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彻的身影如鬼魅,在火影厅错综复杂的廊道中无声穿行。
他胸口的暗部纹身微微发烫,这是他利用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权限漏洞,伪造出临时通行许可的证明。
旧档案科深藏于地下三层,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朽与尘埃混合的特殊气味,仿佛时间的坟墓。
这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投下微弱的光晕。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如沉默的巨人,守护着木叶不为人知的过往。
风间彻的目标明确,他径直走向区域划分图上标注的“宇智波专档”区,那里的架子几乎空了一半,剩下的卷宗也蒙着厚厚的灰。
他按照林羽的指示,寻找着任何与“门”相关的线索。
指尖划过一个个卷宗标签,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个没有标签的金属匣,上面覆盖着一层基础的封印术式。
对精通暗部解密技巧的风间彻而言,这形同虚设。
指尖查克拉微吐,术式应声而解。
匣子打开的瞬间,并没有预想中的光华,只有一本薄薄的、封面已经泛黄的日志静静躺在其中。
当他伸手去取时,日志仿佛有生命般,从他指间滑落,翻开到了最后一页。
风间彻瞳孔骤缩。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赫然出现了一行尚未完全干透的墨迹:“第十三任将在盲眼中重生。”
他不敢耽搁,立刻启动了暗部专用的微型卷轴复制技术,将整本日志的内容拓印下来。
撤离的过程同样悄无声息,仿佛他从未踏足此地。
当复制卷轴在林羽面前展开时,一股来自过去的沉重气息扑面而来。
林羽没有去看那些名字,而是先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卷轴的材质。
“纸张是三十年前官方文书的特供品,木浆纤维中混杂了微量的查克ラ传导矿石,无法伪造。”风间彻在一旁低声报告,“而且,我用显微瞳术确认过,每一页纸的内部,都压印着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缩版闭环纹路水印。这东西,是真的。”
林羽这才将目光投向卷轴上的内容。
那上面用古朴的字体,清晰记载了自千年前传说中的“心网”断裂后,木叶暗中诞生的十二位“非法”守门人的真实姓名与他们的事迹。
他们大多以任务失败、叛逃、或意外身亡的名义从历史中被抹去。
宇智波景久、泉奈之妹……一个个被遗忘的名字,像一颗颗沉寂的星辰,如今终于再次闪烁。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行崭新的墨迹上——“第十三任将在盲眼中重生。”
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空洞的眼眶仿佛能洞穿这层层伪装的历史。
“他们以为封存就能终结?真是天真。”他轻声说,声音里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可名字一旦被念出来,就再也死不了。”
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传我命令,”他转向风间彻,“召集所有觉醒者,三日后,于城南废弃的初代神社,举行‘名录启封仪式’!”
初代神社,那是宇智波一族最早举行族会的地方,如今早已荒废,却也因此成了最不会被外人打扰的净土。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数十名觉醒者聚集在神社,他们神情肃穆,每人领到一匹白幡和笔墨。
按照林羽的要求,他们将卷轴上一位位守门人的名字,一笔一划,郑重地书写于白幡之上,而后悬挂在神社古老的回廊两侧。
晚风拂过,数十面白幡猎猎作响,仿佛亡魂的低语。
仪式前夜,月色如霜。
林羽将宇智波鼬单独叫到身边,递给他一枚由白骨雕琢而成的短笛。
这是他的母亲宇智波明砚唯一的遗物。
“这是共感骨笛,用它吹奏的旋律,能通过查克拉的共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林羽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城内的地下通风系统,连接着三十个区域的共鸣石节点。我要你潜入其中,在每一个节点上,吹奏这首曲子。”
他哼唱了一段古老而奇异的旋律,不成音调,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频率。
“这是守门人之间传递讯号的秘曲,只有具备共感天赋的灵魂,才能在梦境中听见它的呼唤。”
鼬接过骨笛,重重点头,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那一夜,木叶静谧如常。
然而,在这份静谧之下,一场无声的革命正在无数人的梦境中悄然上演。
仪式当日清晨,天尚未完全亮透,整个木叶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骚动之中。
木叶三十个区域,几乎同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异象。
数百名身份各异的平民——拉面店的老板、花店的女孩、甚至是在街头打盹的流浪汉——从睡梦中惊醒,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床单、或是随手能够到的纸张上,无意识地写下了一个个陌生的名字。
“宇智波景久……”
“泉奈之妹……”
这些名字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却像魔咒般烙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更有甚者,一些人竟鬼使神差地画出了那个神秘的闭环纹路,线条流畅,仿佛练习了千百遍。
最令人震惊的是,有数十人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自发地带着鲜花,络绎不绝地前往城南那座早已被人遗忘的废弃神社。
当暗部成员上前盘问时,他们的回答惊人地一致:“不知道为什么,我梦见有个人,他让我记住他,他说他不想被忘记。”
风间彻的最新统计数据很快送到了林羽手中,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大人……一夜之间,木叶登记在册的共感能力觉醒者,从原来的二十余人,激增到了八十六人!其中……有七个人出现了右眼微光闪烁的现象,疑似……进入了初级守门人状态!”
这股失控的力量,终于惊动了黑暗中最警觉的毒蛇。
根部基地,志村团藏的独眼闪烁着阴鸷的寒光。
他看着手中关于木叶异状的紧急报告,拐杖重重地敲击在地面。
“共感连接……林羽,你果然还是走了你母亲的老路!”他声音嘶哑地低吼,“启动‘静默协议’!绝不能让他完成仪式!”
命令下达,三道黑影从根部最深处闪出。
他们是团藏的王牌,每个人都长期服用特制的情绪剥离药剂,心中无悲无喜,无所畏惧。
更重要的是,这种药剂能为他们构建起强大的精神屏蔽,常规的幻术和精神攻击对他们完全无效。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混入仪式现场,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切断那正在形成的巨大共感网络。
初代神社,晨光熹微。
林羽立于高台之上,白幡如林,肃杀之气弥漫。
他早已感知到那三股冰冷而死寂的查克拉混入了人群。
风间彻在他身后低语:“大人,是根部的‘无感者’,常规的共鸣陷阱无法捕获他们。”
林羽却仿佛没有听见,他没有选择直接对抗,而是缓缓举起了手。
“诸位,”他的声音传遍整个神社,“请随我一同,吟唱一首歌。”
觉醒者们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遵从。
林羽空洞的眼眶望向天空,轻声唱起了一首童谣。
那是他儿时,母亲宇智波明砚经常在他耳边哼唱的歌曲。
歌词简单纯粹,旋律也平淡无奇。
“月儿光,照地堂,迷路的孩子快回乡……”
然而,当所有觉醒者用他们独特的共感频率一同唱响这首童谣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看似简单的歌词与旋律,被嵌套上了一层复杂的共感频率编码,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精准地刺入了那三名根部特工的大脑深处。
“噗通!”
三名特工几乎在同一时间浑身剧震,他们引以为傲的精神屏蔽在这首童谣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被药剂强行压抑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庞大情感,在这一刻瞬间决堤、反噬!
痛苦、悔恨、悲伤、恐惧……所有被剥离的情感化作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他们的理智。
三人瘫倒在地,浑身抽搐,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对不起……对不起!我杀了不该杀的人!是我……是我杀了她……”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林羽没有理会那三个崩溃的特工他转身,面向那一片白幡,立于神社高台,空眼望天,声音变得庄严而肃穆。
他开始一字一句,宣读那十三位守门人的姓名。
“第一任,宇智波景久!”
话音落下,写着“宇智波景久”的白幡,在完全静止的空气中,猛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召唤。
“第二任,泉奈之妹!”
另一面白幡随之而动。
每念出一人之名,便有一面白幡无风自动。
整个神社回廊,白幡此起彼伏,如同一场沉默而盛大的回应。
当第十二个名字念完,林羽停顿了片刻,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右眼。
“第十三任,宇智波林羽。”
最后一刻,他放下手,声音变得无比轻柔,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现在,轮到我们为你们发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右眼处的绷带下,那道闭环纹路骤然扩张,绽放出无形却磅礴的光!
一道超越了声音与光速的精神波动,以初代神社为中心,轰然席卷全城!
远在火影大楼内,正在批阅文件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手中的烟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表情痛苦而扭曲,无数细碎、飘忽、充满了怨念的低语,仿佛从四面八方,从时间的缝隙中钻出,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
“你还记得我们吗?”
“你……还记得我们吗?”
当天深夜,木叶的骚动渐渐平息。
在一间普通的公寓里,一名在木叶学校任教的年轻教师,在档案上被登记为“普通觉醒者”的男人,从梦中猛然坐起。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梦中,一个威严而悲怆的声音向他下达了唯一的指令。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家。
他没有走向繁华的街道,而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地图上被标记为禁区的宇智波族地最深处。
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第十四任……该交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