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不远猛地传来大豺和二狼一连串急促的吠叫,那声儿里透着发现猎物的兴奋,还夹着警告的低吼!
紧接着,就是狗爪子“唰唰”刨雪、在雪地上狂奔的动静。
还有羽毛的扑棱声。
“有货!上!”林志文低喝一声,手里那杆老枪“咔哒”一声就端平了。
还夹杂着扑棱翅膀的动静。
“有货!上!”林志文低喝一声,手里那杆老枪“咔嚓”就端稳了。
姜佑宁立马就明白了,身子一猫,活像只灵巧的豹子,脚步轻快地借着树干和灌木的遮掩摸了过去。
林功兴也赶紧握紧了手里的扎枪,深吸一口气,紧跟在后面。
三人顺着声儿,蹑手蹑脚地穿过一片挂满霜雪的灌木丛。又往前摸了十几步,扒开眼前的干树枝子,那景象让姜佑宁差点乐出声。
只见前头一棵老秃树下,大豺和二狼正急得直转磨磨,仰着脖子,冲树上“汪汪”乱叫。
再往树上一瞧,好家伙!
一只羽毛锃亮的花尾珍鸡,正悠哉地蹲在一丈多高的树杈上,歪着个小脑袋,黑豆似的小眼珠儿往下瞅着那俩“干着急没法子”的狗。
“嘿!飞龙!还是个公的,瞧这尾巴翎子,多鲜亮!”林功兴压着嗓子。
姜佑宁眼前豁然一亮。
这花尾珍鸡可是个实打实的好东西!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龙肉”说的,就是眼前这花尾珍鸡!
从清朝年间,飞龙就是进贡皇家的贡品。
甚至说最早最地道的“小鸡炖蘑菇”——猴头炖飞龙,这主料就是它。
后来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有了后来的“野鸡炖榛蘑”。
再往后,才变成了现在家家户户吃的“小鸡炖蘑菇”。
林志文也笑了,“这扁毛畜牲,精着呢!知道狗上不去树,搁这儿逗闷子玩儿。到是胆子也大!”
就算是他,也极少能遇见打到这‘飞龙’,那滋味炖汤可是没啥能比的了。
这倒是个开门红的好兆头。
他转头对姜佑宁说,“佑宁,咋样?这家伙在树上,用枪打可惜了肉。看你露一手?”
姜佑宁会意一笑,她悄悄从雪地里摸起一块溜圆的石子,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她屏住气,眯起一只眼,视线牢牢锁住那只还在优哉游哉叼羽毛的花尾珍鸡。
手腕一抖,石子“嗖儿”地一声就飞了出去。
带着一股风,精准地砸向了花尾珍鸡的那鸡头。
“噗!”
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花尾珍鸡受了惊“咕咕嘎嘎”的扑腾声。
那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花尾珍鸡的头上,劲儿也拿捏得正好。
那花尾珍鸡扑棱着翅膀,晕头转向地从树上栽了下来,“扑腾”一下摔进了雪窝子里。
还没等它蹬跶起来,早就急红了眼的大豺和二狼“噌”地就扑了上去,一口叼住了它的翅膀根,死死按在雪地里。
“好!”林功兴忍不住喊了一嗓子,“佑宁,你这手飞石头的功夫,真绝了!”
林志文满意地捋了捋胡子,走上前从狗嘴里接过那只还在扑腾的花尾珍鸡,掂了掂分量,又仔细瞧了瞧鸡头上,眼里满是赞赏。
能在这么远的树上,一石子就打中这小东西的脑袋,还只是打晕没要了命。
这手法,这准头,真是绝了!
很明显,佑宁这手飞刀的功夫,怕是早就超过他这个当姥爷的了。
可他心里没有半分嫉妒,只有满满的欣慰和高兴。
“嗯,不小,够肥实!等拎回去给你炖个汤,准保鲜亮!”林志文乐呵呵地说着,把鸡递给旁边的林功兴。
林功兴赶忙接过来,利索地绳把鸡爪子和翅膀捆好背在了身后。
“走,这才刚开张就是好兆头!”林志文心情大好,招呼着继续往前搜索
大豺和二狼像是因着那只嘲笑它们的鸡被逮住了,干劲儿更是足得不行。鼻子几乎要埋进雪地里,呼哧呼哧地嗅得格外卖力。
这两条狗本就是好鼻子,再加上林志文这个经验老到的猎人在一旁。
这一趟下来,收获可真不小。
等回到临时扎营的地方,收获颇丰:
三只羽毛鲜亮的花尾珍鸡,两只肥硕的野兔,还有一头懵头懵脑撞上来的傻狍子。
“文袋子,你这趟收获可真不赖啊!”
刚回到营地,郝宏寿就迎了上来,他自己的收获也差不多。
但一眼就瞧见了那几只罕见的飞龙。
“哟!还有飞龙!看来咱们今晚可是有口福了!”
“嗯,这片山场货还挺厚实。”
林志文点点头,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哎,老郝,那飞龙给我留一只?别全炖了。我带回去给你嫂子尝尝鲜。”
“嘿,你这老家伙,还挺会惦记家里!”
郝宏寿嘴上打趣着,说林志文“小气巴拉的”,但手上却利索地只拿了一只。
不过这一只的话掐头去尾,估摸着也就半斤肉!
但是,这好东西可不能现在草草吃了。
等晚上回到他山里的戗子,配上早年采的榛蘑慢慢炖,那才叫一个鲜!
要是不加点山货,光吃肉反倒没滋味了。
大伙儿在营地里简单歇了口气,就着热水啃了几口干粮。
没过一炷香的工夫,林志文就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雪沫子、
“歇得差不多了,咱再往深里走走。趁着日头还好,再看看有没有大货!”
众人纷纷起身,收拾好家伙事儿,又精神抖擞地朝着老林子深处进发。
依旧是分三组,兵分两路,不过这次留在营地看守的换成了郝家父子。
姜佑宁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前走,一边不住眼地四下打量着。
这老林子里的冬景,她真是看多少回都看不腻。
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层毛茸茸的霜挂,日头一照,亮晶晶的,晃得人眼晕;
脚下厚厚的雪地,像是铺了层新弹的棉花套子,软乎又干净,偶尔能瞧见些野兔、山鸡溜过留下的零碎小脚印儿。
四下里静悄悄的,天地间好像就剩下了这最原本的模样。
正走着,姜佑宁的脚步骤然一顿,盯住了左前方不远处的树洞。
“姥爷,您快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