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棂,洒在床榻上,暖洋洋的。黄龙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直到窗外的雀鸣和远处隐约的喧闹声传入耳中,才缓缓睁开双眼。
宿醉般的疲惫感已经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体舒畅的轻盈。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 “咔咔” 的轻响,昨晚那场耗尽心力的骰子大战,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刚起身整理好衣衫,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小厮声音响起:“黄公子,饭菜已经备好,小的给您送来了。”
黄龙应了一声,小厮推门而入,端着一个食盒,里面摆放着三菜一汤:一盘清蒸鱼、一盘炒时蔬、一碗红烧肉,还有一碗温热的鸡汤,香气扑鼻。“这是老爷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说是补身子的,公子您慢用。” 小厮恭敬地将饭菜摆放在桌上,又给黄龙倒了杯茶,才躬身退了出去。
黄龙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心中泛起一丝暖意。韩琛的细致周到,让他在这陌生的广州城,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他刚拿起筷子,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黄小兄弟,睡得可还安稳?”
韩琛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捧着几份报纸和传单。“黄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你现在在这广州城,可算是个响当当的名人啦!”
黄龙放下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韩琛将手中的报纸和传单递给他,笑着说道:“你看看,这才一夜的功夫,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你的事迹。各大报社都把你昨晚的赌局写成了头条,街头巷尾的传单更是满天飞,你现在可是广州城最火的人物!”
黄龙拿起一份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印着 “少年赌神横空出世,百骰争锋力克蛊邪” 的标题,下面配着他昨晚施展 “旋风龙转” 和凝聚气流长刀的插画,虽然画得有些夸张,却也依稀能看出当时的凶险。报纸上详细描述了骰子大战的全过程,从他以一敌三赢下一千大洋,到与蛊邪的幻境对决、百骰争锋,每一个细节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甚至还添了不少传奇色彩。
“这……” 黄龙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一场赌局,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何止是报纸啊!” 韩琛笑着说道,“现在广州城的茶馆、酒楼、赌场,甚至是街头巷尾的小贩,都在谈论你。走,我带你去街上看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黄龙拗不过韩琛的热情,便跟着他走出了韩府。
刚踏入大街,就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氛围。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今天更是人声鼎沸,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话题无外乎昨晚的赌局和 “少年赌神黄龙”。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万福楼的赌局,那叫一个精彩!那个叫黄龙的少年,简直是神仙下凡!” 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人说道,脸上满是激动。
“怎么没听说!我表哥就在万福楼当伙计,亲眼所见!那黄龙少年,用竹筒造出龙卷风,还能凝聚气流长刀,一刀就把蛊邪的竹筒削掉了三分之一!” 另一个人接过话茬,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也在场一般。
路边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 只见那黄龙少年,双手齐扬,竹筒化作流光,气流凝聚长刀,一刀破网,碎末藏骰,以七点险胜蛊邪的六点,赢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这真是‘少年自有凌云志,敢与恶鬼争高低’啊!”
茶馆里的茶客们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呼,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当场下注,赌黄龙三日后能赢下扑克对决,赢走万福楼和李梅的下落。
“我赌五十两!黄龙一定能赢!”
“我赌一百两!这样的少年赌神,怎么可能输!”
“我赌蛊邪能赢!那家伙邪门得很,肯定还有底牌!”
不仅是茶馆,街边的酒楼、赌场门口,甚至是胭脂水粉铺前,人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黄龙。他的名字,仿佛一夜之间传遍了广州城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崇拜他的赌术,有人敬佩他的胆识,有人羡慕他的好运,也有人嫉妒他的天赋。
黄龙跟在韩琛身后,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上依旧平静,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对他来说,名声毫无意义,他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母亲的下落,是师父的嘱托,是妹妹的安危。
就在这时,广州城最大的酒楼 “醉仙楼” 里,一个身穿红衣的妙龄女子,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放着一壶清茶,却一口未动。
她正是之前在暗巷中救过黄龙的神秘女子。此刻,她正冷冷地听着邻桌食客们谈论黄龙的事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浓浓的寒意。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赌徒。” 女子低声呢喃,语气冰冷刺骨,带着深深的厌恶。在她看来,无论黄龙的赌术多么高明,名声多么响亮,终究只是一个沉迷于赌局的赌徒,和那些害死她父亲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拿起桌上的长剑,起身离去,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对黄龙的事迹没有丝毫兴趣,更不会想到,自己日后会与这个 “不知死活的赌徒”,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广州城一处隐蔽的阁楼里,那个躲在万福楼阴影处的神秘人,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份印有黄龙事迹的报纸,眼神深邃。
阁楼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照亮了他脸上的一部分,却依旧看不清全貌。他的手下恭敬地站在一旁,汇报着关于黄龙的一切信息:“主人,根据调查,黄龙是叶十三的传人,半年前在小镇拜叶十三为师,学习鬼手十三式。叶十三死后,他便独自一人来到广州,寻找母亲李梅的下落。目前,他住在韩琛的府邸,韩琛对他极为看重,派了不少人手保护他。”
神秘人缓缓放下报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而炽热的光芒,那是一种对稀世珍宝的觊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叶十三的传人…… 鬼手十三式……” 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低沉,“没想到,叶十三消失了这么多年,还能留下这样一个传人。真是…… 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转过身,看向手下,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三日后的扑克对决。我要知道他的每一个招式,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弱点。”
“是,主人。” 手下恭敬地应道,躬身退了出去。
阁楼里只剩下神秘人一人,他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正是叶十三。神秘人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像,眼神复杂,有怨恨,有嫉妒,更有深深的贪婪。
与此同时,韩琛带着黄龙回到了韩府。
“黄小兄弟,现在你可是广州城的名人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你。” 韩琛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在意这些,安心修养,备战三日后的赌局才是最重要的。”
黄龙点了点头,真诚地说道:“多谢韩会长关心,这些名声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希望能赢下后续的赌局,找到我母亲的下落。”
“好!有这份心性,何愁不能成功!” 韩琛赞赏地说道,“你先回阁楼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下人。我已经让人去打探蛊邪的消息了,一有动静,立刻告诉你。”
黄龙谢过韩琛,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阁楼。
关上房门,阁楼里瞬间安静下来。黄龙坐在书桌前,脸上的平静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思绪却飘回了昨晚的骰子大战。
蛊邪的精神力攻击,实在太过恐怖。那种仿佛能冻结灵魂、撕裂识海的威压,至今想来,仍让他心有余悸。若不是他靠着 “以静制动” 的法门勉强守住心神,又靠着咬破舌尖的疼痛恢复行动能力,恐怕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三日后的扑克对决,蛊邪必然会动用更强的手段,他的精神力攻击,也一定会更加猛烈。自己现在的状态,虽然已经恢复了大半,但想要再次硬抗蛊邪的精神力攻击,恐怕依旧困难重重。
“必须找到破解他精神力攻击的方法。” 黄龙在心中暗暗说道。
他闭上眼睛,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叶十三教他的鬼手十三式,大多是关于手法、速度、精准度的,关于精神力防御的,只有 “以静制动” 这一门法门。可 “以静制动” 只能被动防守,无法主动破解,面对蛊邪越来越强的精神力攻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师父曾说,鬼手十三式,返璞归真,以心为引,以气为媒。” 黄龙在心中默念着叶十三的教诲,“精神力攻击,本质上也是一种无形的气,既然是气,就一定有破绽,一定有破解之法。”
他回想着昨晚被精神力攻击时的感受,那种阴邪、冰冷、带着血腥气息的力量,仿佛有生命一般,会主动攻击识海的薄弱之处。而自己的 “以静制动”,是凝聚心神,形成一道屏障,被动抵御。
“如果,我能将‘以静制动’的防御,转化为主动的反击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黄龙的脑海中,“如果,我能将自己的精神力,与体内的气流结合,形成一道刚正、纯粹的气流屏障,不仅能抵御他的精神力攻击,还能将他的阴邪之力反弹回去呢?”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便如星火燎原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始仔细琢磨其中的细节,思考如何将精神力与气流完美结合,如何形成既能防御又能反击的气流屏障。
阁楼里,黄龙静坐沉思,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身影。他知道,这是一场与自己的较量,也是一场与蛊邪的提前对决。只有找到破解精神力攻击的方法,三日后的扑克对决,他才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