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床。
祝特助小心的看着沈从,哪怕沈从现在看不到,他的语气也很小心:“沈总。”
“什么事。”靠在床头的男人望着前面,如果不是知道他失明了,还真看不出来他眼睛现在有问题。
祝特助拿出手机,将一段音频打开:“监督宋小姐的人传来消息,刚刚慕容小姐出现在了宋家庄园外面,和宋小姐起了争执。”
说着,祝特助就打开了音频。
两个人安静的听完了这段音频。
病床内很安静,音频的声音很清晰。
沈从眼眸深邃,淡淡道:“再放一遍。”
祝特助又放了一遍。
病床上的男人眉头簇起:“又或者*****”
“这后面的电流声说了什么?”
祝特助摇摇头,面色凝重:“我也没有听清楚。”
沈从阖上眼眸,淡淡道:“有视频吗?”
“有的沈总。”
只是现在沈从看不到,祝特助才会让他听声音。
男人嗓音低沉,吩咐道:“找个口语老师,把她们说的话给我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
“好的,沈总。”
......
慕容瓷回来的时候,一群医生正对着沈从拍的片子左看右看。
只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最后,权威的眼科专家下了定论:“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
他一定要找出原因。
等医生走完,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慕容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沈从将脸转向这边,手小心的摸索着她的衣服。
男人的五官分明,嗓音低沉温情:“你怎么不在,我一个人很害怕。”
一个人突然失明,不可能没有反应,只是有慕容瓷在身边的话,他的情绪就没有那么强烈。
慕容瓷握住他的手,握在掌心,她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沈从问道。
她捏着他的手,声音很清晰:“你可能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我不能直接告诉你。”
她的反常那么多,沈从又是一个非常懂她的人。
男人凭借着感觉,深沉的目光看着慕容瓷的方向。
女人的手掌柔软,和他的掌心握在一起很契合:“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像今天这样的事会不停的发生。”
她低低沉沉的问:“你会想和我分手吗?”
男人扬起唇,温温的笑:“你都这么问了,那我肯定是不能的。”
慕容瓷挑眉:“我没有开玩笑。”
当女主不再爱男主的时候,就是男主死亡的时候。
可她知道,沈从不会死亡。
因为宋沫是不舍得他死的。
但是她对自己的判断太过自信了,所以导致了沈从今晚的情况发生。
公司,这个系统007经常提到的存在,这个在宋沫背后的存在,惩罚她的人应该是这个公司,让沈从受伤的,也是公司。
宋沫不舍得对沈从下手,公司舍得。
呵。
她抿唇,眸色深沉了一些:“你可能会不停的受伤,这次只是无痛让你失去光明,下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像你和我重逢那天,你说我不当你情人,你就会弄死我的手段一样。”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
头顶的灯光明亮,将两人的表情照的很清晰。
沈从不疾不徐的开腔:“阿瓷,你之于我,是生命的独一无二,在我们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除你之外,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我之于你,就像你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还是选我做你男人最符合你心意一样,我也是你的不可复制。”
他温淡的笑,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棱角分明:“如果外面有比我更让你满意的男人,你是不会回到我身边的。”
“既然什么理由都阻挡不了你要我,那能有什么理由阻止我放开你。”
这句话,是对之前的那句如果的回应。
慕容瓷听的明白。
她怔怔的看着他,半晌轻哼了一声:“你对自己还挺自信的。”
男人一本正经,挑眉回答:“嗯,我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男人,自然最懂你。”
“......”
慕容瓷没好气捏他脸蛋,接着又似笑非笑的发问:“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这小身板扛不住造,英年早逝了怎么办?”
“嗯,到时候我把钱都留给你。”男人淡淡的笑,笑容里都是宠溺:“到时候你就是最有钱的单身富婆了。”
“单身富婆?”慕容瓷想了想,这还真是一个新鲜的词语。
但如果这些钱都变成自己的钱,那花起来一点爽感都没有。
而且就她这大手大脚的习惯,沈从留下的钱很快就会被她败完,所以,最好还是让他给她不停的挣钱,她源源不断的花。
这样才是最完美的。
她轻轻笑着,眼神越逐渐幽深起来:“如果你的眼睛永远好不了,你会怨恨这一刻你的决定吗?”
“怨恨。”沈从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然后缓缓低笑着:“未来的事说不准,我也不会去违背人性毫不犹豫的说不会,就算我说了,毫不犹豫本身也不具备让人相信的真实感。”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刻,我也会偶尔产生我该怎么才能不怨你的想法,但至少这一刻,在我最爱你的时候,我很庆幸这突如其来我不能知道的意外,成了一个你主动不会离开我的理由。”
慕容瓷静静的看着他,眼眸幽深,谁也看不清思绪。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徐徐叙述着:“如果你非要听一个答案。”
“我也可以告诉你,人活在当下,而现在,我只想要你,我对你的爱也可以在想要你的念头里毫不费力的压制住怨恨这种情绪。”
“在你辜负我的真心,毫不犹豫抛弃我转身就走的三年里,我的恨与日俱增,但我非常清楚,那更像是一日日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望不到头积累的思念。”
“那想必在将来产生怨恨你的时候,想一想失去你的痛苦,二者相互比较,所谓怨恨,就不值一提,那这就够了。”
慕容瓷原本只是看着他,慢慢的,眸子里蓄起了笑。
她倾身过去,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笑意低哑:“嗯,狗男人,说情话的本领越来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