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陪着妻子给娘家人打了视频以后,出发去了红辣椒大学城店。
十一点半的云城,夏日的阳光还带着灼人的余温,沈泽把车停在大学城红辣椒中餐厅门口时,已经能看到玻璃门里晃动的人影。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指尖在方向盘上轻叩两下——按这个客流,十二点的午高峰刚好能接上,得先跟李红确认下备菜情况。
推门进去,混着辣椒和骨汤的香气扑面而来。
李红正站在收银台后核对订单,见他进来立刻迎上来:“沈总,刚想跟您说,今天的排骨比昨天多备了二十斤,周厨说早上的鲜笋新鲜,加了道油焖笋在今日特推呢。”
沈泽点头,目光扫过大厅里已经坐了三成的客人,“城西那边装修进度怎么样?昨天施工队那边说水电管线得再调整下。”
“上午于姐发了视频,说是没问题,明天就能铺地砖。”李红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新店的装修现场照片,200平米的空间已经能看出大致格局,靠窗的卡座位置留得宽敞,四人桌的间距也比老店更舒朗。
正说着,后厨传来锅铲碰撞的脆响,周平探出头喊了声“沈总”,又匆匆缩回去盯着火候。
沈泽刚要往后厨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员工群里的消息提示——郑立杰没在群里回复考勤,反而私发了条消息给李红,说家里出急事要提前走。
沈泽心里一紧,脚步立刻顿住。肯定是骗子给小郑打来了电话,这小子现在已经有些慌乱无主了,不过也实属正常,普通人谁会想到“母亲”会骗自己呢。
他快步走到后厨门口,果然看见郑立杰正脱着围裙,脸色发白地拿着手机往外走。
“立杰,等一下。”沈泽喊住他。
郑立杰回头,眼神里带着急慌:“沈总,我妈刚才打电话,说我爸突然晕倒了,要我打五万块到医院账户……”他的声音发颤,手指已经在手机银行App上输着密码,结果提示超过额度,需要提升额度才行。
沈泽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声音沉下来:“你先别急,跟我说说,你妈刚才在电话里,有没有提你爸到底得了什么病?”
郑立杰愣了愣,眉头皱起来:“没、没提啊,她说完钱的事就挂了,说医院催得急。”
“那她有没有说你爸晕倒时,身边是谁送他去的医院?现在她给谁在医院陪你爸?”沈泽又问。
这一回,郑立杰的动作彻底停住,脸色从发白变成了疑惑:“也没说……可那声音明明是我妈啊,连她平时咳嗽的调子都一样。”
郑立杰看着沈泽:“沈总,这是怎么回事啊?现在这骗子都这么高级了吗?”
“是AI合成的。”沈泽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是他刚搜到的类似骗局新闻,“你现在给家里打个视频电话,直接跟你妈确认,要是真有事,咱们店里先给你凑钱,要是假的,咱们马上报警。”
郑立杰握着手机的手还在抖,指尖划过屏幕拨通视频电话时,手心里全是汗。
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他母亲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择菜:“小杰,怎么这会儿打电话?不是上班呢吗?你爸在屋里看电视呢,刚才还跟我念叨你呢。”
听到这话,郑立杰立马换了笑脸,和母亲拉起了家常,然后又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后,他转过身对着沈泽深深鞠了一躬:“沈总,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这五万块就被骗走了……”
“没事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先跟家里视频确认,别着急转钱。”沈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重新落回店里忙碌的身影上——午高峰的客人越来越多,李红已经开始帮忙引座,周平在后厨喊着“三号桌的鱼香肉丝好了”。
他拿出手机给于红发了条消息,让她盯着城西新店的装修,又跟李红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手机又响了,是妻子王倩发来的视频请求,屏幕里的她捧着个苹果,笑着说:“刚跟妈说完话,她让你晚上回来别太晚。”
沈泽对着屏幕笑了笑,阳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他身上,暖得像店里刚端上桌的排骨汤:“知道了,我看完这边就回去,你在家别太累,备考也别熬太晚。”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了眼“红辣椒中餐厅”的招牌,心里盘算着——等城西的新店开起来,就能多抽点时间陪王倩,再过几个月,孩子出生,澜山府的家里又能多添些热闹。
沈泽开车去了黄河路社区那边,社区干部打电话,让他过去签拆迁款的协议。
推开玻璃门,社区的李主任已经在柜台后等着,见他来便笑着递过笔:“你是刚才打电话的沈泽沈先生吧?你这小院位置好,补偿方案在咱们片区算顶好的,签了字下周就能走流程。”
沈泽接过笔,目光扫过协议上的数字,没想到这个小院居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收益,除了一件古董,还有一大笔拆迁款。
“想什么呢?”李主任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没什么,”沈泽笔尖落下,签完字把协议推回去,“就是突然想起这院子的事儿了。”
走出社区时,手机响了,是母亲张素梅的电话,语气里满是雀跃:“阿泽啊,刚我们在烟酒店盘点,今天流水不错,刚才有个的大主顾要了好多烟酒!晚上我早点回去,给大家做顿好吃的。”
沈泽应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经开区——塔吊在蓝天下移动,新的楼盘正一层层往上盖。
他摸出手机给王倩发了条消息,附上拆迁款到账的预估时间,很快收到回复,是个开心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我嫂子给我发了好多小月亮的照片和视频,回来和你一起看?”
他笑着回了个“好”,坐进车里。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仪表盘上,窗外有骑着电动车的居民经过,车筐里装着刚买的菜,叽叽喳喳的声音飘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