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床规律地波动着,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刘艳压抑的呻吟声混合着水流的细微声响,在昏暗的卧室里弥漫。
李晨正沉浸在温柔乡的征服感中,手机不合时宜地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刺眼地亮着,来电显示——冷月。
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李晨浑身一个激灵,那股燥热和冲动褪去大半。
刘艳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吓得差点叫出声,慌忙捂住嘴,身体僵住,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晨深吸一口气,示意刘艳别出声,伸手拿过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喂,月月?”
电话那头传来冷月清脆的声音:“晨哥,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李晨这边电话背景音里,还能听到隐约的嗡鸣声,那是水床工作时的低频噪音。
李晨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速运转,脱口而出:“啊,刚上完大号,在冲马桶呢,这破马桶抽水声音有点大。” 这话一出,自己都觉得扯淡,身下的水床还在那不知疲倦地晃悠呢。
身下的刘艳听到这话,身体一抖,差点没憋住笑出来,赶紧把脸埋进枕头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电话那头的冷月顿了一下,但也没深究,转而说道:“老家这边下雨,老房子有点漏雨了,我准备找人来修一下,可能还得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才能回东莞。”
听到是这事,李晨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表现:“修什么修!那老房子都多少年了!明天,明天我就让财务打一笔钱过去,足够在村里盖一栋两层半的新楼了!让叔叔阿姨也享享福,住得宽敞点!”
这话戳中了冷月的心坎。
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感动:“真的?晨哥…你…你对我太好了!” 紧接着,几声带着羞涩又无比清晰的“老公我爱你”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这声声“老公”叫得李晨心里既温暖又有点发虚,连忙又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卧室里那点暧昧气氛早就荡然无存。
刘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但眼神里满是后怕:“晨…晨哥,是月姐啊?吓死我了…”
李晨没好气地拍了她光溜溜的屁股一下:“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主动的吗?”
刘艳吐了吐舌头,赶紧从李晨身上爬下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我…我还是先回去吧,万一月姐等下又打过来…或者突然回来…”
这次她是真不敢留在这里过夜了,刚才那通电话简直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匆匆穿好衣服,连烧烤盒子都忘了拿,刘艳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溜出了李晨的家门。
看着又变得空荡冷清的卧室,李晨躺在还在微微波动的水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齐人之福,看来也不是那么好享的,搞得跟做贼似的,差点吓出毛病来。
……
第二天下午,天色有些阴沉。
黑皮的追悼会在市郊一个租用的殡仪馆小厅举行。场面不算特别盛大,但该来的人,基本都来了。
李晨开着他那辆本田雅阁,带着刀疤和强哥准时到达。
三人今天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肃穆。强哥看着殡仪馆门口停着的各式车辆,以及一些明显是道上混的、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的汉子,忍不住低声对李晨说:“阿晨,今天这场面,看来不会太平静啊。”
刀疤冷哼一声,捏了捏拳头,关节发出咔吧的响声:“怕个球!谁敢炸刺,老子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李晨整理了一下领带,“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打的招呼也打了。今天这场戏,我们才是主角。走吧,进去会会各路‘英雄好汉’。”
三人走进灵堂。灵堂布置得还算像样,黑皮那张经过处理的遗照挂在正中,下面摆着棺材,两旁放着一些花圈。
柳媚穿着一身黑色旗袍,头上戴着黑纱,站在家属答礼的位置,脸色悲戚,眼圈微红,演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她身边站着几个湖南帮的老人,以及…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但站得笔直的残狼。
看到李晨进来,残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灵堂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四川帮的龙爷带着王泥鳅和几个手下坐在一侧,看到李晨,龙爷微微颔首示意。
九爷没有亲自来,但派了花姐和阿虎作为代表,坐在另一侧,花姐看到李晨,眼神复杂,阿虎则面无表情。
除此之外,还有潮汕帮、江西帮等一些大小势力的代表,以及许多湖南帮自己的小弟,将灵堂挤得满满当当。
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味、烟味,以及一种无形的、压抑的紧张感。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场追悼会,哀悼黑皮是假,决定湖南帮未来归属,以及重新划分东莞江湖势力格局,才是真!
李晨带着刀疤和强哥,走到柳媚面前,微微鞠躬,说了句“节哀”。
柳媚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了李晨一眼。
李晨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掌控中。
就在这时,灵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汉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是个满脸横肉的秃头,嗓门很大,一进来就嚷嚷:
“哎呦喂!这不是黑皮哥的追悼会吗?怎么搞得这么冷清?我们‘和胜’的兄弟,也来送黑皮哥最后一程!”
“和胜”?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个时候跳出来,显然是受人指使,或者是想趁机搏出位,试探一下湖南帮现在的虚实。
灵堂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这几个不速之客身上。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