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何粥粥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办公室。她轻手轻脚地将周浅的办公桌整理好,泡好他惯喝的咖啡,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位,埋头处理文件。
当周浅准时踏入办公室时,何粥粥没有像往常一样抬头问候,只是轻声说了句“周总早”,便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早。”周浅的脚步在她工位前停顿片刻,“上周的会议记录整理好了吗?”
“在您桌上。”何粥粥回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这一整天,何粥粥将自己变成了最标准的助理:高效、专业、保持距离。她不再主动为周浅泡茶,不再准备便当,甚至避免与他有眼神接触。
周浅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下午开会时,他几次看向何粥粥,却只看到她专注记录的侧脸。会议结束后,他故意放慢脚步:“何助理,对刚才的提案有什么看法?”
何粥粥公事公办地回答:“周总决策就好。”
这种刻意的疏远让周浅眉头微蹙,但他没有说什么。
真正让何粥粥下定决心保持距离的,是周五晚上那个意外的发现。
加班到九点,她准备将最后一份文件送进周浅办公室。门虚掩着,她听到周浅在打电话:
“...我知道期限快到了,但我会找到其他办法...不,她不行...”
何粥粥的心猛地一沉。期限?什么期限?为什么“她不行”?
她悄悄退后几步,故意加重脚步声,然后敲门:“周总,文件需要签字。”
周浅迅速挂断电话,神色如常地接过文件。但何粥粥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个发现让何粥粥彻夜难眠。周浅显然有重要的事瞒着她,而这件事似乎与她有关。联想到他特殊的气质、月圆之夜的异常、以及若即若离的态度,何粥粥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也许,周浅对她的特别关照,真的别有目的。
周末两天,何粥粥把自己关在家里,反复回想与周浅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心动瞬间如此真实,但现在看来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周一是项目汇报日。何粥粥特意穿了最正式的套装,将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当周浅看到她时,眼神明显暗了一下。
“今天很正式。”他评论道。
何粥粥微笑:“重要场合,应该的。”
汇报过程中,何粥粥表现完美,但每个细节都透着疏离。周浅几次想与她交流,都被她礼貌而巧妙地避开。
午休时,何粥粥独自在天台吃便当。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最近在躲我?”周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何粥粥转身,保持职业微笑:“周总说笑了,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周浅向前一步,目光锐利:“是因为那通电话?”
何粥粥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平静:“我不明白周总在说什么。”
看着她戒备的神情,周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解释。但请你相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这句话几乎击溃何粥粥的防线。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周总多虑了,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周浅沉默良久,最终轻声说:“好,如你所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何粥粥几乎要追上去。但理智阻止了她——他们之间隔着太多未知,而她输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何粥粥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她完美地完成每项任务,却再也不涉足周浅的私人领域。周浅也配合地保持距离,只是偶尔,何粥粥能感受到他投来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周五下班时,何粥粥在电梯口遇到周浅。狭小空间里,两人并肩而立,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你奶奶的腿好点了吗?”周浅突然问。
何粥粥惊讶于他还记得这件小事:“好多了,谢谢周总关心。”
电梯到达一楼,何粥粥快步走出。在她即将离开时,周浅突然说:“那盆多肉长得很好。”
何粥粥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植物只要一点点关怀就能活得很好。周总,再见。”
走出大楼,何粥粥抬头望着顶层的灯光,泪水终于滑落。她多么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心,多么希望可以不顾一切地走向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但她清楚地知道,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也回不了头。而她和周浅,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碎,却也让她清醒。有些爱情,注定只能止于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