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瞳孔骤缩,刚要催动浩然气盾化作金芒阻拦,却猛然察觉四肢百骸如同被无数根淬满蛊毒的无形锁链死死缚住!那锁链并非实质,而是蛊邪爆发的精神力凝结而成,上面布满扭曲的黑色蛊纹,散发着蚀骨的阴寒,越挣扎束缚越紧,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 “咯吱” 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瞬间调动全身融合后的刚正精神力,试图冲开桎梏 :浩然气盾的金光在体内疯狂流转,顺着经脉涌向四肢,却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那无形枷锁上的蛊纹瞬间亮起,释放出更浓烈的阴邪之力,将金光死死压制。
“怎么可能!” 黄龙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蛊邪爆发的精神力太过恐怖,如同万丈血涛席卷而来,浩然气盾虽然瞬间暴涨到极致,金色光罩上符文流转,硬生生挡住了大半冲击,却仍有无数道细微的黑色蛊气如同毒蛇般穿透防御,顺着毛孔钻进体内。
那些蛊气一入体,便化作无数只肉眼难见的细小蛊虫,疯狂啃噬着他的经脉,朝着识海直冲而去!黄龙只觉得识海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又似有烈火焚烧,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噗!”
一口带着金色气流的鲜血猛地从黄龙口中喷出,如同断线的红绸,溅落在赌桌上,染红了散落的纸牌。那些被鲜血沾染的纸牌,上面的金色气流与阴邪蛊气瞬间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淡淡的黑烟,纸牌边缘竟开始焦黑、卷曲。
黄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原本挺拔的身躯踉跄着后退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周身的浩然气盾如同破碎的琉璃,金色光罩布满细密的裂纹,光芒急剧黯淡,最终 “咔嚓” 一声彻底崩溃,化作漫天细碎的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识海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线都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无数蛊虫嘶鸣的幻听,神魂仿佛要被撕裂。他死死咬着牙关,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染红了衣襟,却仍强撑着没有晕厥,眼中残留着一丝倔强的金光: 他不能倒下,母亲还在等他,师父的教诲还在耳边回响。
可蛊邪的精神力仍在疯狂碾压,如同泰山压顶般罩在他身上,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无数根冰针,刺得肺腑生疼。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固,金色的正道气息被彻底压制,只剩下浓郁的阴邪蛊气,将他团团包围,如同坠入了无间地狱。
“黄龙!” 韩琛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蛊邪爆发的气场挡住,根本无法靠近。
观众席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支持黄龙的赌徒们脸上满是绝望,不少人眼圈通红,却无能为力。
而蛊邪则趁着黄龙受创的瞬间,指尖一挑,最后一张黑桃 q 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五张牌整齐地摆放在他面前 —— 黑桃 A、黑桃 K、黑桃 q、黑桃 J、黑桃 10!
皇家同花顺!青龙!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蛊邪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他的身体因为血蛊的反噬而不停颤抖,嘴角溢出黑红色的血液,但眼中的光芒却愈发刺眼,“小子,你输了!你的命,还有万福楼,都是我的!”
“不!怎么会这样!”
“黄龙输了?就差一步啊!”
“蛊邪用邪术!这不算赢!”
观众席中爆发出一阵悲愤的呼喊声,不少人激动地想要冲上台,却被韩琛的手下拦住。场面一度失控,哭泣声、怒骂声、惋惜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悲凉的声浪。
主席台上的十位评委脸色都极为难看。韩琛看着蛊邪手中的青龙牌,又看了看吐血倒地的黄龙,眼中满是愤怒与惋惜:“蛊邪!你使用邪术,违背赌局规则,这场比赛……”
“违背规则?” 蛊邪打断他的话,阴邪地笑道,“韩会长,赌坛规矩只说不能作弊,可没说不能用秘术!我赢了就是赢了,你难道想反悔?”
韩琛语塞,赌坛规则中确实没有明确禁止使用秘术,他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柳轻烟等人也纷纷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蛊邪的手段虽然阴毒,但确实没有违反明文规定,这场比赛,只能判蛊邪获胜。
就在这时,会场角落的红衣女子突然动了。她看着吐血倒地的黄龙,看着蛊邪身上那股熟悉的阴邪气息,瞳孔骤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尘封的记忆:
十年前的记忆如同淬毒的冰锥,骤然刺破红衣女子心底的尘封。
那时她尚年幼,父亲还是江南赌坛赫赫有名的 “玉面神手”,一手洗牌换牌的绝技出神入化,更难得的是为人正直,从不恃强凌弱。可一场关乎宗门传承的赌局,让一切都化为泡影: 对手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蛊赌高手,周身萦绕着与此刻蛊邪如出一辙的阴邪气息。
她至今记得那一日的场景:赌桌上黑气弥漫,父亲的金芒护体与对方的蛊气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那神秘高手指尖黑芒闪烁,无数细小的蛊虫虚影在牌堆中穿梭,父亲拼死运转内劲抵抗,牌法依旧精妙,却架不住蛊气侵入经脉,识海被扰。最终,父亲呕血认输,不仅输光了宗门信物与家产,更被蛊毒缠身,回到家中后日渐萎靡,原本温润的面容变得枯槁,夜里常被蛊虫啃噬经脉的剧痛惊醒,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
临死前,父亲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悔恨与担忧,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囡囡,赌坛险恶,尤以蛊赌之人为最…… 他们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你往后…… 一定要远离赌局,护好自己,莫要重蹈我的覆辙。”
父亲的嘱托如同烙印,刻在她心底。十年来,她游历四方,见惯了赌坛的尔虞我诈,更见过不少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赌徒,那份厌恶便如同藤蔓,在心底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在她眼中,所有赌徒都一样,为了输赢可以抛弃底线,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与害死父亲的凶手并无二致。
可此刻,看着赌台中央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她心底的坚冰,却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看到黄龙在蛊邪的阴邪攻击下,始终坚守着正道之气,浩然气盾的金芒虽弱,却从未熄灭;看到他明明可以用投机取巧的手段,却始终以 “赌亦有道” 为准则,每一次抓牌都光明磊落,只为守护心中的执念 :那是对母亲的牵挂,是对亲情的守护,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尤其是刚才,他被蛊邪的血蛊秘术重创,一口鲜血染红纸牌,脸色惨白如纸,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倒下,眼中那抹不甘与倔强,像极了当年拼死抵抗的父亲。可他比父亲更纯粹,他的战,不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传承,只是为了找到母亲,只是为了一份简单的亲情。
那份盘踞心底十年的厌恶,如同被暖阳融化的冰雪,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心,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心头,带着隐隐的疼。她看着黄龙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看着他眼中残存的、未曾熄灭的金光,心中第一次对一个 “赌徒” 产生了别样的情绪:这个少年,和那些为了利益蝇营狗苟的赌徒,不一样。
他是为了守护,为了亲情,他的赌,是正道的赌,是有温度的赌。
红衣女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冷静,可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剑柄上雕刻的父亲的字迹 “守心”,此刻仿佛在灼烧她的掌心。
出手?还是不出手?
出手,便是违背了父亲十年的嘱托,更是卷入了她最厌恶的赌局纷争;可不出手,她眼睁睁看着这个与父亲有着相似遭遇、却比父亲更纯粹的少年,被阴邪秘术残害,甚至可能步父亲的后尘,魂飞魄散。
她的眼神在黄龙与剑柄之间来回逡巡,眸中闪过剧烈的犹豫。眉心紧蹙,红唇被咬得发白,周身的气息也变得紊乱 :十年的执念与眼前的触动,在她心中激烈交锋,让她一时难以抉择。
会场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黄龙浴血的身影,和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反复交织,难分难解。
而二楼的隐蔽包厢内,神秘人看着这一幕,眼中的贪婪与炽热愈发浓烈。他看着蛊邪体内爆发的血蛊之力,又看着黄龙顽强的生命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血蛊秘术,鬼手传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黄龙,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的潜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等这场赌局结束,无论输赢,他都必须是我的!”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包厢的栏杆,发出 “笃笃” 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阴谋即将展开。
赌协会场的气氛悲凉而压抑,黄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他晕倒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的笑容,看到了师父的叮嘱,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娘,对不起,我没能赢……”
第二场扑克大战,蛊邪以血蛊噬命的代价,率先拿到青龙,获得胜利。
一场关乎生死的麻将大战,即将在黄龙重伤的情况下,拉开序幕。而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加凶险的陷阱与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