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速50%以上,现吊销您的驾驶证,五年内不得重新考取驾驶证。”
对于青天大老爷的正义执法,裴雯雯耷拉着脑袋,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等青天大老爷走后,祈苍安不禁幸灾乐祸:“唉,刚起飞就着落了,真可惜……”
裴雯雯瞪了一眼笑嘻嘻的祈苍安,说实话,她真想揍他一顿,可她也是真的舍不得。
“哼!”
无奈,气鼓鼓的准备上车,可却下意识地打开了主驾驶的车门,脸颊鼓的更厉害了,好似嘴里被塞了俩核桃。
砰的一声,车门重重关上,不知是在为自己耗费一年多的心血取得的驾照而感到惋惜,还是在撒气,亦或者两者都有。
祈苍安笑而不语,坐上主驾驶,裴雯雯依旧耷拉着脸,看不出一点儿喜色。
“这次起飞虽然有点小波折,或许要不了多久就真的能肆无忌惮的起飞了。”祈苍安见状只好安慰,全然忘记刚刚还在取笑裴雯雯。
这不说还好,一提裴雯雯便更加气愤了:“五年!这可是五年哎!你让我咋起飞?!”
哪怕现在将上次考的题目摆在她面前,她都不确定能不能顺利考过,更别提五年以后的智力了,那起飞的事已经成为她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祈苍安被怼的无话可说,片刻才说道:“万一用不了五年呢?”
“从何说起?”裴雯雯来了精神。
祈苍安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个屁呀。”裴雯雯白高兴一场。
祈苍安很无辜,他只是说万一,万一有啥特殊情况发生呢?
“哎?”裴雯雯忽然想到了什么,“祈苍安,或许我真的用不了五年就能起飞了!”
“哦?你说。”祈苍安也来了兴趣,想听听裴雯雯的想法,但愿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就好,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想出来的。
裴雯雯清了清嗓子,以一国家议事员的口吻分析道:“如今【虺】四处肆虐,你说有没有种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这种事愈演愈烈,从而没有警察这个职业,甚至没有法律约束,再或者是湖鸣之界一下子变天……”
“好了!你怎么越说越离谱。”
祈苍安打断裴雯雯:“你是不是想说湖鸣之界以后到处都是【虺】,多到护城军团都控制不住?多到杀不完?
所以为了应对这种危机,就会撤销军队和警察,甚至全民抗【虺】?
那时候自然没有法律之类的约束,你也自然能够随时起飞了,是吗?”
“聪明!”裴雯雯笑了,还不忘给祈苍安竖个大拇指。
祈苍安摇摇头,真想给裴雯雯一个脑瓜崩,这脑子实在太惊为天人。
不过他的思绪却在往这个方向想,裴雯雯说的虽有些无稽之谈,可倒不是无迹可寻,说不定……
不可能!!
他立马否定了心中猜疑,他怕他再想下去自己会接受不了。
裴雯雯见祈苍安紧锁眉头,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她只是头脑一热想出来的,实际上就是过过嘴瘾,心里面却不希望成真。
一时间,二人皆陷入沉默。
良久,祈苍安打破寂静:“走吧,多想无益,以后的事谁也猜不到,过好当下吧。”
“嗯。”裴雯雯重重点头,确实,想那么多只会影响自己,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吃糖!”随即掏出两根棒棒糖,再次贴心地剥掉包装纸,脸上也漾出喜悦。
对她来说,能和祈苍安相处一天,她就高兴一天,至于别的事嘛……并不是很重要。
祈苍安含住棒棒糖,能见到朋友和家人开心是他一生的夙愿,其他事……也许可以无视。
经过数小时的路程,二人下了高速,进入瓶顶之城。
不料刚过收费站,祈苍安就见一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在车灯的照射下,他看清了来人模样,是个中年男子。
这人他曾在信仰之城富豪酒店停车场见过,记得当时是和姜欣一起的。
当时因没太在意对方相貌,现在仔细一看,倒是和姜欣有五分相似,估计是其父亲。
他停下车,打开车窗,那人也走到近前。
“聊聊?”
………
秋天的风好似一朵昙花,吹在身上有一股香气,令人心神愉悦,却又总觉的不够,因为转眼间便会逝去。
深夜,姚快乐坐在小亭子内,左手托着白皙下巴,右手将如瀑布的黑直秀发挽于耳后,秋水般的明眸看着湖水里嬉戏的鲤鱼。
良久,待鱼食全部撒完,才收回目光,准备回去。
可就在这时,一缕月光照亮了前行的路,也照出一道身影。
看到这身影的那一刻,她愣住了,目光一直注视着这道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好久不见。”祈苍安微微一笑,走进亭子,顺势在长椅上坐下,往湖水中看去。
湖水里的鲤鱼仿佛见到阔别已久的朋友,一个个欢呼雀跃着,纷纷跃出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争先恐后地触碰祈苍安的手指。
啪嗒!
滴滴水珠溅到姚快乐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令她心神瞬间回笼。
接着,她扭头确认,确实是他,他回来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也随之猛然涌上心间,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
平复好紊乱的思绪,她才缓缓回应:“好久不见。”
“我去诊所找过你了,不过门在关着,想着你应该来这里了。”祈苍安似朋友间的闲聊,目光依旧在跳动着的鲤鱼群中。
“今天病人很少,所以关的比较早。”姚快乐解释着,心里却有些高兴能提早关门。
“你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也憔悴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祈苍安一眼就看出姚快乐这段时间过的不好,大概是经常熬夜所致。
姚快乐又是一愣,她的确瘦了三四斤,没想到他观察地这么仔细,心中不禁一暖。
“嗯,做医生就是这样,作息时间要跟着病人走。”她轻声说,这是没办法的事。
“顾人先顾己,你若真为病人着想,就先照顾好自己,你一累倒,病人连看病的地方都没处去了。”
祈苍安说的是真心话,他已经拿她当做好朋友了,他不希望好朋友变成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很难想象他这位朋友还是一个天使医生,然而就是这样心存善意的一个人现在却比病人还要像病人。
“以后我会注意的。”姚快乐铭记在心,以后绝对会照顾好自己,“我先给你治疗伤势吧。”
祈苍安注意到了她的不适,她亦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血渍。
说完,就要为祈苍安治疗伤势,然而祈苍安却回过头来,面色严肃道:“我并不是为了治疗伤势才来找你的。”
这点儿他必须要讲清楚,不然就将姚快乐当成专门为他治疗伤势的工具人了。
“我知道。”姚快乐心知肚明,旋即蹲下身子,将食指按在祈苍安手背上,“你若真是为了治疗伤势而来的话,根本就不会闲情逸致地陪它们玩耍。”
说话间,一股清流涌入祈苍安体内,下一刻,阵阵酥麻感从右腹传来,断掉的肋骨仿佛有自主意识般开始蠕动,只听咔嚓两声,之前摇摆的感觉荡然无存。
“好了,你试试看还有哪里不适。”姚快乐又站起,顺势坐在祈苍安身旁。
祈苍安撩起衣服往右腹看了一眼,原先的伤口已恢复如初,只有些许干涸血渍留在上面。
至此,他已经不用继续活动查看了,感觉是不会错的。
祈苍安本想说谢谢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随后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姚快乐。
“这算是医药费吗?”姚快乐似笑非笑,并没有接过。
“当然不是。”祈苍安伸出手想挠头,却又及时止住,“多少钱?我转给你。”
见祈苍安尴尬地快要脚趾抠地,姚快乐便不再开玩笑,顺手拿走棒棒糖,倾城一笑:“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医药费就算了,我就要这个棒棒糖吧。”
祈苍安本想执意要给钱,但见姚快乐如获重宝般地盯着棒棒糖看,他又不忍心扫兴。
“你很喜欢这个棒棒糖?”他问。
姚快乐轻轻点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同龄人送的礼物,对我来说它……很珍贵。”
祈苍安深有体会,有感而发道:“我同你一样,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礼物时,一连三天都没睡好觉,那一天,我很开心。”
同你一样?
朋友?
他当自己是朋友?
姚快乐陷入沉思,她不确定祈苍安有没有拿她当朋友,可她却非常想和他成为朋友。
半晌,她抱着怀疑小心翼翼问道:“你……拿我当朋友?”
祈苍安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看向姚快乐。
“怎……怎么了?”她感觉祈苍安好像有些生气了,故而有些怯懦。
祈苍安见姚快乐紧张的神情,当即猜到了是因何而起。
“我如果没有拿你当朋友,当初为何会送给你棒棒糖呢?”他反问,感觉姚快乐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情有可原,毕竟姚快乐没有朋友,又过的很孤独,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姚快乐哑口无言,心里面却很高兴,他也拿她当朋友,“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咯?”
“当然。”祈苍安微微一笑,他很乐意与姚快乐成为朋友。
姚快乐心头一颤,悬着的心才在此刻彻彻底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