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意识,是从一种无比温暖的、被禁锢的感觉中复苏的。
身体像是被嵌入了一副为她量身定做的、带着生命温度的模具里,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有什么沉重的、带着均匀力度的东西压在她的背上,规律地起伏着,将一种低沉而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皮肤,震荡进她的四肢百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混杂着雨后泥土的清新与淡淡铁锈甜香的气息,霸道地占据了她的全部嗅觉。
困惑,如同晨雾,缓慢地笼罩着她初醒的思绪。
靡思尝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四肢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以一种极其蛮横且亲密的姿态,将身边的热源牢牢锁住。她的双臂,紧紧地环着对方宽阔的后背;她的双腿,则像最坚韧的藤蔓,交叠着缠在对方结实的腰腹上。整个人,如同一只巨大的、黏人的八爪鱼,将对方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荒唐的认知,让她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一半。
她缓缓地、带着一丝不安,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肌理分明的、古铜色的皮肤,以及那在静谧星光下泛着健康光泽的、宽阔结实的胸膛。视线上移,是一截线条流畅的脖颈,和一张堪称完美的、如同古希腊雕塑般的英俊侧脸。
而那张脸上,一双熔金般的、如同捕食者般锐利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浓厚的兴味,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似乎……已经醒了很久了。
“……”
大脑“轰”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昨夜那些疯狂的、羞耻的、被彻底占有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电影胶片,在她脑海中飞速闪回。
羞耻感如同煮沸的岩浆,从她的脚底一路烧到了头顶,让她整张脸都变得滚烫。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松开自己的手脚,从这个令人窘迫的姿态中逃离。
然而,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对于身上这个庞大的存在而言,无异于蜉蝣撼树。她的挣扎,只是更加亲密,反而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在清晨苏醒的硬度。
这一下,她彻底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声低沉的、带着显而易见笑意的轻笑,终于从他的胸膛里震动而出,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早上好。”
那声音带着清晨时分特有的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蜜糖浸泡过,醇厚而悦耳。
“我的小缠人藤。”
他没有动,依旧任由她以那种蛮不讲理的姿态将自己捆着,只是微微低下头,用自己那高挺的鼻尖,亲昵地、缓慢地,蹭了蹭她同样烧得通红的额头。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炸了毛的猫咪。
“醒了?不多睡一会儿吗?”
“……” 靡思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试图用这种鸵鸟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嗯?怎么不说话?”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用那只空着的大手,轻轻捏了捏她依旧挂在他脸上的、柔软的猫耳。“是还没睡醒,忘了自己已经会说话了?”
这句带着揶揄的话,成功地让她把脸埋得更深了。
“还是说……”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变成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带着滚烫气息的耳语。他的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小的、过电般的战栗。
“在回味昨晚?”
“我、我没有!”
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她终于忍不住,用一种带着浓重鼻音的、细弱蚊鸣般的声音反驳道。
这声软糯的反驳,非但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像是最有效的催情剂,让他胸腔里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呵……”他不再逗她,只是伸出那只覆盖在她背上的大手,开始一下、一下地、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拍着她的脊背。力度很轻,节奏很缓,像是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入睡。
“没有就没有。”
“不过,你昨晚睡着的样子,倒是很诚实。”
“一开始明明睡在我身边,像个乖巧的小摆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味的、宠溺的笑意,“半夜的时候,先是脑袋靠了过来,然后是手,再然后是脚……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种可爱的小生物,彻底缠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更紧地,按入自己怀中。
“连翻个身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用这种举重若轻的方式,将她主动的、充满依赖的姿态,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看似在抱怨,实则每一个字里,都浸透着无法掩饰的、极致的愉悦与满足。
这番话成功地让靡思的羞窘感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隐秘的、被纵容的安心感。她不再挣扎,而是放松了身体,将自己的重量,都懒洋洋地、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身下这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察觉到她的顺从,潘尼怀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缓缓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低下头,准确地找到了她那被吻得有些红肿的、柔软的唇瓣。
他的嘴唇只是轻轻地、温柔地贴了上去,没有深入,没有索取,只是单纯地印在那里。带着清晨的微凉,和属于他自己的、无法言说的灼热。这是一个绵长的、不带丝毫情欲的、纯粹的早安吻。一个宣告,一个烙印,一个无声的契约。
良久,他才缓缓地离开。用那双熔金般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因刚刚的亲吻而变得有些迷离的、水光潋滟的桃花眼。
“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吧?”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腰。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
没等她回答,他便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一阵如同微风拂过的、带着凉意的舒适感,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那黏腻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干净、清爽。就连身上那套皱巴巴的、带着猫耳的裙装,也变得平整如新。
“饿了吗?”他替她将一缕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给你变个早餐出来?”
“……嗯。”
“想吃什么?”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用带着浓重睡意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嘟囔道。
“……想吃,昨天那样的阳光早餐。”
“好。”
他笑着应允,又是一个响指。下一秒,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由银色光线构成的托盘,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边。上面,摆放着一份无论是外观还是香气,都与昨天一模一样的、完美的“阳光早餐”。
这是他们在这座华丽囚笼里的,第二个清晨。
也是他们扭曲关系中,第一个被彻底染上日常色彩的、平凡而又非凡的开端。
——————小小番外——————
假如是个社畜
【二十七年绩效一次,童恐惧KpI滞销,救救小丑】
【德里镇下水道 · 茶水间(概念)】
潘尼怀斯: (一手拿着红色气球,一手捏着眉心,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妆又花了…这该死的潮气。这个季度的KpI又差了三个恐惧单位,上头(虚空)要是问起来,我就说德里镇新生代心理素质太强,都去看《午夜凶铃》了,阈值太高不好吓。
旁白君弹幕: #小丑不丑,只是业绩发愁##震惊!远古邪神竟为KpI所困#
潘尼怀斯: (掏出一个小本本) 让我看看日程...下午三点,恐吓一下那个怕鸟的斯坦利,四点约了怕麻风病的艾迪喝(下水道)下午茶,晚上还要变成蜘蛛去吓里奇...啧,行程比总统还满。
一个路过的下水道老鼠 (配音): 哥们,差不多得了,天天996,小心过劳‘漂浮’啊。
潘尼怀斯: (一个眼刀飞过去) 你懂什么,这叫事业心!等我攒够了这个二十七年的年终奖,我就去夏威夷度个假,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德里镇就是你们的天下了!...算了,还是骗你们的,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pop! pop!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