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的云雾像化不开的浓墨，将整座山峦裹得严严实实。比起清心宗那带着草木清香的薄雾，这里的雾气更显厚重，裹挟着凛冽的山风掠过衣襟时，韩雪清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护心佩。玉佩上刻着的“玄”字纹路，被他连日来的体温焐得温热，指尖摩挲着那凹凸不平的痕迹，竟莫名想起夜玄钰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沉稳而可靠的暖意，在这陌生又充满未知的山境里，给了他几分难以言喻的底气。
他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裙，裙摆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的脚踝纤细白皙，完全是一副寻常女子的模样。易容丹的药效还在持续，不仅改变了他的容貌，连身形都微微调整，让原本略显高挑的身姿显得娇俏了些。想到自己此刻顶着“林砚”这个女性化名，要在天衍宗这个卧虎藏龙之地伪装潜行，韩雪清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拍，指尖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在想什么？”夜玄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低沉而温和。他此刻化名为“沈越”，一身灰色短打，鼻梁被易容丹修饰得愈发高挺，原本锐利如鹰的眼神刻意收敛了锋芒，多了几分散修特有的沉稳与沧桑。他见韩雪清神色有些恍惚，便自然地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走在青云镇的青石板路上。
韩雪清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雾气太重，连视线都模糊了。”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带着几分女子的娇弱，这是他几日来反复练习的结果，生怕一个不慎就露出破绽。
夜玄钰抬眼望了望笼罩在云雾中的青云山主峰，眸色微沉：“天衍宗常年被云雾环绕，据说这雾气中还蕴含着微弱的阵法之力，寻常修士很难窥探到宗门内部的情况。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两日，也算摸清了些门道，明日便是外门考核的日子，切记不可大意。”
两人已经在山脚下的青云镇停留了两日。这座小镇因依附天衍宗而兴起，街上随处可见身着各色服饰的修士，大多是前来参加外门考核的散修，也有不少售卖修仙物资的店铺，热闹非凡。这两日里，夜玄钰几乎每日都在外打探消息，而韩雪清则留在客栈中，一边熟悉假身份的背景资料，一边刻意压制自己体内暴涨的灵力——自从寒脉痊愈后，他的冰系灵力早已突破上品灵根的界限，如今要伪装成中品冰灵根，必须时刻紧绷着神经，将大部分灵力收敛在丹田深处，这几日下来，经脉已是隐隐作痛。
“我知道。”韩雪清点头，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冰系灵力，那灵力在他掌心盘旋片刻，便被他强行压了回去，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痛色。
夜玄钰瞬间察觉到他的不适，伸手便按在了他的腕脉上。一缕温和的金系灵力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涌入，像一股暖流般抚平了经脉中的滞涩。“别勉强自己，”夜玄钰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考核时若灵力不稳，我会帮你掩饰。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潜入天衍宗，找到与主上相关的线索，不是在考核中出风头。”
韩雪清感受着腕间传来的暖意，心中一暖，轻轻“嗯”了一声。他抬眼看向夜玄钰，对方的眼神坚定而可靠，让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这些年来，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夜玄钰总是能护在他身边，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同门之谊。
回到客栈房间，夜玄钰将一张从镇民口中探来的消息整理而成的纸条铺在桌上，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外门考核分三关，我们必须步步为营。”
他指着纸条上的第一行字，缓缓说道：“第一关测灵根，我们需伪装成中品金灵根与中品冰灵根，绝对不能暴露真实天赋。天衍宗对外门弟子的灵根要求不算太高，中品灵根恰好处于合格线以上，既不会引人注意，也不会被直接淘汰。”
接着，他又指向第二行：“第二关考基础剑法，我准备用灵剑宗的入门剑招‘流云式’，你用清心宗的‘拂雪式’。记住，都要收三分力，只需险胜即可，若是表现得太过出色，反而会引起怀疑。”
最后，他的指尖落在第三行：“第三关查身家背景，这是最关键的一关。我已经备好假身份文书，你的身份是散修‘冰机子’的弟子，我的身份是曾在青阳城历练的散修。待会儿我再教你几句应答的话术，无论对方问什么，都要按照说辞来，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韩雪清认真地听着，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他拿起桌上的假身份文书，仔细翻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与夜玄钰之前告知他的一致，条理清晰，看不出任何破绽。“那个‘冰机子’，真的与天衍宗暗剑堂有旧吗？”他忍不住问道，毕竟这是他们计划中用来试探对方的关键信息。
夜玄钰摇摇头：“我也是从青云镇的古董铺老板口中偶然得知的。据说冰机子是百年前的散修，擅长冰系功法，确实与天衍宗的暗剑堂有过一些交集，不过后来不知去向，大概率已经陨落了。用这个身份，既能解释你的冰系灵根来源，又能借此试探暗剑堂的反应，算是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司徒家族，我查过了，青阳城的司徒家族确实在去年发生过内乱，后来被天衍宗出面镇压，如今已是名存实亡。我提及这个，也是为了让身份更可信，同时观察对方是否与主上有关联——毕竟主上的势力，很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天衍宗内部。”
韩雪清了然地点点头，将假文书收好，又从储物袋里取出夜玄钰为他准备的那枚刻有冰纹的玉佩。玉佩触手冰凉，上面的冰纹古朴而精致，确实像是有年头的旧物。“有了这些，应该就能顺利通过考核了吧？”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夜玄钰看着他略显紧绷的侧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只要我们保持冷静，不露出破绽，一定能成功潜入。”他的掌心带着温暖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衫传递过来，让韩雪清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天衍宗的外门考核点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考核点设在青云山的山门外，一座巨大的石牌坊矗立在那里，上面刻着“天衍宗”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天衍宗的外门弟子穿着统一的灰色道袍，手持银色令牌来回巡视，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位应试者，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穿。
韩雪清和夜玄钰混在人群中，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周围的散修们大多神色紧张，互相交头接耳，谈论着考核的难度和天衍宗的情况。韩雪清下意识地往夜玄钰身边靠了靠，感受到对方投来的安抚目光，心中的紧张感又缓解了几分。
队伍缓缓移动，很快就轮到了他们。测灵柱就立在石牌坊旁边，是一根高达三丈的黑色石柱，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顶端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负责测灵根的是一位白发长老，他闭着眼睛，坐在测灵柱旁的石凳上，神色淡漠，仿佛对前来考核的弟子毫不在意。
“伸手。”长老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夜玄钰率先上前，将手掌轻轻贴在测灵柱上。瞬间，一股微弱的灵力从他掌心涌入石柱，黑色的石柱上随即亮起了淡金色的光芒。光芒顺着石柱上的符文缓缓攀升，最终停在了“中品”的刻度上，便不再移动。
长老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测灵柱，微微颔首：“中品金灵根，合格。下一个。”
轮到韩雪清时，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将手掌贴了上去。冰系灵力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注入测灵柱，淡蓝色的光芒随之亮起，缓慢地向上攀升。就在光芒即将接近“上品”刻度时，韩雪清明显感觉到一股温和的金系灵力从旁边传来，巧妙地压制住了他的冰系灵力。光芒一顿，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中品”刻度。
他知道，这是夜玄钰在暗中帮忙。因为强行压制灵力，他的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长老看了看测灵柱，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语气依旧平淡：“中品冰灵根，体质偏寒，入宗后需多注意修炼温养功法，不可强行催动灵力，以免损伤经脉。”
“多谢长老提醒。”韩雪清微微躬身，声音轻柔，刻意模仿着女子的姿态，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第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第二关的剑法考核设在不远处的演武场。演武场是一片巨大的青石广场，周围矗立着数十根石柱，上面绑着用来练习剑法的稻草人。广场上已经划分出了多个比试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位外门弟子作为考官，负责评判应试者的剑法水平。
夜玄钰被分到了东边的区域，他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高壮的外门弟子，手持一把阔剑，神色倨傲。比试一开始，对方就率先发起攻击，阔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向夜玄钰，气势汹汹。
夜玄钰不慌不忙，手持一把普通的铁剑，施展出灵剑宗的入门剑招“流云式”。他的剑招看似平缓，却处处留有余地，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反击都点到即止。几个回合下来，那名外门弟子渐渐有些不耐烦，攻势也变得急躁起来。夜玄钰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铁剑轻轻一点，正好落在对方的手腕上。
那名外门弟子吃痛，阔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输了。”他脸色涨得通红，有些不甘地说道。
“承让。”夜玄钰收回铁剑，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实力尚可但不张扬的散修形象。
韩雪清则被分到了西边的区域，他的对手是一名擅长快剑的年轻弟子，身法灵动，剑招迅疾。韩雪清知道自己不能暴露真实实力，便刻意放慢了出剑速度，施展出清心宗的“拂雪式”。这门剑法以灵动飘逸着称，重在防守反击，正好适合他此刻的伪装。
对方的快剑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韩雪清凭借着精妙的身法不断闪避，手中的铁剑轻轻舞动，如同雪花般拂过对方的剑刃，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对方的体力渐渐不支，剑招也变得散乱起来。韩雪清抓住机会，脚下一旋，身形如同柳絮般飘到对方身后，铁剑轻轻架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你输了。”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没想到你的剑法这么灵动，我输得心服口服。”
韩雪清收回铁剑，微微颔首，心中却是一阵后怕。刚才的比试，他既要压制实力，又要应对对方的快剑，几乎耗尽了心神，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抬头看向夜玄钰的方向，正好对上对方投来的目光，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默契的笑意。
两关考核结束，通过的弟子被带到了旁边的大殿中，准备进行第三关——身家背景核查。这一关由几位身着黑色道袍的修士负责，他们神情严肃，手中拿着应试者的假身份文书，仔细地翻阅着，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应试者的反应。
韩雪清和夜玄钰被分到了同一组，负责询问他们的是一位中年修士，面容普通，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的气息。他拿着两人的假文书，反复翻看了好几遍，才抬起头看向韩雪清：“林砚，你说你师从散修‘冰机子’，可有凭证？”
韩雪清早已准备好了说辞，闻言从容地从储物袋里取出那枚刻有冰纹的玉佩，双手递了过去：“回修士的话，这是师尊临终前留给弟子的信物。他曾说，自己与天衍宗的暗剑堂有旧，若弟子日后有难，可凭此玉佩求助。”
他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伤，完美地演绎出了一名失去师尊的弟子的模样。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着中年修士的反应，想要从他的神色变化中捕捉到一些关于暗剑堂的信息。
果然，中年修士看到玉佩上的冰纹，又听到“暗剑堂”三个字，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递还给韩雪清，点了点头：“既是故人之徒，便先入外门吧。”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夜玄钰：“沈越，你曾在青阳城历练？”
“是。”夜玄钰点头，语气自然，没有丝毫破绽，“去年，我曾在青阳城帮商户护送过药材。可惜后来司徒家族作乱，青阳城陷入混乱，我便辗转来到这里，想要投奔天衍宗，寻求一个安稳的修炼环境。”
他刻意提及了“司徒家族”，目光紧紧盯着中年修士的反应。然而，对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更多的细节，仿佛对司徒家族的事情并不关心。
夜玄钰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个人要么与主上没有关联，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中年修士将两人的文书收好，递给他们两枚黑色的令牌：“这是外门弟子令牌，收好。你们被分到了外门的东院宿舍，具体的房间号已经写在令牌背面，去吧。”
“多谢修士。”两人接过令牌，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走出大殿，韩雪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总算通过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夜玄钰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脉搏的平稳，点了点头：“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要在天衍宗站稳脚跟，尽快找到线索。”
两人按照令牌上的信息，找到了外门的东院宿舍。宿舍是一排简陋的木屋，每间木屋住四个人。他们的房间在最东边的一间，推开门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其中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小，脸上带着几分青涩，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你们就是新来的师兄师姐吧？我叫赵小乙，也是今天刚通过考核的。”
另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看起来有些油滑。他上下打量了韩雪清和夜玄钰一番，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叫钱通，已经在外门待了两年了。你们俩运气可真好，再过三日就是‘外门弟子入内门’的推荐考核，若是能被内门长老看中，就能不用等每月初一的大比，直接进入内门了！”
“推荐考核？”韩雪清心中一动，立刻抓住了这个关键信息。他们的目标是进入内门，接近藏经阁，寻找与主上相关的线索，这个推荐考核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刻意装作好奇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天真：“钱师兄，内门长老也会来选弟子吗？不知暗剑堂的长老会不会来？”
话音刚落，钱通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慌忙上前捂住韩雪清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暗剑堂是宗门的禁忌，可不能随便提！”
韩雪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开了他的手。
钱通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听到，才松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据说暗剑堂的弟子都戴着银色面具，个个杀人不眨眼，手段狠辣得很。上个月还有个外门弟子好奇，私下打听暗剑堂的事情，结果第二天就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大概率是被暗剑堂的人灭口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显然对暗剑堂极为忌惮。
韩雪清和夜玄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看来暗剑堂在天衍宗的势力确实不一般，而且极为神秘，想要调查他们，难度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大。
夜玄钰适时转移了话题，避免引起钱通的怀疑：“多谢钱兄提醒，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些规矩，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对了，听说内门的藏经阁有不少修炼秘籍，外门弟子能进去吗？”
钱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的恐惧渐渐褪去，又变得健谈起来：“藏经阁分三层，外门弟子只能进一层，而且还得凭令牌登记，能看的都是些基础功法；二层是内门弟子才能进的，里面的功法就高级多了；至于三层，据说只有核心长老和暗剑堂的人才能进去，里面藏着天衍宗的核心秘密呢！”
“核心秘密？”韩雪清心中一动，越发确定藏经阁三层很可能藏着与主上相关的线索。
夜玄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若是能进入内门，说不定就能有机会接触到更高级的功法了。”
钱通笑了笑：“你们俩灵根都是中品，只要在推荐考核中表现得好，被内门长老看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师兄啊！”
“那是自然，”夜玄钰笑着说道，“以后还要请钱兄多多指点。”
接下来的几日，韩雪清和夜玄钰一边假装刻苦修炼基础功法，一边暗中观察外门的动向。他们发现，天衍宗的外门管理并不算严格，弟子们可以自由活动，这为他们的调查提供了便利。
每日傍晚时分，都会有几名戴着银色面具的修士从宿舍区经过，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这些修士穿着黑色的道袍，身形挺拔，行动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枚蛇纹令牌——那令牌的样式，与他们在司徒府密室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显然是暗剑堂的人。
韩雪清和夜玄钰每次都会刻意避开这些人的视线，暗中记下他们的行走路线。他们猜测，后山很可能就是暗剑堂的据点所在，只是那里守卫森严，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靠近。
“看来想要调查暗剑堂，必须先进入内门才行。”夜玄钰低声说道，目光看向远处的内门方向。内门位于青云山的半山腰，被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着，从外门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韩雪清点了点头：“推荐考核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为了在推荐考核中脱颖而出，同时又不暴露真实实力，两人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他们刻意在修炼时展现出中品灵根中的顶尖水平，既不会太过耀眼，也足以引起内门长老的注意。
推荐考核当日，外门弟子们都聚集到了演武场，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想要抓住这个进入内门的机会。考核的方式很简单，由内门长老亲自挑选，弟子们可以自愿展示自己的修为和功法，长老们则根据弟子的表现，决定是否将其纳入门下。
韩雪清和夜玄钰刻意等到了中间时段才上前展示。夜玄钰依旧使用“流云式”，剑招沉稳，灵力运转流畅，展现出了中品金灵根应有的实力；韩雪清则施展出清心宗的基础心法，冰系灵力温和而凝练，虽然刻意压制了实力，但在中品灵根的弟子中，依旧显得极为突出。
他们的表现很快引起了一位内门长老的注意。这位长老身着粉色衣裙，气质温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正是内门丹堂的苏婉长老。她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停在了韩雪清腕间的护心佩上，多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苏婉长老开口问道，声音柔和动听。
“弟子沈越。”
“弟子林砚。”
两人同时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苏婉长老点了点头：“你们俩灵根虽只是中品，但心性沉稳，灵力运转也颇为扎实。我看你们骨骼清奇，是块修炼的好材料，可随我去丹堂帮忙。若日后表现良好，我会向宗门申请，让你们正式进入内门修炼。”
这正是韩雪清和夜玄钰想要的结果。他们心中一喜，立刻躬身谢道：“多谢苏长老提携！弟子必定尽心竭力，不负长老厚望！”
苏婉长老笑了笑，挥了挥手：“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苏婉长老，沿着一条蜿蜒的石板路朝着内门走去。石板路两旁种植着许多珍稀的灵草，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与外门的简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内门的建筑比外门更加宏伟壮观，一座座宫殿式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间，被淡淡的灵气光幕笼罩着，显得仙气缭绕。
韩雪清悄悄用余光观察着四周，心中暗自警惕。他发现，内门的空气中除了浓郁的灵气，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阴寒气息——这种气息，与他们在司徒府密室中感受到的气息极为相似，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沉。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腕间的护心佩，指尖微微用力。他知道，天衍宗的潜入才刚刚开始，而那个藏在暗处的主上，以及神秘莫测的暗剑堂，或许早已注意到了他们这两个“新来的”弟子。
走到丹堂门口，苏婉长老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们说道：“这里就是丹堂了，日后你们便在此处帮忙打理药草，学习炼丹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就在丹堂旁边的厢房，你们先去安顿下来，熟悉一下环境吧。”
“是，多谢苏长老。”两人再次躬身行礼。
苏婉长老点了点头，便转身走进了丹堂。
看着苏婉长老的身影消失在丹堂内，韩雪清和夜玄钰才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里的阴寒气息，和司徒府的一模一样。”韩雪清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夜玄钰点了点头，眸色深沉：“看来主上的势力，确实已经渗透到了天衍宗的内门。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
他顿了顿，又说道：“藏经阁三层是我们的目标，而丹堂恰好靠近藏经阁的方向，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我们先安心在丹堂待下来，暗中观察情况，寻找进入藏经阁的机会。”
韩雪清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藏经阁，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坚持下去，查明真相，为那些死于主上之手的无辜之人报仇。
两人转身走向丹堂旁边的厢房，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天衍宗的内门之中，却仿佛无法驱散那隐藏在暗处的阴霾。一场更加艰难的潜伏与调查，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