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凌晨两点,手机铃声再次划破寂静。何粥粥摸索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周浅熟悉的声音:“现在来公司,有紧急文件。”
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这是本周第三次深夜召唤了,每次都是些并不紧急的文件校对工作。
“周总,能不能明天早上...”她试图商量。
“出租车十分钟后到楼下。”电话已经挂断。
何粥粥叹了口气,认命地起床。镜子里,她的黑眼圈明显得遮不住。连续几天的半夜加班,让她白天工作时都精神恍惚。
赶到公司时,周浅正站在办公室窗前。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你脸色不好。”
何粥粥勉强笑笑:“没事,周总,文件在哪里?”
周浅指向桌上薄薄的文件夹。何粥粥翻开一看,只是普通的会议纪要归档,完全可以白天处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委屈,开始工作。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她敲键盘的声音。何粥粥能感觉到周浅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更奇怪的是,每次她完成工作准备离开时,周浅总会找新的理由让她多留一会儿。
“饿了吗?叫点夜宵。”
“天快亮了,等日出再走吧。”
“这份文件也顺便处理一下。”
种种借口拙劣得让她无法理解。堂堂集团总裁,为什么总在深夜用这种手段留她?
但当她偷偷观察周浅时,又发现一些矛盾之处——每次她到来后,他紧锁的眉头会渐渐舒展,焦躁的气息会平复,甚至偶尔会露出放松的神情。
就像此刻,周浅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呼吸平稳,与白天那个冷峻的总判若两人。
“周总,”她轻声问,“您最近睡眠不好吗?”
周浅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您最近很累。”何粥粥老实说,“也许该去看看医生...”
“我没事。”周浅打断她,语气缓和了些,“你去休息室睡会儿吧,天亮我送你回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体贴让何粥粥愣住。她看着周浅眼中的血丝,心突然软了下来。也许总裁真的只是工作压力太大,需要有人陪伴?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的委屈消散了大半。
清晨六点,何粥粥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周浅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雪松的清香。外间传来敲键盘的声音,周浅已经开始工作了。
“周总,”她抱着外套走出去,“您一夜没睡?”
周浅从电脑前抬起头,眼下带着疲惫,但眼神清明:“习惯了。”他顿了顿,“最近...辛苦你了。”
这句难得的体谅让何粥粥鼻尖发酸。她摇摇头:“能帮到您就好。”
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周浅突然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放假。”
何粥粥惊讶地看着他。
“看什么?”周浅目视前方,“员工疲劳作战影响效率。”
这个别扭的关心让何粥粥想笑,又有些心酸。她轻声说:“周总,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直说就好。”
周浅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下车时,何粥粥鼓起勇气问:“周总,您是不是...需要人陪?”
周浅猛地转头看她,眼中闪过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的意思是,”她急忙解释,“如果工作压力大,需要有人说话,我可以...”
“何粥粥。”周浅打断她,声音沙哑,“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安全。”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勇气。她点点头,默默下车。
看着她的背影,周浅重重捶了下方向盘。他多想告诉她真相,但风险太大。现在各方势力已经开始关注她,知道得越多,她就越危险。
而回到宿舍的何粥粥,站在窗前看着周浅的车迟迟没有离开。她隐约感觉到,周浅的反复无常背后,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苦衷。
这种被需要又被推开的感觉让她疲惫,但想到周浅偶尔流露的脆弱,她又无法真正生气。
“也许,”她对着晨曦轻叹,“总裁比想象中更孤独吧。”
这个认知让她决定再忍耐一段时间。毕竟,能让他舒展眉头的,似乎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虽然累,却也让她的心泛起一丝甜蜜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