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沈宅,到出来,她就一直这个样子。
不说话也不吱声。
慕容瓷的音调听起来懒懒散散的,似真似假的回答:“在想什么?在想你。”
男人低哼轻笑:“想我?”
她靠在他的怀里,眯着眸:“嗯,在想,你就这么喜欢我么?”
“嗯哼。”他忍不住把她困在怀里,手指刮着她的脸颊,皮肤细腻光滑,让他常常爱不释手:“你这么魅力四射,谁会不喜欢你?”
慕容瓷的笑意越发缥缈了:“喜欢我做什么,不会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沈从捏着她的手的的动作顿住了,他低笑了一下,只是那笑看不出来什么:“你也会有考虑我们感情不公平的一天吗?”
傲慢如慕容瓷,也会有考虑自己给别人的感情不对等的时候吗?
她往后退了一点,然后仰头,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让他的眼眸低垂,与她对视,意味不明的笑着:“你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不该有这种想法吗?”
若她是个善良的,真诚的女人,这会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动到哭不是。
是应该感动的。
毕竟三年前的时候,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她随口提了一句她不婚不孕,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分开后,也没有去做恢复手术。
重逢后,这个男人更是口口声声要报复她,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都是为了让她不要离开他。
这么卑微的爱,这么一位天之骄子为了她这么一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女人,爱到这个程度,她应该感动了吧?
再不感动,她都有点出声了。
可捏着沈从下巴的手却不自觉的用力,眼神也越来越冷。
“我既然说了我不婚不育,你为了迎合我,去做手术无可厚非。
那你现在突然当着我的面告诉沈家人是干什么?为你博得同情,让我看到你家里人的反应,让我明白你的牺牲有多大?”
沈从静静的看着她,然后淡淡的开腔:“阿瓷,我对你一无所知。”
他除了知道她叫慕容瓷,除了知道她有个朋友叫诸楚。
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无法拿出像你未婚夫一样的利益,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那个男人自表明身份的第一天,他就派人去查了。
可是,一无所知。
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他们这种背后的家族体量,应该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
他带来的利益无法让她多看他几眼,他就只能用别的手段。
不然,这件事他应该永远不会说出口的。
等到家里长辈催生的时候,他就会拿精子有问题搪塞过去。
但是徐若霖的那番话,让他意识到这件事必须成为他的筹码。
但也很有可能,这件事会让慕容瓷厌弃他。
他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他只是依然在赌。
就像重逢的时候那样。
“如果这些令你生厌的手段能让你对我多两分眼神,那我今天走的这步就没有错。”
慕容瓷的声音已经开始带着阴冷:“沈从,你不怕把自己玩死了吗?”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谈恋爱的范围。
车里安静了一瞬。
在这样氛围冷凝的空间中,男人忽然笑了一下:“阿瓷,重逢的时候,我如果和以前一样欣喜,没有强迫你做情人,没有说恨你,而是顺从的爱着你,你还会有和我纠缠到现在的耐心吗?”
不会。
没有他口里所谓的恨,她就算没有系统这个东西,也很快就对他失去兴趣了。
更甚至一点,在浴室自杀的事后,她早就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别提什么陪他们玩玩了。
慕容瓷没有回答,可眼里却漫上一层恼怒。
那是对自己的。
这个男人,正在不受控制,不按她的想法来。
之前的放肆她只当情调,现在的放肆,却是居然敢算计她的不悦。
可在这种不悦之下,她居然还在舍不得这个男人。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
她不缺伺候她的人。
可她好像有点舍不得他了。
她难得有点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男人。
沈从看着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低笑了一声。
就知道自己又赌赢了。
......
暗夜酒吧。
徐若霖最近在这常住。
然后,诸楚找到了他。
进来的时候,诸楚的脸上带着惊讶,还有不可置信和难以理解。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徐若霖办公,在对方无奈的催促下,才将某个人让他带的话,告诉了徐若霖。
因为沈从不知道怎么联系徐若霖,但是他知道诸楚可以。
徐若霖将平板放下,静静的听完诸楚的话。
半响后,这个温润的男人按着额头,笑了。
被气笑的。
诸楚将话带到就站起了身,他还有别的事要忙,没空在这陪他唠嗑。
临出门前,诸楚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玩味和慕容瓷看着他时一模一样:“我说,这婚,你还是退了吧,老瓷是真不会将目光放在你身上的。”
徐若霖笑容温和:“不争取怎么知道没有以后呢,我既然没有退婚的打算,自然就不会觉得什么都不做,就能让她多看我几眼。”
诸楚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你喽。”
撞南墙的又不止他一个。
在诸楚走后,徐若霖被他带来的消息气的不行。
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被气到了,而是被沈从这个男狐狸精气的不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可又拿他毫无办法。
慕容瓷是在一个充满着利益与算计的家族中出生的。
她对于家庭和感情这种东西,不屑一顾但又看的最重。
所以她有不婚不育的想法很正常。
只是让徐若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他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结扎,还是在三年前。
沈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他家这一脉就他一个男丁,他居然就这样在三年前结扎了。
那个时候,慕容瓷还把他甩了。
扪心自问,如果这件事放在他身上。
徐若霖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撑着额头,静静思考着。
他对于家庭并不看重,但如果慕容瓷不想要孩子的话,他也会结扎,但是这样在肩负家族的重压下,这件事,就会显得慎之又慎。
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慕容瓷很难不对这样的人倾斜天平啊。
这次交锋,自己居然又输了吗?
还真是有意思。
徐若霖轻轻笑着,可那笑声里,又有不少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