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五天上午,训练科目是战术基础动作和班组掩护推进。
烈日当空,操场地面被晒得滚烫。
秦雪教官站在队列前,声音清晰有力:“接下来进行低姿匍匐前进接战术翻滚的训练。这个动作的关键在于低姿态、快速度、准落点。下面我找一位同学出来示范。”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林墨身上:“林墨,出列。”
林墨平静地走出队列。
“你来给大家演示低姿匍匐前进接侧滚翻动作。”
秦雪语气公事公办,“注意动作规范性。”
林墨依言卧倒,迅速完成了一套动作。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匍匐时身体压得极低,侧滚翻时落地轻巧,几乎无可挑剔。
仿佛早就练过一样。
“看到了吗?”秦雪转向其他学生,“这就是标准动作。但是——”她话锋一转,看向林墨,“在实战环境下,敌人不会给你这么理想的条件。战场上可能有碎石、铁丝网,甚至火力压制。林墨,你再来一次,这次我会模拟战场环境,增加干扰。”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其他教官在训练尖子生时,也常会提高难度,以作教学示范。
秦雪从训练器材箱里取出几个训练用障碍物,在匍匐路径上设置了几个需要格外小心才能通过的区域。
“开始!”秦雪下令,同时手持训练用喇叭,在林墨匍匐到一半时突然吹响刺耳的声音模拟战场噪音干扰。
林墨动作没有丝毫紊乱,依旧流畅地完成了整套动作,完美避开了所有障碍。
“很好。”秦雪面无表情地点头,“但真实战场上,情况会更复杂。现在,我要求你在完成战术动作后,迅速起身,以最快速度冲刺到前方掩体后。”
她指着三十米外的一个训练掩体:“这是模拟在突破敌人火力封锁后,迅速寻找掩护的实战场景。全体注意观察林墨的动作细节。”
这个加练要求依然在合理范围内,只是强度明显提升了。
林墨没有异议,深吸一口气,再次卧倒。在秦雪下令后,他如猎豹般匍匐前进,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到达终点后迅速起身,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掩体,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队伍中传来几声低低的惊叹。
这体能和动作完成度,已经远超普通高中生水平了。
秦雪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但很快恢复严肃:“表现不错,但战场上往往需要连续作战。现在,模拟在掩体后遭遇侧面敌人,需要你立即转移到第二个掩体。”
她指着另一个更远的掩体:“这次要求你在移动中完成一次模拟射击动作。这是训练战士在疲惫状态下的战斗能力。”
这已经是第三次加练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强度大。
队伍中开始有同学窃窃私语,感觉秦教官对林墨的要求是不是太严苛了点。
当林墨完成第三轮高强度加练,稳稳地站在第二个掩体后时,队伍中甚至响起了零星的掌声。他的表现确实出色。
秦雪看着站在掩体旁,依旧身姿挺拔的林墨,终于点了点头:“归队。大家看到了,这就是我们训练要达到的标准。接下来,各组带开,分组练习。”
她不再看林墨,转身走向其他班级的训练区域,表情严肃,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想法。
林墨默默回到队列中,白玥立刻递过来一瓶水,小声问:“哥哥,累不累?”
“还好。”林墨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随着秦雪远去的背影。
这些加练确实辛苦,但每一项都有合理的训练目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能感觉到秦雪的针对,但这种针对被巧妙地包裹在了“高标准、严要求”的外衣下。
不远处的陈倩茗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她总觉得秦教官对林墨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当天的训练结束后,许多同学都累得东倒西歪,而林墨虽然满身尘土,却依然步履稳健。
秦雪的“特殊关照”反而意外地成了展示他能力的舞台,这让一些原本对他有偏见的学生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哼!哥哥,那个秦雪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故意针对你!”
白玥气鼓鼓地攥着小拳头,淡红色的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周身那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又开始不稳定地波动起来,甚至隐隐有猩红色的荧光在她发梢指尖流转。
林墨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那是她领域力量即将失控的征兆。
这丫头,看来是真的气狠了。
林墨看着她这副为自己打抱不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找秦雪算账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银白色的发顶,触感微凉柔软。
“好了,别气了。”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调侃,“这点程度的训练,算什么?还不如……昨天晚上某个小丫头给我‘加练’来得累呢。”
他故意拖长了“加练”两个字的音调,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戏谑意味。
话音刚落,白玥就像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原本杀气腾腾的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朵尖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那速度堪比变脸。
她周身的冰冷气息和猩红荧光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热气和慌乱。
“啊!哥哥……你、你胡说什么呀!”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低下头,发出一声又羞又急的呜咽,原本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松开了,变成无处安放的小手,下意识地揪住了林墨的衣角轻轻拉扯。
她不敢看林墨的眼睛,眼神飘忽地左右乱瞟,长而密的银色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快速颤动,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漂亮的绯红色。
整个人瞬间从一只炸毛的小凶兽,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还是冒热气的那种。
“我……我那不叫加练!我那是……是帮哥哥……”她试图辩解,声音却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了喉咙里,根本听不清。
一想到昨晚自己那些大胆又羞人的“帮助”,还有哥哥当时的反应……她就觉得脸上烫得能煎鸡蛋了。
看着她这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林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