是苍啸。
他愤怒的看着这一幕。
今日两位公主血脉觉醒结束。
父王又将他唤去,进行了一场注定无解的谈话。
白虎王端坐于王座之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虞音公主觉醒银狮血脉,前途不可限量。为了我白虎一族的千秋基业,收起你那些任性妄念,与她好好相处,结为连理。”
苍啸只觉得胸腔被一股浊气堵住,自己珍视的真情被狠狠践踏。
“父王,”他抬起眼,眼中是少年人独有的、近乎燃烧的执拗,“您将我视作何物?仅是联姻的工具么?我虽然是您的子嗣,亦有自己的心之所向!若您执意联姻巩固权势,不妨与母后再育一个儿子,反正在妖族之中,百岁之差结为夫妻,也都是常事!”
“冥顽不灵!”白虎王的声音染上怒意,“那来历不明的妖女究竟给你灌了何种迷魂汤药?”
“不是迷魂汤!”
苍啸双目赤红,声音因激动而微颤,“我在她身上……看见了真正的自由!第一眼,我便知她是我心之所系!我所求,不过娶我所爱之妖!”
“娶了虞音,你便是白虎族下一任的王!”白虎王强压怒火,试图以权位诱之,“权势和地位,难道不比爱重要吗?”
“父王!你果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苍啸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心灰意冷之下,他做了一个决绝的决定。
今夜,他便要去寻虞音,将一切说个分明。
他心中已有挚爱,恳请她自行退出这场强加于身的婚约。
未曾想,当他悄然翻上虞音寝殿的屋顶,透过那被白翊撞破的窗棂望进去……
看到的竟是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
倒塌的废墟间,锦幔凌乱。
他那名义上的未婚妻虞音,竟被白翊紧紧护在身下!
而那妖媚的蛇妖冥绡,墨发披散,衣襟半褪,姿态暧昧地挂在白翊背上!
更要命的是,那蛇妖的尾巴,竟还堂而皇之地缠绕在虞音的腰间!
“还真是……”
“不知羞耻!”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苍啸。
“虞音,你还知道,你是我的……”
“未、婚、妻吗?”
最后三个字,被他缓缓吐出。
虞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修罗场怎还带升级的?
她只觉头皮发麻。
“你听我解释。”虞音喉头有些干涩。
“好,解释一下,” 苍啸微微偏了偏头,“我的未婚妻,深夜时分,为何会衣衫不整地躺在这……废墟之中?”
他的视线,从虞音身上移开,扫过压在她身上的白翊,以及挂在白翊背上、墨发披散、衣襟滑落、姿态暧昧的冥绡。
“而且,” 苍啸的声音愤怒,“还是与两个雄性,一同躺在这里?”
“还把床,”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堆彻底成为碎片的紫檀木雕花大床残骸上,“弄塌了?”
虞音张了张嘴。
冥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苍啸说道,“呦,这不是我们尊贵的苍啸殿下吗?”
他故意扭了扭尚压在白翊背上的身子,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就跟你亲眼所见一样,我……正在尽心尽力地服侍公主殿下呢,只是中途冒出了某个不长眼的家伙。”
冥绡甚至还朝苍啸抛了个媚眼,语不惊人死不休:“只要苍啸殿下您大度,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屈尊做个小的~与您共侍一妻。”
那声小的,被他念得百转千回,充满了暧昧的暗示。
虞音只觉得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直跳:“……闭嘴!冥绡!你能不能别再把这滩浑水搅得更深更浑了?!”
冥绡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无辜表情,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虞音,“殿下,我字字句句皆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与其他雄性一同侍奉你左右。才不像某些人——”
他眼波流转,意有所指,“明明舍不得放下身段做小,却又拿不出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来到殿下左右。这般扭捏,着实可笑。”
“我是来给殿下送药的!”白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怒意。
“哦?送药啊?”冥绡立刻接口,语气理所当然得让人火冒三丈。
“那正好,你把药给我,奴家来替公主上药。”他下巴微抬,一副打发人的姿态,“然后你就可以……麻溜地圆润离开了。”
“凭什么给你?!”白翊忍无可忍,“即便要上药,那也是殿下贴身侍婢的本分!何时轮到你越俎代庖?”
冥绡嗤笑一声,挑衅的说道,“你又不是我和公主殿下肚里的虫儿,怎知我们早已亲近到何种地步?说不定这上药之事,对我们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了呢?”
“殿下!”白翊猛地看向被护在身下的虞音,声音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证与受伤,“他……所言当真?!”
“够了,你们两个人把我当成什么了?”苍啸怒喝。
即使他心中对虞音并无情意。
即使他今夜本是来退婚的。
也绝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在眼前与其他雄性如此暧昧不清、言语调笑!
这已不是情爱之争,而是将他苍啸的颜面,狠狠掷于地上践踏!
“我才是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