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黑影的指甲又狠狠刮过石门,火星顺着指甲缝溅出来,落在地上的石屑里,瞬间灭了,只留下几道浅黑色的划痕——那划痕泛着淡淡的毒光,和之前黑箭上的毒如出一辙,看得人心里发沉。
苏玄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锁着那道门缝,压低声音对身后说:“都往后退两步,别靠太近,这东西的指甲有毒。”他话音刚落,黑影像是听见了动静,嘶吼声陡然拔高,爪子扒着门缝往外拽,原本要往两侧打开的石门,竟被它拽得顿了顿,卡在原地,只留下不足两指宽的缝,绿光从缝里挤出来,把黑影的指甲照得愈发狰狞。
少年往后缩了缩,手里还攥着剩下的灵蕴草,声音发颤却没丢开:“苏玄哥,是不是……是不是我滴了草汁,才把它引出来的?早知道我就慢一点了……”
“不怪你,草汁是开殿门的钥匙,就算你不滴,副谷主来了也会这么做,到时候咱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沈砚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另一只手护着苏子珩往石道内侧退,目光落在门缝里的黑影上,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东西看着不像活物,也不像妖兽,倒像是……被人用毒喂出来的傀儡。”
苏子珩靠在沈砚身侧,勉强站稳,借着绿光仔细看那黑影的轮廓——黑影身形佝偻,却透着一股蛮力,身上似乎裹着破旧的衣料,衣料下隐约能看见几道扭曲的纹路,不是焰枢阁的火焰纹,反倒像是某种诡异的咒纹,正随着它的动作微微发光。“承安,你再想想,你师父有没有提过‘守阁傀儡’之类的东西?”苏子珩转头问陆承安,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陆承安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听见苏珩的话,才慢慢回过神,摇了摇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猛地睁大:“我想起来了!师父当年说过,焰枢阁早年确实有‘守阁者’,但那是历代弟子自愿留下的,靠焰心石的灵气维持生机,绝不是这样……这样嘶吼着带毒的怪物!而且守阁者只在殿门完全打开后才会现身,绝不会在门缝里扒挠!”
“这么说,是有人动了主殿里的东西?”秦昊宇撑着石壁站起来,左腿的伤口扯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把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十有八九是副谷主,他早就觊觎焰心石,说不定还把外面的毒物带进来,改造了守阁者,就是为了防着咱们进来。”
话音刚落,黑影突然又撞了一下石门,“咚”的一声闷响,震得石道顶部落下几片碎石,砸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门缝似乎被它撞得又宽了一点,黑影的爪子伸得更远,几乎要碰到苏玄的刀身,一股腥臭味顺着门缝飘出来,混着毒箭的苦味,让人胃里翻涌。
“不能让它把石门撞开!咱们现在有人带伤,硬拼不是对手。”苏玄当机立断,转头对秦昊宇说,“秦兄,你还有滞步粉吗?撒在门缝里,先把它的动作慢下来。”
秦昊宇立刻摸了摸怀里,脸色微变:“刚才挡箭的时候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包,顶多能撑半刻钟。”
“够了,半刻钟足够咱们想办法。”苏玄接过秦昊宇递来的滞步粉,手腕一扬,灰白色的粉末顺着门缝飘了进去。粉末刚碰到黑影的爪子,黑影的动作就明显慢了下来,嘶吼声也低了些,爪子扒拉石门的速度,从之前的“哗啦”声,变成了缓慢的“蹭蹭”声,指甲上的毒光也淡了几分。
陆承安趁机凑到石门边,盯着那道诡异的咒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这咒纹我见过!上次在副谷主的药房里,他桌案上就画着类似的,当时我问他,他说只是‘养毒的方子’,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用来改造活物的!”
“那焰心石会不会有危险?”少年立刻问,手里的灵蕴草攥得更紧了——他们一路闯进来,就是为了拿到焰心石,要是石被副谷主动了手脚,甚至被那黑影毁了,就全白费了。
苏玄没说话,目光落在石门上的凹槽上——灵蕴草的汁液还在慢慢渗进凹槽,绿光也没熄灭,显然殿门的机关还在运转,只是被黑影卡住了。他突然想起刚才陆承安说的“焰起、焰升、焰落”,心里一动:“承安,你说按顺序碰安全纹能暂停主殿机关,那要是再按一遍,能不能让殿门暂时关上?先把这东西关在里面,咱们再想办法对付它。”
陆承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该可以!师父说过,安全纹的顺序能‘开’也能‘关’,再按一遍,机关就会反向运转,殿门会慢慢关上。只是……关上之后,再想开,还得用灵蕴草,而且咱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一焰心石真的被动手脚了……”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东西关起来,总比让它出来伤了人强。”苏玄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沈砚,你护着苏子珩和少年往后退,秦兄,你帮我盯着门缝,要是那东西的动作又快了,就提醒我。承安,咱们现在去碰安全纹!”
众人立刻点头,沈砚扶着苏子珩,拉着少年往石阶后方退,秦昊宇则靠在石壁上,死死盯着那道门缝,手里握着匕首。苏玄和陆承安快步走到左侧第三道深绿纹前,陆承安深吸一口气,率先伸出手,按了下去——这一次,纹路亮起的绿光比之前暗了些,石道里传来“咔嗒”一声,像是齿轮反向转动的声响。
他们紧接着按了右侧第五道、石阶尽头的深绿纹,三道纹路同时暗了下去,石门上的火焰纹也渐渐褪去光亮,原本被卡住的石门,终于开始慢慢往中间合,门缝也一点点变窄,黑影的嘶吼声又变得急切起来,爪子疯狂地扒着石门,却因为滞步粉的作用,动作始终慢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门缝越来越小。
就在门缝要完全合上,即将把黑影的爪子夹在里面时,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猛地把爪子缩了回去,紧接着,门缝里突然飞出来一团黑色的液体,直奔苏玄的面门——那液体泛着黑光,和黑箭上的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