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大剧院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因明天的带妆彩排而略显紧绷。陶夭夭在舞台上进行最后的走位确认,脚踝的伤处仍有些许不适,但已能基本完成动作。梅知雪、凌昭、苏念卿在台下关注,魏薇安则在一旁核对最后的服装细节。霍明轩也坐在观众席,眉头微锁,神情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还在琢磨那盒匿名糕点的事情。
突然——
轰隆!!!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咆哮,猛地撼动了整个剧院!紧接着,是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钢筋扭曲声和混凝土碎裂的声音!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舞台灯光疯狂摇曳,吊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不是地震!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是‘海之柱’!快看外面!”
恐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涟漪般扩散。工作人员惊慌地冲向窗边,随即发出更惊恐的呼喊。
只见远处,“海之柱”立交桥一根核心桥墩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痕,碎石滚落!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浓郁得如有实质的、混合着绝望与狂乱情绪的暗红色“雾气”(在普通人眼中),正如同喷发的火山浓烟般从裂口处汹涌而出,直冲云霄,将那片天空都染上了不祥的色彩!
“我的天……那是什么?!”魏薇安捂住嘴,脸色发白,作为设计师,她对色彩和形态极其敏感,那“雾气”让她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厌恶和恐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霍明轩猛地站起,他虽看不见能量的本质,但那“雾气”带来的压抑感,以及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让他瞬间寒毛倒竖。
“不好!”梅知雪眼眸瞬间结满寒霜,“‘海之柱’的封印被强行撕裂了!晦气爆发,地脉动荡!”
几乎在同一时间,众人携带的通讯器同时传来沈墨言焦急的声音,背景是NIAS监测中心刺耳的警报声:“紧急情况!‘海之柱’结构点崩溃,异常能量大规模爆发!能量冲击波正向周边扩散,剧院是首当其冲的区域之一!重复,剧院区域极度危险,立刻组织疏散!”
话音未落,剧院的电力系统在剧烈干扰下噼啪爆响,大部分灯光瞬间熄灭,只剩几盏应急灯投下惨淡光晕,将慌乱的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通风系统也开始送入那带着血腥味的甜腻“雾气”!
“是那种气……更浓了!”苏念卿脸色凝重,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并非普通雾气,而是浓郁百倍的秽气!她手腕上的砭石手串剧烈发热。
“疏散!所有人!安全通道!远离窗户!”凌昭的声音如同磐石,在混乱中炸响。他身形一动,已护在梅知雪和苏念卿身前,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武者本能让他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夭夭!”魏薇安惊呼,下意识想冲向舞台,却被脚下震动和弥漫的“雾气”带来的强烈不适感弄得一个踉跄。
“薇安,冷静!跟着人流走!”苏念卿一把扶住她,同时周身泛起微不可察的青色光华,砭石手串的力量温和扩散,勉强驱散靠近她们的秽气,也让魏薇安和附近几个惊慌的工作人员感觉呼吸顺畅了些,仿佛吸入了提神的药香。
舞台上,陶夭夭在最初的巨响和震动中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突如其来的黑暗、刺耳的警报、弥漫的恐怖气息以及下方慌乱的人潮,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那浓郁的秽气钻入鼻腔,引动了她体内被压制的那丝同源能量,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袭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逆着逃离的人流,以惊人的速度冲破黑暗,跃上舞台!
是卫风!
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也被这巨变惊到,但眼神却燃烧着决绝。他一眼锁定摇摇欲坠的陶夭夭,冲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这边!跟我走!”他的声音因急切而沙哑,掌心却传来一丝奇异的、让陶夭夭心神微定的温度。
混乱中,陶夭夭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被他拉着,朝一个侧面的安全通道冲去。
“拦住他们!”一个尖锐的意念在秽气中传递。
几名靠近舞台、吸入过多秽气的工作人员双眼骤然泛红,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来!
“小心!”霍明轩在台下看到这一幕,心脏几乎停跳,他想冲上去帮忙,却被混乱的人群阻挡,只能焦急大喊。
凌昭眼神一厉,身形如风,瞬间切入舞台边缘。他双手如电,精准地切在那些“失控者”的颈侧或关节处,力道巧妙,瞬间让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瘫软下去。“快走!”他对卫风低吼,自己则如门神般挡住通道入口。
梅知雪立于凌昭身后,双手快速结印,一股无形的冰寒气息以她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浓郁的秽气如同遇到克星般速度骤减、变得稀薄,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已然在混乱中开辟出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苏念卿则快速游走在惊惶的人群边缘,指尖银光闪烁,以高超的中医点穴手法,迅速安抚几个因过度恐慌而即将崩溃的人,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位极其镇定的医生在施救。
而在剧院某个不引人注意的承重柱阴影里,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杨文瑾,正悄无声息地将一个巴掌大小、刻满扭曲符文的罗盘状器物贴在柱子上。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低声自语:“【火】使大人真是好手段……以此地积聚的恐慌为引,辅以我这‘地脉扰流盘’,足以让这‘海之柱’的崩溃效应放大数倍,加速能量爆发……呵呵,浑水才好摸鱼。”做完这一切,他悄然退入更深的阴影,如同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