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看你们的穿戴应该是恩爱的夫妻,这衣服太好看了,请问你们在哪里定制的?”
路边一位穿戴不俗的姑娘远远看到太子便移不开视线,这样美貌的男子,简直长在了她的审美上,让她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
但看到男子身边比花还要娇美的萧宁,她突然又涌上一些自知之明。
不过好在她自己也有心仪的未婚夫,抢不来那个男人,可以让未婚夫穿他的同款衣服。
“我们是未婚夫妻,这衣服是我们在锦绣轩定制的,姑娘若喜欢,可以带着心爱之人去看看。”
太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地回答对方,并没有因那句“恩爱夫妻”而感到尴尬。
没走几步,一位贵妇模样的女子走进来打听:“一看二位就是夫妻,你们的衣服哪里做的,我也带着我家相公去做几套,让别人都能看出他是有家室的人,省的总被外面那些狐狸精惦记。”
“小郎君和小娘子都是样貌极好之人,简直是天作之合,二人的衣服更是锦上添花,衬得你们犹如一对璧人,哪位裁缝竟能想出这般的主意,我也给我闺女和姑爷去做两套。”
“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云锦,真不错,我也要去给我新婚的儿子儿媳去定两套。”
“……”
“……”
不断有年龄各异的女子来打听衣服的问题,太子眉眼含笑,一一作答。
望着不断凑近又不断离开的路人,萧宁心中乐开了花,黄掌柜那边应该马上就忙起来了。
太子温润儒雅,光风霁月,走在人群里,哪个女子都忍不住想多看一眼,自己这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都沦到为他做陪衬的绿叶了。
看来利用太子提高锦绣轩知名度的法子,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时间,萧宁彷佛看到了大块大块的银子从天上砸进她手里。
朱雀大街街道上商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几人信步闲逛,萧宁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并不是真的喜欢,而是觉着新奇,。
她快步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兴致勃勃地挑选了四支糖球,然后满心欢喜地将其中两支分别递向海棠和北枫。
当她转身走向太子时,太子却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拼命地摇头,那速度快得简直就像拨浪鼓一般,脸上还露出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似乎对这糖葫芦充满了恐惧和抵触。
“来,太子殿下,尝一个吧。”
萧宁温柔地笑着,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太子嘴边,轻声说道。
然而,太子不仅没有接过糖葫芦,反而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那糖葫芦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坚决不肯尝试。
“哎呀,不爱吃也得尝一个嘛。”
萧宁见状只觉好玩,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抗拒吃糖葫芦的人。
她记得陆宴虽然不爱吃,但他会陪着她一起吃,远没有太子这般的抵触。
萧宁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继续劝说着太子,同时又向前迈了一步,将糖葫芦再次送到太子的嘴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太子见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脸的无奈和不情愿。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咬了一口糖葫芦。
就在他咬下去的瞬间,一股强烈的酸味瞬间在他的口腔中爆发开来,那酸味如此之强烈,以至于他那原本完美的五官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扭曲了起来。
他连忙别过脸去,不让萧宁看到他此刻的狼狈模样。
然后,他迅速地将那一口糖葫芦吞了下去,仿佛那是一颗毒药一般,生怕多停留一秒钟就会让他更加难受。
看着太子那滑稽的样子,萧宁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
而在这笑声中,还隐藏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和自信。
因为在她看来,太子此刻如此好脾气又如此滑稽,应她觉着他应是那种不忍拒绝,很好追的男子,只要死缠烂打,他就会乖乖投降的类型。
不知这样的他会不会拒绝向他示好的女孩?
不知怎样的女子才能彻底走进他的心里?
不知祁青鸾为何没有将他追到手?
生在无亲情的皇家,真挚的感情对他来说何其珍贵。
苦苦追求他的女子,应该也会真心相待于他。
在不断有女子向太子搭讪的途中,萧宁终于看到了京城最大最全的首饰铺子——珍宝阁。
当然,这里的顾客大多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她们不仅有钱,而且有闲,非常注重自己的脸面,这也正是萧宁的主要目标。
就在几人即将踏入珍宝阁的时候,萧宁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身影,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那个身影,竟然是那个向来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人!
此刻的他,正站在街道中央,与一个容貌姣好的紫衣女子挨得很近。
两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男子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可。
而他那头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地剜着萧宁的心。
太子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他疑惑地转过身,看着出神的女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那两个人也落入了他的眼帘。
太子的桃花眸里,瞬间闪过一丝黯然。
不过很快他就劝自己释然了,她对陆宴的关注恰好证明了她不是他一直等的人。
即便知道沈宁的心仍在陆宴身上,他还是选择自私地将她据为己有,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他有愧,愧对太傅夫妇,愧对兄弟陆宴,同时也愧对身边这个一无所知的女孩。
可感情本就是自私的,他等了太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只为等到她。
明知她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为何心里会有丝丝缕缕的痛?
萧宁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刚想抬脚离开,突然,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匹马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红衣女子。
女子圆润的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扬着马鞭,看起来格外的英姿飒爽,肆意潇洒。
看她的打扮不像是京城中人。
萧宁杏眸中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她为长乐公主时也经常这样。
那时的她有父母兄长宠着,整日里没心没肺,没有烦恼,没有仇恨,也没有心上人。
只一味向往快乐,追求自由,崇尚“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畅快。
可那时的自己虽热烈张扬,却从不当街纵马。
眼看着马匹越来越近,街中的行人迅速地向两边避让。
可陆宴二人或是因为背对着马来的方向,或是交谈太过专注,并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以至于街道当中的陆宴成为必中的目标。
萧宁心下着急,她虽恨他、气他、怨他、恼他,却从未想过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非死即伤。
美人在侧,马蹄丧生亦风流。
陆宴啊陆宴,你还真让人失望!
若他这样死了——不!
不可以!
他还没有看到南越被自己收入囊中。
他现在还没有死的资格。
即便他死,也一定要死在自己手中!
“阿——宴——!”
千钧一发之际,萧宁一声大叫,好像是一种来自灵魂本能的驱使,让她毫不犹豫地扑向陆宴。
许是那句“阿宴”太过刻骨铭心,陆宴心下一颤,忙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道:“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