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湾厢军驻地。
刚刚退回营地的张指挥使正在大发脾气:“这些商贾为了让我出兵居然敢骗我。来人,去这几家要粮食与财货,这是之前说好了的,如果不给就硬抢!”
“是。”一位下属立马出营帐去点兵要债。
张指挥使又看向另外一名下属,“士兵伤亡情况如何?”
“回大人,伤了50多人,其中十三人重伤,四人生命垂危。”
“妈的,想办法保住这几名士兵的性命,一旦死去,家人闹起事来我也脱不了干系。”
“是。”
“妈的,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商贾的错,给了我们错误信息,说这只是一股三五十人的小型土匪。这一路上各种陷阱、拒马、鹿砦、绊马索、还有远远看去那高大雄壮的寨子这是三五十人能起事的?少说也是三五百人的寨子!要想剿灭三五百人的寨子至少要有三千士卒,还得有攻城武器,况且人家早就在寨子周围埋伏好了,也不知道本地县衙是干什么吃的,每天巡的什么山,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么强的一支山贼,这今后的日子可有的受。”
“也不知道这伙山贼从哪来的。”下属都头参详道。
“那谁知道,或许是武国从十万大山那边过来的也说不定。”
“大人英明,听说武国今年恰逢大旱,百姓日子不好过,往年就有一些武国人活不下去被逼成为山贼并且逃窜到我大夏国临近各郡,但如此大规模的山贼还是少见。”
“一般来说,逃入到十万大山里的武国人都活不长久,会成为山里那些异民族的猎物,如今这伙人能穿过十万大山逃到我们这边来,还真有点本事。”张指挥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有没有注意,在我们在踏上他们山寨那座高山时,旁边山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
“是,大人,我也感觉到了,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那些似乎是花瑶族人!”下属猛地反应过来。
“或许这些山贼跟花瑶人有些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不再去了,真要剿匪,也得拉上边军精锐!”
。。。
忘川谷的聚义堂。
“大当家,听说咱们寨子今日遇到了官兵围剿?”太阳下山才返回山寨的王无双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敌人没怎么进攻就撤退了,只是伤了几个兄弟但都问题不大,二当家也给他们敷了药。”
“报,二当家统计好了战损表。”有侍卫走了进来。
“岳哥,你念念。”王无双有些心急。
罗靖岳打开丁承平统计的战损表:“三十多把大刀卷刃,丢失一把长枪,两百多个陷阱、拒马、绊马索毁坏需要重新布置,六名兄弟轻伤,一名兄弟重伤但已没有生命危险,失踪一人,没有得到任何战利品。”
“妈的,又得下山请铁匠修理刀剑枪棍,还得重新打造大刀,这又是一笔银子支出,而且这打了一仗没有得到任何战利品,真是操蛋,对了,谁失踪了?”王无双问道。
罗靖岳一字一句的说道:“罗靖凡!”
“是他?”
“靖宇。”
“属下在。”
“派人下山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因为寨子被当地厢军突袭了一次,众人都担心会卷土重来,于是王无双连续几日没有再下山做“生意”。
但山寨中的银两与粮食都逐渐见底,在等待了几日之后没有动静,于是王无双又开始重操旧业下山寻找机会。
夜晚,丁承平走出木屋,见到月光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罗兄,这么晚还没休息?”他走上前去。
罗靖岳回头,“你不也是还没休息。”
“哈哈,我是有些热,出来吹吹风。”
“你是不是不行,刚才似乎没有折腾多久,肯定没到一刻钟。”罗靖岳刻意看了一眼身后亮灯的屋子。
此举顿时像似踩到了老虎尾巴。
丁承平尴尬的大声解释:“什么不行,你不知道我平日有多勇猛,只不过近些日子无事,频繁了些,才显得刚才有些力乏,对,就是这样。”
罗靖岳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将脸转向正前方,看着漆黑的丛林似乎在发呆。
“你别不信,我平日里真的很勇猛,今早就坚持了一炷香时间,刚才真的只是意外。”
罗靖岳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对了,你今日去到刘姓花瑶的寨子,那边怎样?”
“他们也是住在山顶,但那边小很多,人口规模也远远不如这边的奉姓花瑶,但刘姓花瑶族人男性倒是各个强壮。”
“如今我们在人家的地盘里生存,能跟他们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
丁承平也认真的说道:“那位年轻的刘姓瑶王人挺不错,跟我也算谈的来。”
“谈得来归谈的来,可一旦涉及到他们花瑶族的利益,你以为的友谊不外如是。”罗靖岳劝道。
“明白,但我们跟花瑶族暂时没有利益冲突,反正以后小心些就是。”丁承平听劝。
“嗯。”罗靖岳在随意应答一声之后没有再说其他。
“有心事?”丁承平发现了罗靖岳的情绪不佳。
“一直没有找到罗靖凡。”
“这些日子无双兄也频繁去往两个县城,没听闻到他们有俘虏山贼的消息,我相信真被俘虏了,当地县衙应该会大肆宣传。”丁承平分析说。
“与其做了逃兵,我倒宁愿他是被敌人擒获!如果真是被擒,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但如果是他自己跑了,以后就别被我遇到,否则一定不饶,我会将他生吞活剥!”罗靖岳恶狠狠的说道。
丁承平倒是没太大介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还是想些更现实的事情吧,咱们的钱又花完了,这个是真头痛。”
忘川寨为钱发愁,其实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不为钱发愁。
哪怕贵为这片大陆最强大国家的太子,他也为钱发愁。
对于罗靖凡,这里有诗叹曰:
月冷夜深人未归,
寨中兄弟各猜疑。
莫言此去成烟雨,
自有天涯再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