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舷窗映出林楚骤然清醒的脸,她指尖一捻,丝绒裙摆的华贵触感瞬间戳破现实——这一身精致打扮,绝不是她原来的行头。
“七筒,剧情速报!”
熟悉的机械音立刻响起:“记忆传输中!您已穿成小说里霸总男主赵砚那位‘只活在回忆里’的亲妈!”
林楚心头一震。她竟穿到了故事主线的二十二年前!此时的男主赵砚,还不是那个让全北城敬畏的冷硬霸总,而是个小名叫“元元”、要抱着奶瓶撒娇的四岁幼崽。
可原书里的赵砚,童年堪称一场漫长的冷遇:亲妈(原主)早早就消失,亲爸赵清浔是块捂不热的冰,他常年跟着爷爷奶奶过,想见父亲一面都要等“不忙的时候”。长大後的他,成了继承父母颜值、身价千亿的钻石王老五,却把“缺爱”刻进了骨子里——嘴毒如刀,不苟言笑,能把示好的女生说哭,连遇见像小太阳一样的女主夏棠,都因为不懂爱,硬生生把甜宠剧走成了虐心拉锯战。
他最恨别人提“妈妈”,却会在深夜偷偷翻出书房抽屉里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清冷,没半分笑意,却是他心里唯一的暖。他曾鼓起勇气问父亲“我妈妈在哪”,得到的只有雷霆大怒和一句冰冷的“你没有妈妈”。从那以後,“母亲”成了赵家禁忌,而他对亲情的渴望,只能藏在无人看见的深夜里,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妈妈才不肯回来?
可谁也不知道,赵砚终生未解的“母亲之谜”,藏着林楚与赵清浔一段不愿被提及的过往——原书正文里,这段纠缠被彻底抹去,连赵砚自己都不知道,父母曾有过那样一段爱恨交织的时光。
林楚刚想深扒这段记忆,太阳穴就传来一阵刺痛,显然原主对这段过往讳莫如深。她按着眼眶深呼吸,才勉强接住涌来的碎片:原主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裹着一层冷意。
父母是典型的商业联姻,没有半分温情,婚后各玩各的,林父更是在外养着私生子女。原主虽是林家大小姐,日子却过得像个外人——五岁那年母亲病逝,她的生活一落千丈;一年后,一个“母不详”的男孩被接进林家,分走了仅存的关注;再过两年,林父干脆带着情人和对方的一双儿女登堂入室,“后妈”进门,她在林家彻底没了容身之地。
在这片错综复杂的冷遇里,原主熬到十多岁,最终被林父以“留学”为名,远远送出国,从此在异国他乡,过着无依无靠的独自生活。
独自在国外捱过三年,十九岁的林楚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淡下去,直到她遇见了二十二岁的赵清浔。
那时赵清浔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学霸贵少”。两人的初遇很巧,林楚在教学楼前等室友,一阵风卷走了她的笔记,恰好落在正抱着实验数据册的赵清浔脚边。他弯腰去捡,抬头时,阳光刚好落在林楚垂着的眼睫上,把她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软光——那一眼,让向来只醉心研究的赵清浔,心跳漏了半拍。
可没等他主动搭话,室友就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揽住林楚的肩,朝赵清浔打招呼:“清浔,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林楚。”
赵清浔伸到半空的手骤然僵住,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扯出一个生硬的笑:“你好。”那天的风明明很暖,他却觉得指尖发凉,连手里的数据册都变得沉甸甸的。后来他无数次在实验室熬夜,眼前总会闪过那个阳光里的侧脸,却只能把这份心动压在心底——毕竟,她是室友的女友。
两人再无过多交集,直到三个月后,室友突然在聚会上醉酒哭诉,说和林楚分了手。赵清浔攥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压抑许久的心思瞬间翻涌。他找了各种借口接近林楚,送她回公寓、帮她修故障的电脑、在她默默跟在身后——可无论他做得再多,林楚始终淡淡疏离,要么礼貌拒绝,要么干脆避开。
身边人都笑他“跌了身价”,毕竟他是身价不菲,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如今却对着一个“普通女生”反复低头。赵清浔自己也快熬不住,甚至想过要不要彻底放弃,直到那场改变两人命运的朋友聚会。
那天林楚喝了不少酒,眼眶泛红,坐在角落沉默着。赵清浔放心不下,散场后执意送她回去。公寓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林楚靠在玄关,忽然抬头问他:“赵清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没来得及回答,她却借着酒劲,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那一夜的纠缠,像一场失控的梦。第二天林楚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床单上的褶皱提醒她昨晚并非幻觉。她攥紧被子,眼底满是慌乱——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赵清浔走到这一步。
而另一边的赵清浔,站在公寓楼下的晨光里,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既庆幸这场“意外”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又忍不住心慌:他知道林楚对自己没好感,这场纠缠,到底是转机,还是另一场麻烦的开始?
那场聚会的醉酒纠缠,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彻底打乱了两人的人生轨迹——赵清浔本就对她上心,发生了那件事后,赵清浔出现的频率更高了。一个月后,林楚感觉身体不适,走出医院感觉天都塌了,赵清浔得到了林楚去医院的消息,害怕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却看到了一脸呆滞的林楚拿着孕检单,空气都变得凝滞。
赵清浔的第一反应是隐秘的庆幸,他攥着那张薄薄的单子,指节泛白,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我可以试试吗……”他以为这个孩子是打破僵局的钥匙,能让他名正言顺地靠近林楚,甚至盼着有天能“身心双收”。可欢喜之余,又藏着深深的不安——他太清楚林楚的疏离,万一她不肯要这个孩子,他该怎么留住?
林楚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头。她不喜欢赵清浔,也从不渴望婚姻,但肚子里的小生命是她的血脉,这份联结让她无法轻易割舍。那段时间,两人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赵清浔推掉了不必要的应酬,每天雷打不动地送自己做的饭菜,他从小的家庭不需要他做饭,可见能做出入口的饭菜费了多少心思;林楚虽依旧冷淡,却会在他晚归时,默默留一盏客厅的灯。公寓里偶尔飘起的饭菜香,竟有了几分“家”的模样。
可这份脆弱的和谐,在赵砚出生后彻底碎了。月子里的矛盾像滚雪球般越积越大:赵清浔想公开两人的关系,林楚却坚决反对;他想把孩子带回赵家,她又怕孩子卷入豪门纷争。导火索是林父的一通电话——让她好好读书,修身养性,不要做一些损害林家声誉的事情,林楚觉得自己未婚生子的事情林父知道了,自己现在羽翼未丰,不能让孩子成为自己的软肋,孩子暴露在明面上对孩子也不好。
那天晚上,两人在婴儿房外大吵一架。林楚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赵清浔,你从来都没懂过!我不要你的婚姻,也不要赵家的身份,我只想安安静静把孩子养大!”
赵清浔也动了怒,他攥着她的手腕,语气又急又涩:“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家,有错吗?你到底在怕什么?”
争执到最后,林楚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底发凉:“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第二天清晨,赵清浔醒来时,公寓里早已没了林楚的痕迹——衣柜空了一半,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消失无踪,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枚他曾送她的钻戒,冰冷地躺着。戒指旁边留下了冰冷的文字“别再找我,我们就当从未遇见!”,他疯了似的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却只得到“林小姐已订了最早一班飞往国外的机票”的消息。
后来,赵清浔带着刚出生不久的赵砚回国,赵家上下都被这“母不详”的孩子惊得措手不及,追问声此起彼伏。他却只是抱着襁褓里的婴儿,脸色冷得像冰,丢下一句:“这是我的亲生孩子,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
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林家不知情,赵家其他人不敢问。林楚就像从未出现过,只给赵清浔和年幼的赵砚,留下了一段无法言说的过往,和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那场撕破脸的争吵,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林楚的抗拒里,藏着她从未说出口的挣扎——她本就对赵清浔没有心动,当初留下孩子,不过是舍不得血脉亲情。更重要的是,她出国读书的目标从未变过,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夺回属于母亲的那份家业,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像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太怕失控了。在林家过惯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要失去”的日子,她不敢赌——万一公开关系,被林父知道未婚生子,不仅学业会受影响,连夺回家业的机会都可能彻底消失。偏偏这时,前男友又找上门求复合,赵清浔撞见几次,误会像雪球越滚越大。争吵时那些伤人的话,一半是气话,一半是她的自我保护——她想逼退赵清浔,也想逼自己断了这不该开始的纠葛。
而赵清浔的愤怒,根源从来不是前男友。他比谁都清楚,林楚的心不在他身上,这段“因孩子而聚”的时光,更像他偷来的奢望。可他受不了她的“藏”——在一起一年多,她从不提林家的糟心事,不聊未来的打算,连偶尔的温柔都带着距离感。他恨不得把自己从小到大的趣事、赵家的琐事全讲给她听,想拉近距离,却总像在对着空气说话。他的急,他的怒,不过是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真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后来林楚决绝离开,把戒指扔在他面前时,赵清浔才彻底明白:他所有的卑微和付出,在她眼里或许只是负担。回国后,他切断了所有和国外相关的联系,对赵砚的态度也变得复杂——爱他是因为他是自己和林楚唯一的联结,恨他是因为看见孩子的脸,就会想起自己当初求而不得的狼狈,想起林楚转身时的毫不留恋。
原书里,这份误会终究没能解开。两人像是刻意避开了彼此的人生轨迹,一辈子没再见面,连赵砚长到二十六岁,都不知道那个只存在于照片里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亲妈。这份被时光掩埋的过往,成了三个人心里,永远没说出口的遗憾。
“七筒,这世界的主线任务到底是啥?重点是养崽,还是搞定崽他爹?”林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刚接收完一堆纠缠的过往,实在让她头疼。
七筒带着难得的雀跃:“天道指令来啦!首先,原书男女主后来的感情太曲折,根源就在男主赵砚童年缺爱,爸妈的矛盾影响了他的性格。现在他才四岁,性子还没定形,你的首要任务是帮他补上‘家的温暖’,别让他长成冷冰冰的霸总!”
顿了顿,七筒又补充道:“至于男主他爹赵清浔嘛——天道都看出来他旧情难忘啦!这么多年揣着你的旧物不放,明显还没放下你。所以第二个任务,就是把他的‘情债’一起收了,顺便解锁你们俩的圆满结局!”
林楚听完,盯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北城轮廓,突然笑了。本来还在纠结怎么起步,现在倒好,养崽和追夫(或者说“被追夫”)绑在了一起。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心里有了些底气:管它什么头绪,先落地再说。反正北城就在脚下,那个四岁的小团子,还有孩子他爹,都在等着她改写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