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硬要倚在怀里,可把老王爷吓坏了,快当爷爷的人,连忙扎煞开臂膀,后退着躲开。
岂料黄赛花反手拔下头上凤钗,丢到了地上,扯乱了头发,撕了几下凤裙,最后又狠了狠心,在脸皮手臂上各抓了一把,就指着贺兰必显骂道:“呸,你个无耻老贼,本以为你贺兰必显是个忠心的,没想到你竟敢臣戏君妻,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本位与你上殿面君!”说罢便吩咐起辇回宫。
可怜老王爷没见识过此等手段,已经惊立当场,目瞪口呆的眼瞅着贵妃直奔金銮殿,稳了下心神,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平素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你若上金殿,咱就到官家面前把理辩一辩。
此时的仁宗还未下朝,老伴伴程琳甩着苍蝇刷,就要替皇上唱诺。贵妃黄赛花突然闯入殿中,直奔丹墀跪下,哭诉那贺兰必显觊觎她的美貌,百般调戏与她,恳请陛下为她做主:“如此耻辱,若不能雪,情愿一死了之。”
仁宗听的勃然大怒,急召贺兰必显觐见。
此时贺兰王爷也来到了殿外,听的仁宗宣召,大跨步上前,跪倒在堂上。将自己今早如何接旨,如何在相国寺前等候,以及发现僭越后谴责。以及娘娘下辇后一系列唱念作打都详说了一遍。既符合逻辑,又有条理。
仁宗心下暗忖:这贺兰必显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儿,想他平日里的为人,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等狂悖行径的人。如此可就不好处置了。
黄赛花眼见着仁宗犹疑起来,了解官家心性的她,连忙说道:“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他贺兰必显一向能言善辩,只是臣妾知道,陛下的八宝金殿也不是那断案的地方,不若将此事交予大理寺审理,定能查出其中的是非曲直。”
仁宗见爱妃如此体谅自己,自然无所不应,即刻宣大理寺卿潘仁来审理此事。
这大理寺卿潘庸,乃是那奸贼潘仁美的孙辈。从他爷爷开始,就和那罗家结下了死仇。
这一次拿下来贺兰家的案子,潘庸不由得心中大喜:“我爷爷被那罗家老令公杀害,当时就是你这老匹夫出手到边关捉人。这贺罗两家姻亲,情如一家,这一次若是能要了这老贼的命,也算是间接为俺爷爷报仇了。”
知晓是潘庸审理此案,老王爷心知这家伙少不得借机加害,连忙开口道:“我贺兰一家,自大赵开国以来,只知为国为民,报效朝廷,因此才得当今封赏忠孝两字,自是不会在相国寺前,行那猖狂无礼之事。请大人明察。”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不上大刑,拒不招供。”潘庸明显不打算听老王爷的细说,只想先上手拷打一番,“来人,上夹棍。”
老王爷纵横战场几十年,见过敌人战阵,却未见敌手。却从没想过,会被自己人严刑拷打。夹棍夹着老王爷的腿,分不清心疼还是腿疼。老王爷晕了过去,却也没有任何招供。
“哼,咱贺兰王爷的骨头果然硬,不如就送老王爷一身披麻戴孝吧。”潘庸不干人事儿,继续加大刑罚。
这所谓的披麻戴孝,并不是穿戴麻衣。而是先将人后背打的皮开肉绽,接着,拿着麻绳沾上熬煮沸的鱼鳔胶,趁着滚烫,直接贴到伤口上,待到两日后,麻绳长到了皮肉里,再一条一条地揭落下来。保管每一条都能带下一大片皮肉。
当即,贺兰必显就被上了“披麻戴孝”。
第三日升堂,潘庸直接问道:“你招是不招?”
“我既无错,自然无话可招。”贺兰回道。
“揭麻。”潘庸面无表情的下令。
一旁掌刑的直接撕下一根麻绳,贺兰咬紧牙关,不再言语。掌刑者连揭三根,脱皮带肉的,贺兰必显直接疼晕了过去。然后又被人用加了盐的冷水泼醒。
就这样晕死,泼醒,泼醒晕死。
贺兰王爷明白,这潘庸就是想将他折磨至死,到时候死无对证,少不得牵连全家。不行,他必须见到万岁陈情。
想到此,贺兰必显说道:“我要见到万岁再说招供,若是在这大理寺公堂,你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潘庸一抹唇上的胡须,掩饰心里的得意,直接说道:“好,咱就带你进宫!”
仁宗这时正在贵妃处,潘庸默契的带着贺兰必显来到西宫前,自己进殿回话:“那贺兰必显口头上已经招供,可他非要面见陛下后才肯画押,还大骂万岁和娘娘,不知陛下见或是不见?”
仁宗听言心头火起,黄赛花在一旁趁机拱火:“如此老匹夫,臣戏君妻,还敢辱骂君王,可见平日就是个猖狂以下犯上的。不仅此贼当斩,便是他全家也都要杀!”
听的爱妃怂恿,仁宗直接命令黄文黄武,带御林军抄了贺兰家满门。当街立下法场,天亮就在云阳菜市口直接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