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牙和招风耳立刻在旁边帮腔,马屁拍得震天响:
“就是!大哥威武!”
“这枪法!没谁了!”
姜佑宁看着那两只惨不忍睹的“兔子”,再看看吴建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差点没笑出声来!
凉飕飕地甩过去一句,同时阴阳怪气的竖起大拇指:
“明明是个锅盔,非要装自己是盆,兜漏了都没处挖坟。
就你这兔子打的……怕是庙里的和尚吃了,佛祖都得夸他一句——‘持戒精严,荤腥不沾’
领着俩烂毛团子。
就敢跟姑奶奶这儿支棱毛儿(嚣张)了?
蚊子叮菩萨——当能吸出舍利子!(形容人自不量力)”
而随着姜佑宁的话语,吴建材手上青筋暴突,拎起来的兔耳朵都被捏的变了形。
可姜佑宁还没结束呢!
“扳机上撒把米,老母鸡叨两口,都比你的准头强!
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开起五彩铺子了?脸皮比咱屯子口的磨盘还厚实!
还看不起女人,那我真的很好奇,
你吴大公子这人模狗样的,是打哪个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
还是那位黄仙发恩,放屁给你崩出来的!”
……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吴建材的两条獒串子。
“对了,我忘了!”
手指头直指着两条狗,“也是……你说是吧!”
姜佑宁已经不是暗示了。
就差在吴建材的耳边喊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吴建材被这一连串夹枪带棒,噎得嗓子眼都堵住了!
被姜佑宁充戏谑的笑容气的更是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青。
“杂草的……!”
“你没完了是吧!”
吴建材疯脑子里那根弦啪地崩断!
扔下兔子,不管不顾地就朝姜佑宁扑了过去!
姜佑宁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吴建材扑到眼前的刹那,她身子微微一侧,右腿弹出!
“嘭!”
一脚踹在吴建材侧屁股上!
这脚可是不轻,人倒飞出去半米,重重摔坐在雪窝子里!
“嗬!”姜佑宁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跟姑奶奶这儿支巴(动手)上了?”
“就你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也敢跟我动手?
不怕姑奶奶给你胳膊腿儿卸下来当柴火烧?”
“老大!”
大黄牙和招风耳赶紧冲上去相扶。
“滚开!”吴建材一把甩开他们的手,冲着那两条獒串子嘶吼:
“铁齿!铜牙!给老子上!”
两条狗被主人一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作势欲扑!
“咔答——!咔答——!”
两声清脆利落的子弹上膛声,刺破了紧张的气氛!
众人扭头看去——
只见林志文和林远仁,不知何时已经端起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虚指前方,但只要那狗敢冲上来……
枪口压下去半寸的事!
两父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眼睛里……满是煞气。
两父子在山里不知道杀了多少活物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股子杀气。
那两条獒串子再莽再笨,也被这气势给吓住了。
“呜嗷……”一声。
夹着尾巴,瑟瑟发抖地缩回了吴建材身后。
眼看冲突又升了级。
闻德城他一个箭步蹿到中间,明明一个民兵队长。
在这却活像个村头拉架的老婶子。
“别!别介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闻叔!”吴建材被闻德城挡着。
“我……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是这疯婆娘!老出来骂人!”
姜佑宁冷哼一声,“狗贱棍子打!人贱有天收!
要不是你老跳出来嘴欠,姑奶奶我没事来收拾你?”
吴建材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看姜佑宁。
又看看端着枪、面无表情但杀气凛然的林志文和林远仁。
一股巨大的憋屈和无力感涌上来!
只见吴建材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都吸炸了。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得!你们厉害!你们牛!
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一骨碌爬起来,冲着大黄牙和招风耳吼道:
“想走的!跟着老子!咱不跟这帮山炮(土鳖)玩了!”
扭头就往林子另一个方向走!
闻德城一看,赶紧上去拉。
这要是在老林子里走散了,再出点啥事儿,公社吴书记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等等!建材!别……”他话还没喊完!
姜佑宁身影一晃!
像道影子似的,一下就蹿到了吴建材身后。
右手探出,一把就薅住了他棉袄的后脖领子!
吴建材正梗着脖子往前走呢,猛地感觉脖子一紧!
他下意识地拧身想挣脱。
可他那点力气,不仅没挣开,反而被姜佑宁顺势一拧一带——
“哎呦!”
他整个人被拧得转了个圈儿,踉跄着面向姜佑宁。
“咳!咳咳!松……松手!”
吴建材的衣领勒得紧了,朝着姜佑宁就是一拳。
姜佑宁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手抓住后脖领不放。
“啪!”
一掌打在左手手臂上,打的吴建材那叫一个疼。
还没来的及叫出声,整个人以后脖领子为核心,转了360度,又来到了姜佑宁面前。
而脖领子拧的更紧了,勒的吴建材甚至都有点呼吸不畅。
对着右手手臂又是一掌,720度。
那刚松快了半秒的脖领子,再次死勒了回去!比刚才还狠!
这一勒一放,再一勒!
好家伙跟抽冰嘎(抽陀螺)似的!
“松……勒……松……勒……”
吴建材在见太奶和回阳间之间,反复横跳!
那滋味儿,比下油锅还煎熬!
“快松手啊!”闻德城在旁边急得直跳脚。
眼看吴建材憋的和个王八似的,姜佑宁这才意犹未尽地撒了手!
“噗通!”
吴建材烂泥似的,瘫在了雪地里!
“想走?行啊!”姜佑宁从包里掏出个本和笔。
“先把保证书写了!名儿签了!手印儿按了!”
她盯着还在咳嗽的吴建材,“不然,万一你在这老林子里头喂了熊瞎子……
谁负责?”
这是集体行动,林志文和郝宏寿是领头的。
虽然不怕不假,但真要出了事。
公社那边麻烦少不了!
有了这么个东西,就算他爹是公社书记又如何?
到时候闹起来,有证据在,县城又那么近,大不了去县里打官司啊!
他佝偻着腰,不断的咳着,似乎要将肺管子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