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贴着石壁挪到拐角,指尖的玄阴力裹着崖边的夜雾,悄悄往石径上的青苔渗——那层青苔本就湿滑,被玄阴力一冻,瞬间凝了层薄霜,泛着冷幽幽的光,却藏在阴影里,半点不显眼。
拐角处的弟子还在闲聊,其中一个正伸着懒腰往后靠,脚跟刚碰到凝霜的青苔,“哧溜”一声就往崖边滑去,手里的长刀“哐当”掉在石径上,惊得他张嘴就要喊:“啊——”
苏玄趁机猛地探身,右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人往石壁上一按,玄阴力瞬间裹住他的嘴,冻得他喉咙发紧,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另一个弟子刚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捡刀,村长突然从苏玄身后探出头,手里攥着块尖石,趁他转身的空隙,狠狠砸在他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轻响,弟子腿一软跪下去,苏玄反手伸指,一道玄阴力点在他的穴位上,人瞬间瘫在石径上,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不过两息,没发出半点大声响,只有长刀滚落在石缝里,发出细微的“叮当”声,很快就被崖风盖过。苏玄松了扣着弟子后颈的手,指尖已经没了力气,靠在石壁上喘了两口气,左臂的伤口被刚才的动作扯得剧痛,眼前又晃了晃。
“前辈!”少年赶紧凑过来,用没冻僵的手扶住他,又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弟子,声音发颤,“他们、他们没事吧?不会醒过来吧?”
“只是点了穴位,冻了喉咙,一时醒不了,咱们得赶紧走。”苏玄摆了摆手,示意村长把两人拖到石径旁的岩缝里,又捡起地上的长刀,递给村长,“拿着,万一再遇到人,能挡一下。”
村长接过刀,手都在抖,却还是用力点头,弯腰把两个弟子拖进岩缝,用藤蔓盖住——夜雾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岩缝里藏了人。少年则紧紧抱着布包,伸手摸了摸外层的湿泥,见没蹭掉,才松了口气,只是胸口被残冰冻得发红,一碰就疼。
三人继续往暗径深处走,石径越来越窄,到后来几乎要侧着身子,贴着石壁才能挪,往下看就是深不见底的崖谷,夜雾裹着风声,听得人心里发慌。苏玄的伤口渗血越来越多,染红了贴在石壁上的衣袍,每挪一步,都要靠右手死死抠着石壁上的石缝,指尖被磨得血肉模糊,却不敢松手。
“前辈,再撑撑,前面就快到了!”村长回头,看着苏玄的脸色越来越白,赶紧说,“这条暗径通到鹰嘴崖的侧下方,以前猎户从那下去,能绕到后山外的官道,就是不知道现在……”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弟子的说话声,比刚才那两个更清晰:“副谷主说了,侧下方这处出口也得封,派咱们在这守着,只要有人过来,直接放信号,别跟他们硬拼!”“放心吧,这地方这么偏,谁能找着?咱们在这烤烤火,等天亮了再说。”
苏玄赶紧示意两人停下,贴着石壁探出头——暗径尽头果然有个出口,被两根粗木挡着,粗木旁堆着些干草,两个弟子正围着一堆小火,手里拿着烤得半焦的肉,说说笑笑,旁边还插着一支红色的信号箭,格外扎眼。
“糟了,这出口也被守着了!”少年压低声音,眼里满是绝望,“鹰嘴崖封了,这出口也有守兵,咱们难道真的没路可走了?”
村长也皱着眉,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长刀,语气凝重:“这两个弟子手里有信号箭,一旦惊动他们,副谷主肯定会立刻赶过来,到时候咱们想躲都没地方躲。”
苏玄靠在石壁上,闭了闭眼,指尖的玄阴力只剩一成,左臂的伤口已经疼得麻木,连抬手都有些费力。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眼神又沉了下来:“不能慌,他们只有两个人,还在烤火,警惕性低,咱们可以趁火做文章——我的玄阴力能借火引烟,把他们呛得睁不开眼,到时候咱们搬开粗木,赶紧跑,只要出了这出口,就离官道近了。”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布,递给少年:“等会儿烟起来,你抱着布包,跟在我后面,别回头,别碰那信号箭。村长,你跟在最后,帮我盯着身后,别让刚才那两个弟子醒过来追上来。”
少年和村长都用力点头,少年把布包往怀里又紧了紧,村长则握紧了手里的长刀,眼神里满是坚定。苏玄深吸一口气,指尖凝出最后一成玄阴力,悄悄往那堆小火的方向探去——夜雾顺着他的玄阴力,慢慢往火堆飘,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引烟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