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异形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尖锐的嘶鸣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那具黑色的杀戮机器化作一道残影,猛地扑了过来。Scar的反应遵循着千百次狩猎淬炼出的本能。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通道完全堵死,同时左手毫不迟疑地将身后的靡思向侧方一个安全的凹陷处猛地一推。
这个动作粗暴、直接,不带任何温情,纯粹是出于战术考量。一个累赘必须被放置在不会妨碍战斗的地方。
靡思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了几步,脊背撞上冰冷的石壁,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立刻将战斗空间完全留给了Scar。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眼前这头致命的生物身上,而是飞快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处黑暗的角落。她明白自己的职责——不是成为另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而是成为他的眼睛,替他警戒着来自背后的威胁。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异形那分节的、带有刀锋般尖刺的尾巴如同毒蛇,带着破风声狠厉地抽向Scar的头颅。Scar不闪不避,手臂上的双联腕刃向上翻起,“铛”地一声,精准地格开了这次致命的攻击,火星四溅。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臂上的等离子肩炮已经完成了充能,红色的三角形激光锁定在了异形的胸膛。
没有华丽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咆哮。只有最纯粹、最高效的杀戮技巧。
“轰!”
一团炽热的蓝色能量球呼啸而出,在异形的外骨骼上炸开一个可怖的窟窿。强酸性的血液喷溅而出,将石质地板腐蚀得“滋滋”作响。那怪物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惨嚎,但即便遭受如此重创,它依旧凶悍地张开了第二层颚骨,带着致命的粘液朝Scar的脖颈咬来。
Scar只是冷静地侧身,让那致命的内巢牙贴着他的面甲险之又险地擦过,然后,他那闪着寒光的腕刃便自下而上,干净利落地划开了异形脆弱的下颚,一路向上,将它的整个头颅都剖成了两半。
战斗结束了。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五秒。腕甲上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06:58。
腥臭的绿色血液和被腐蚀的岩石散发出刺鼻的气味。Scar甩掉腕刃上的粘液,走到靡思面前,用一种低沉的、不容置疑的喉音示意她跟上。他们没有时间耽搁。
逃离的过程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对意志的考验。金字塔内部的结构在不断变化,通道时而开启,时而封闭。他们数次被迫绕路,甚至有一次,Scar不得不徒手扳开一道沉重的石门,手臂上的肌肉虬结,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终于,当他们浑身沾满尘土与血污,狼狈地冲出金字塔大门时,腕甲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了不到三十秒。南极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晶,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近乎灼烧的冰冷,却也带来了重获新生的狂喜。
就在他们身后,巨大的金字塔发出了最后的轰鸣。地动山摇,冰层崩裂。一股恐怖的能量从内部爆发,将整座建筑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Scar再次用身体护住了靡思,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任由飞溅的冰块和石屑砸在他的背甲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当一切尘埃落定,世界重归寂静时,两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冰崖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们同样高大、魁梧,身披相似的生物盔甲。是Scar的兄弟——chopper和celtic。他们居然也逃了出来,显然是之前那支人类科研队伍,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吸引了绝大部分异形的注意力。
三个铁血战士凑到一起,开始了一段靡思完全无法理解的交流。那是一种由一连串复杂的咔哒声、咆哮和喉音组成的语言,充满了原始和野性的力量。
chopper的姿态相对放松,他倾斜着头,面甲下的视线似乎带着一种谨慎的好奇,在靡思和Scar之间来回移动。他发出的咔哒声短促而富有节奏,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她证明了自己。一个战士。不是猎物… Scar用简短的喉音回应着,同时抬手指向自己被酸液腐蚀的面甲,以及那枚新获得的、代表着荣耀的“血印”。
相比之下,celtic的态度则充满了几乎不加掩饰的敌意。他发出的咆哮声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如同猛兽在宣示自己的领地。他向前一步,比Scar还要高大几分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几乎将靡思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的面甲上布满了战斗的划痕,充满了久经沙场的 brutalist poetry(粗犷诗意)。他上下打量着靡思,那目光仿佛在评估一件带回来的战利品。
他甚至凑得更近了,靡思几乎能闻到他呼吸面罩下传来的、混杂着金属与臭氧的陌生气息。他的一个长着利爪的手指抬了起来,似乎想要触碰她。
就在这时,Scar他同样向前一步,看似随意地站在了靡思和celtic之间,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celtic侵略性的视线。然后,他伸出手,用不属于战斗的、平稳而坚定的力度,握住了celtic即将碰到靡思的手臂。
celtic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转动头颅,面甲下的目光对上了Scar。两个强大的猎手之间,爆发出一种无声的、极具张力的对峙。chopper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咔哒声,像是在劝解,但没有用。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靡思冷静的声音。她没有表现出太多慌乱,或许在她看来,这只是他们种族内部一种检验新成员的、再正常不过的环节。她只是客观地提醒一个迫在眉睫的事实。
她的话,通过Scar面甲里的翻译器,清晰地传递了出去。
Scar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只是微微侧过头,对靡-思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了她的信息。然后,他转回头,重新看向celtic,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低沉、极具警告意味的咕噜声。那是在用他们种族最古老的方式宣告:
这个,是我的。
不知是靡思的话起了作用,还是Scar的宣告传达到了,celtic最终收回了手。他不屑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转身走向了停泊在不远处的隐形飞船。
危机似乎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