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莉等人挤开人群,就见陆川已经踏上了铺着红绸的擂台。
“下面这位挑战者,是来自帝国的陆川公子!”主持人拔高了声音,手里的铜锣哐当敲了一下,“大家掌声欢迎!”
陆川迎着掌声走上擂台,目光扫过台下,一眼就看到了挤在最前排的诺拉等人。
墨莉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冰冷。
爱丽丝依旧挂着微笑,可脸色十分阴沉,嘴角的弧度透着几分危险。
诺拉等人则一脸无语,陆川对着他们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转头看向对面的擂主。
那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肩宽体阔,一身腱子肉把短打衣裳撑得鼓鼓囊囊。
“准备……开始!”主持人话音刚落,铜锣再次响起。
壮汉先是“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开口:“我娘从小就说,帝国人一肚子坏水,你小子等会儿可别耍什么小手段!”
“放心,我只是住在帝国,不算真正的帝国人。”陆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壮汉冷哼一声,脚下猛地一跺,擂台都震了震。
他摆出虎拳的起手式,双臂微屈,指尖绷直,浑身气势陡然变得凌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下一秒,他猛地朝陆川扑来,蒲扇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陆川面门!
陆川脚步轻挪,侧身堪堪避开,拳头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壮汉反应极快,借着扑空的力道回身,另一只拳头顺势横扫,直逼陆川腰侧。
陆川抬手格挡,“嘭”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壮汉攻势更猛,双拳如疾风骤雨般砸来,拳风裹挟着刚猛的气息,逼得陆川连连后退,台下顿时响起阵阵喝彩,都在为壮汉加油。
“好小子,倒有几分能耐,是我小看你了!”壮汉打了个空当,猛地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晕,那是修仙者特有的仙力。
“接我这招,猛虎下山!”壮汉大喝一声,周身仙力骤然暴涨,金色光芒凝于双拳,他一边挥拳一边向前突进,每一拳都带着虎啸般的气势,拳路行云流水,既有猛虎的刚猛,又不失迅捷。
陆川连连后退,避开数拳,可壮汉拳速越来越快,突然变拳为掌,一道金色的能量波纹从掌心射出,直取陆川胸口!
“砰!”陆川没有避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身体向后平移了数尺。
他低头拍了拍胸口,只觉一股温热的力量在体内游走,并无大碍。
可不知为何,心底竟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吞噬这股仙力,他瞬间压下这股念头,抬头看向壮汉。
“居然没事?”壮汉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这招虽不是他的杀招,可寻常修士挨上一击,少说也要倒地失去手段,可眼前这小子竟跟没事人一样!
他咬了咬牙,再次运功,这次金色仙力愈发浓郁,竟在他额头凝聚出一个淡淡的王字。
壮汉猛地睁眼,瞳孔瞬间变成金色,周身气势又涨了几分,摆出一个更具攻击性的拳姿:“这招你再接接看!”
陆川看着他身上涌动的仙力,眼底满是好奇,他不再后退,反而缓缓朝壮汉走去。
“找死!”壮汉见状,怒喝一声,猛地挥拳轰向陆川面门,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台下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陆川却站在原地没动。
“咚!咚!咚!”连续的撞击声在擂台上响起,壮汉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陆川身上,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命中,可陆川却像扎了根的大树,纹丝不动。
“为……为什么你一点事没有!”壮汉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停下手,看着陆川的眼神满是惊骇。
陆川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处有细微的银光流转,那是纳米粒子在体表凝聚。
“纳米机器,小子。”
话音未落,陆川突然抬手,朝壮汉胸口轻轻拍出一掌。
“嘭!”
掌力看似轻柔,却带着一股巧劲。
壮汉只觉胸口一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到擂台边缘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下了擂台。
台下瞬间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主持人快步跑上台,高声喊道:“恭喜陆川公子!成为新的擂主!”
“哇哦!好小子!有点东西啊!”台下的林灵青看得眼睛发亮,眼底那股好斗劲儿被彻底点燃,显然是被擂台上的对决勾起了兴致,恨不得立刻跳上去跟陆川过两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絮上,悄无声息地踏上了擂台。
那人裹着一身玄色暗纹黑袍,宽大的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指尖若隐若现地夹着两枚银质傀儡线轴,周身萦绕着一股阴冷又死寂的气息。
“下面这位挑战者,是来自影傀阁的罗修!”主持人看清来人的瞬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敬畏。
“什么?罗修?这不是影傀阁的阁主吗?”
“我的天,影傀阁阁主居然也来比武招亲?他不是一向深居简出,连神罗的宴会都从不参加吗?”
“难道他真对墨家小姐感兴趣?可影傀阁的手段……也太渗人了吧!”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众人的目光里满是好奇与忌惮,连原本喧闹的喝彩声都弱了几分。
陆川眯起眼,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罗修,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既有傀儡的僵硬感,又藏着一种操控者的阴鸷。
“准备……开始!”主持人急促地敲了下铜锣,没敢多留,几乎是踉跄着退到了擂台边缘,显然对罗修忌惮不已。
擂台上的两人却都没动,空气瞬间凝滞得像块冰。
罗修站在原地,黑袍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帽檐下的目光似乎正牢牢锁着陆川,陆川神色平静。
片刻后,罗修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朝陆川微微拱手,声音低沉:“请赐教。”
陆川也学他的样子拱手,语气平淡:“请赐教。”
话音刚落,罗修突然抬手一挥,掌心涌出一团浓黑的雾气,雾气在他面前翻滚凝聚,一个人形轮廓缓缓浮现。随着烟雾渐渐散去,一尊与人等高的紫檀木傀儡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的皮肤打磨得光滑如玉,五官雕刻得栩栩如生,连发丝都清晰可见,若不是关节处清晰的木纹和僵硬的神态,几乎能以假乱真。
陆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傀儡,眼底闪过一丝好奇,这傀儡竟透着几分活的气息。
那傀儡缓缓抬起脚,步伐平稳地朝陆川走来,走到他面前时,突然伸出右手,似乎想触碰陆川的肩膀。
陆川下意识抬手格挡,可就在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傀儡的关节突然以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扭曲,手臂像毒蛇般缠向陆川的手腕!
陆川侧身急闪,可傀儡的动作快得惊人,指尖还是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臂。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陌生的力量顺着傀儡的指尖,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陆川的身体,像无数细虫般顺着血脉游走。
陆川没有抗拒,反而放松心神,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蔓延,他想看看,这个罗修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觉得,人和傀儡的区别是什么?”罗修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
“人是活的,傀儡是死的。”陆川一边说着,一边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正缠绕向他的意识,试图操控他的肢体。
罗修缓缓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悲悯:“人若无心,和傀儡有什么区别?傀儡若有心,和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缓缓朝陆川走去,而陆川的身体竟真的不受控制地抬步,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朝着罗修的方向移动。
“傀儡由我们制造,由我们操控。”罗修走到陆川面前,帽檐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阴影,落在他脸上,声音低沉得像蛊惑,“而我们呢?由这个世界制造,被规则、命运、欲望操控,我们都被困在这方天地,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傀儡罢了。”
“真是强大的体魄,我的控魂线居然只能勉强束缚你。”罗修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指尖的线轴轻轻转动,“只是,陆公子,你真的甘心被困在这个世界,做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吗?”
“你想说什么?”陆川挑眉,他似乎明白了,罗修是冲他来的。
罗修忽然笑了,苍白的下颌微微抬起,露出一点勾起的嘴角:“让我们联手,推翻神罗的统治,将神罗推向浮罗界,打破世界规则,到那时,我们就能获得新生,真正成为自己的主宰。”
“呵。”陆川冷笑一声。
话音未落,陆川的手臂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紧接着,“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像紧绷的傀儡线被强行扯断。
他的手臂瞬间恢复了控制,紧接着,“咔哒、咔哒”的声响接连响起,体内那股束缚意识的力量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无踪。
陆川在罗修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绕着罗修缓步走着,步伐从容:“我这一路走来,只相信一个道理,力量,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