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们的欢呼声在老槐树下回荡,有人已经开始收拾散落的瓦砾,有人则去搀扶还未完全苏醒的邻居,烟火气渐渐盖过了之前的腐臭气息。小虎和小豆子并肩站着,手中的完整碎片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两人魂灵融合后,手臂上的纹路也变得一致 —— 淡金色的基底上缠绕着细小的黑色影噬纹,像两道相互守护的印记。只是小虎总觉得心里发慌,刚才感受到的那丝异常气息,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挥之不去。
“你也感觉到了?” 小豆子突然侧过头,感应纹轻轻闪烁,“那股气息…… 不像之前的残余力量,更像是…… 新的东西。”
小虎点点头,目光投向小镇边缘的方向。古井就在那边,之前为了追查铜镜,他们曾远远见过一眼,井口被一块破旧的石板盖住,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此刻想来,那片区域的杂草颜色比别处更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滋养过。“去看看吧,放心不下。”
两人悄悄离开人群,顺着小路向古井走去。越靠近古井,空气中的温度就越低,之前消散的腐臭气息又隐隐浮现,只是这次多了几分潮湿的腥气,像是从井底深处飘上来的。小路两侧的杂草上挂着透明的水珠,水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小虎伸手碰了碰,水珠瞬间融化在指尖,留下一丝冰冷的触感,竟与之前黑色丝线的温度一模一样。
“不对。” 小虎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查看杂草根部。泥土是深黑色的,用手指捻开,能看到细小的黑色纹路缠绕在草根上,纹路的走向与小豆子感应纹上的黑色种子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纤细,像潜伏的蛛网,“这些纹路在吸收杂草的养分,而且…… 在向古井方向汇聚。”
小豆子也蹲下来,感应纹贴近地面,光芒瞬间变得暗淡:“是寄生体残留的力量!它没有彻底消散,而是分裂成无数细小的‘丝’,顺着土壤蔓延,想要回到古井里!”
这个发现让两人心头一沉。之前以为黑色种子被彻底清除,现在才明白,寄生体早有准备,在被影噬转化前,就将自己的力量分裂成无数细丝,像种子一样埋在土壤里,而古井,很可能是这些 “种子” 的汇聚点,也是寄生体最后的 “复活基地”。
很快,古井的轮廓出现在眼前。覆盖井口的石板已经被推开,露出漆黑的井口,井口边缘的泥土上,黑色纹路密密麻麻,像无数条小蛇,正顺着井口向下蠕动,融入井底的黑暗中。井底传来 “滴答” 的水声,却比正常的井水声更显黏稠,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井底缓慢地流动。
“要下去看看吗?” 小豆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感应纹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显然井底的黑暗力量让纹路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小虎握紧手中的完整碎片,碎片的光芒微微增强,像是在提供支撑:“必须下去。如果让这些‘种子’在井底汇聚,寄生体很可能会再次复活,到时候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找来一根粗壮的藤蔓,一端系在井口的老槐树上,另一端垂进井底。藤蔓足够长,向下延伸数米后才触到井底的水面。小虎抓住藤蔓,慢慢向下攀爬,井底的腥气越来越浓,黑暗中隐约能看到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色光点,正是土壤中蔓延的 “种子”,这些光点正缓缓向井底中央汇聚,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
“小心!” 小豆子的声音从井口传来,“我看到水面下有东西在动!”
小虎立刻停下动作,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井底,水面大约有半米深,清澈的井水此刻变成了墨黑色,水下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正随着漩涡的转动慢慢上浮。影子的轮廓细长,像是一根巨大的水草,却在不断扭曲,表面缠绕着无数细小的黑色纹路 —— 正是之前寄生体分裂的 “种子” 汇聚而成的!
“是寄生体的‘雏形’!” 小虎的心脏一紧。他能清晰地看到,影子的顶端正慢慢形成一个模糊的 “头”,头的中央,一道深红色的纹路正在慢慢凝聚,与之前寄生体胸口的纹路一模一样。显然,这些 “种子” 正在井底重新汇聚,试图重塑寄生体的形态。
他立刻将完整碎片贴近水面,碎片的金光射向水下的影子。金光触到影子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影子表面的黑色纹路开始消融,漩涡的转动速度也慢了下来。可很快,井底中央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一道黑色的光柱从井底深处射来,将碎片的金光挡了回去。光柱中,一块布满灰尘的铜镜碎片慢慢上浮,悬浮在水面上方,碎片的表面刻着与七面铜镜相同的坐标纹,只是纹路中充满了黑色的力量。
“是之前在古庙看到的铜镜碎片!” 小虎恍然大悟。之前以为古庙的铜镜被激活后就失去了作用,没想到铜镜碎片被寄生体的 “种子” 带到了井底,成为了汇聚力量的 “核心”。张守义之前提到的 “七面铜镜是定位本源碎片的坐标”,现在看来,铜镜不仅是坐标,还能作为黑暗力量的 “容器”,储存和汇聚寄生体的力量。
水下的影子借着铜镜碎片的力量,再次开始生长,表面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密集,“头” 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小虎知道不能再等,他将完整碎片的力量全部释放,金光再次射向影子,同时集中注意力,试图用魂灵力量唤醒碎片中的影噬纹 —— 既然影噬能转化黑暗力量,或许也能转化铜镜碎片中的黑色力量。
影噬纹在碎片中亮起,黑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双色光柱,穿透了黑色光柱的阻挡,射向铜镜碎片。铜镜碎片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表面的黑色纹路开始被影噬纹转化,碎片的光芒也从黑色慢慢变成了淡金色。水下的影子失去了铜镜碎片的支撑,表面的黑色纹路再次开始消融,漩涡也渐渐停止了转动。
“有效!” 小虎心中一喜,正准备继续注入力量,彻底净化铜镜碎片,却突然感觉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臂上的影噬纹正在疯狂闪烁,纹路中的黑色力量突然变得躁动,像是在抗拒他的控制。同时,井口传来小豆子的惊呼:“小虎哥哥!你的纹路!”
小虎抬头看向井口,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影噬纹正在向小豆子的方向延伸,纹路中的黑色力量顺着藤蔓向上攀爬,像是要与小豆子手臂上的纹路连接。他突然想起之前魂灵融合时的细节 —— 两人的魂灵虽然融合,却仍保留着各自的意识,影噬纹也分为 “主纹”(在他手臂上)和 “副纹”(在小豆子手臂上),此刻主纹中的黑色力量躁动,很可能是因为井底的 “种子” 与影噬纹同源,正在相互吸引。
“小豆子!别碰藤蔓!” 小虎急忙大喊。可已经晚了,小豆子为了看清井底的情况,正伸手抓住藤蔓,黑色力量顺着藤蔓爬到他的手臂上,与他手臂上的副纹瞬间连接。小豆子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感应纹也开始疯狂闪烁,与影噬纹相互缠绕,形成一道黑色的光带。
“怎么回事?” 小豆子的声音带着痛苦,“我感觉…… 有股力量在拉我的魂灵!”
小虎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影噬纹是张守义用自身魂灵转化的,而张守义的魂灵曾被寄生体的力量侵蚀过,虽然大部分黑暗力量被净化,却仍有一丝残留藏在影噬纹中。之前魂灵融合时,这丝残留力量被暂时压制,现在遇到井底的 “种子”,残留力量被唤醒,想要与 “种子” 汇合,重新激活寄生体。
“是影噬纹中的残留力量!” 小虎急忙解释,同时将魂灵力量注入主纹,试图压制躁动的黑色力量,“张叔叔的魂灵曾被寄生体侵蚀,影噬纹中藏着一丝残留,现在被‘种子’唤醒了!”
小豆子立刻明白过来,他集中注意力,试图用感应纹的力量压制副纹中的黑色力量。可残留力量与井底的 “种子” 相互呼应,力量越来越强,两人手臂上的光带越来越亮,水下的影子也借着这股力量再次开始生长,“头” 的中央,深红色的纹路已经清晰可见,像是一只睁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小虎。
铜镜碎片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表面的黑色纹路虽然被影噬纹转化了一部分,却仍有大半保留着,碎片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小虎能感觉到,碎片中的黑色力量正在与影噬纹中的残留力量相互吸引,若是两者汇合,不仅水下的影子会彻底成型,他和小豆子的魂灵也会被残留力量控制,成为寄生体的 “新载体”。
“必须切断连接!” 小虎咬牙做出决定。他知道,想要切断影噬纹与 “种子” 的连接,只能暂时分离两人的魂灵,虽然这会让影噬力量变得不稳定,甚至可能导致影噬纹消散,但总比被寄生体控制要好。
他立刻将这个想法传递给小豆子,小豆子虽然有些犹豫,却也知道情况紧急,点了点头。两人同时集中注意力,开始分离融合的魂灵。魂灵分离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像是身体被撕裂一样,两人手臂上的影噬纹同时黯淡下去,黑色光带也开始变得透明。水下的影子失去了力量支撑,“头” 的轮廓开始消融,深红色的纹路也变得模糊。
可就在魂灵即将彻底分离时,井底中央的黑色光柱突然暴涨,水下的影子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表面的黑色纹路突然脱离影子,像无数条小蛇,顺着井水向小虎的方向游来。小虎来不及躲避,被几条黑色纹路缠上了脚踝,冰冷的触感传来,纹路开始顺着小腿向上蔓延,试图钻进他的皮肤。
“小虎哥哥!” 小豆子在井口大喊,想要顺着藤蔓下来帮忙,却被小虎阻止。
“别下来!守住井口!” 小虎的声音带着痛苦,却依旧坚定,“这些纹路是寄生体的‘核心种子’,一旦离开井底,就会扩散到小镇,必须在这里彻底清除!”
他将完整碎片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脚踝处,金光与黑色纹路相互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纹路开始消融,可更多的纹路从水中游来,缠上他的手臂、腰部,像是要将他彻底包裹。小虎能感觉到,这些 “核心种子” 正在吸收他的魂灵力量,试图重新汇聚成寄生体的形态。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完整碎片中的影噬纹 —— 影噬的核心能力是转化黑暗力量,而不是对抗。之前一直用影噬纹对抗 “种子”,反而激发了两者的同源性,若是主动引导影噬纹吸收 “种子”,或许能将 “种子” 中的黑暗力量彻底转化。
他立刻改变策略,不再用金光对抗 “种子”,而是引导影噬纹的黑色光芒,将缠在身上的 “种子” 包裹起来。影噬纹的光芒与 “种子” 的力量相互融合,黑色的光芒中开始透出金色的光点,“种子” 的挣扎越来越弱,慢慢被影噬纹吸收、转化。
水下的影子失去了 “核心种子” 的支撑,彻底消融在井水中,井底的黑色光柱也慢慢熄灭,只剩下铜镜碎片还在悬浮,表面的黑色纹路已经被转化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几道还在挣扎。小虎松了一口气,刚想将铜镜碎片也彻底净化,却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之前被寄生体光柱击中的伤口再次裂开,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滴落在井水中。
黑色血液与井水接触的瞬间,井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井水开始疯狂沸腾,无数细小的黑色气泡从井底深处冒出,气泡中带着一股比之前更阴冷、更恐怖的气息。小虎的心脏一沉,他能感觉到,井底深处还有一股更强大的黑暗力量,之前的 “种子” 和影子,只是这股力量的 “试探”!
他立刻抓住藤蔓,想要向上攀爬,离开井底。可就在这时,井底深处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手臂,手臂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纹路,手掌的中央,一道深红色的纹路正在慢慢睁开,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臂向他抓来,速度快得惊人,小虎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将完整碎片挡在身前,碎片的金光再次暴涨。
“小虎哥哥!快上来!” 小豆子在井口大喊,伸手想要拉他。
小虎抓住小豆子伸出的手,正准备向上攀爬,却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 黑色手臂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向井底深处拉去。碎片的金光与黑色手臂碰撞,发出一阵剧烈的声响,金光开始慢慢黯淡,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却越来越亮。
他能感觉到,井底深处的黑暗力量正在快速上浮,一股冰冷的气息包裹了他的全身,让他的魂灵都在颤抖。完整碎片中的影噬纹突然疯狂闪烁,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呼应。小虎知道,井底深处的,才是寄生体的真正本体,之前的种种,都只是本体放出的 “诱饵”,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靠近井底,将他和完整碎片一起吞噬。
黑色手臂的拉力越来越大,小虎的身体慢慢向井底深处下沉,井水没过了他的膝盖、腰部,冰冷的井水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小豆子死死抓住他的手,手臂上的感应纹再次亮起,试图用力量对抗黑色手臂,可感应纹的力量太过微弱,根本无法与本体的力量抗衡。
“放弃吧……” 寄生体的声音在井底深处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多重叠加音,而是一道单一、冰冷的声音,“你和碎片,都会成为我觉醒的养料…… 这是你们的宿命……”
小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他依旧没有放弃,死死抓住小豆子的手,同时集中最后的魂灵力量,唤醒完整碎片中的影噬纹。影噬纹的黑色光芒再次暴涨,与黑色手臂的力量相互融合,开始转化手臂上的黑色纹路。黑色手臂的动作慢了下来,表面的黑色纹路开始消融,拉力也弱了几分。
“小虎哥哥!再加把劲!” 小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没有松开手。
小虎咬紧牙关,将最后的魂灵力量注入影噬纹。影噬纹的光芒越来越亮,黑色手臂的表面开始大面积消融,井底深处的寄生体发出一阵剧烈的嘶吼,手臂的拉力彻底消失,开始向井底深处退缩。
小虎抓住这个机会,在小豆子的拉扯下,顺着藤蔓快速向上攀爬,终于回到了井口。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井底的黑暗力量也慢慢平息下去,只剩下铜镜碎片还在水面上悬浮,表面的黑色纹路已经被彻底转化,变成了一块纯粹的金色碎片。
“终于…… 暂时安全了……” 小豆子的声音带着疲惫。
小虎点点头,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寄生体的本体还在井底深处,这次只是暂时击退了它,并没有彻底消灭。井底深处的黑暗力量,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威胁都要强大,想要彻底消灭它,必须找到更强大的力量,或许,需要集齐所有的铜镜碎片,才能找到对抗本体的方法。
他看向手中的完整碎片,碎片的光芒已经变得黯淡,显然力量消耗极大。小豆子的手臂上,感应纹和影噬纹也变得透明,两人的魂灵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小镇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可更大的威胁还在井底深处,等待着再次苏醒的机会。
就在这时,远处的小镇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一道黑色的烟雾从镇中心升起,烟雾中带着与井底相同的黑暗气息。小虎和小豆子同时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 他们意识到,寄生体的本体虽然被击退,却还有其他的 “种子” 在小镇中潜伏,此刻正在被唤醒,一场新的危机,已经在小镇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