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传来张副支队长沉稳的声音：各小组注意，保持隐蔽，听我指令。
那艘锈迹斑斑的铁壳船像幽灵般缓缓驶近，船身吃水极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船上没有开灯，只有船头破开海浪时发出的轻微哗哗声。
码头上，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打着手电朝海面打了三个短促的光信号。
准备接货了。
老班长眯起眼睛，这帮孙子还挺讲究暗号。
铁壳船悄无声息地靠上破旧的木质栈桥，船身与木板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行动！
张副支队长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霎时间，十几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撕破浓雾，将整个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警察！不许动！
双手抱头！趴下！
此起彼伏的呵斥声在码头上空回荡。
埋伏在四周的边防官兵如同猎豹般扑出。
码头上顿时乱作一团。
快跑！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壮汉扭头就往岸上跑，却被两个战士一左一右按倒在地。
妈的！
船上有人咒骂着，试图强行启动引擎倒船，但船只被栈桥卡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噗通几声，几个亡命之徒直接跳进海里，在冰冷的海水中拼命向远处游去。
水上组！拦住他们！
张副支队长一边指挥，一边快步登上摇晃的铁壳船。
船舱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铁锈、咸腥的海水，还混杂着某种化学品的酸味。
打开货舱！
张副支队长命令道。
战士们用破拆工具撬开加固的舱盖，一股更浓烈的怪味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儿啊？
一个小战士忍不住捂住鼻子。
当强光手电照进船舱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层层叠叠的防水油布包裹堆积如山，几乎塞满了整个货舱。
划开看看。
张副支队长声音凝重。
锋利的匕首划开油布，露出里面用透明薄膜紧密封装的深色块状物。
另一个包裹里则是整齐排列的玻璃瓶，瓶身上的外文标签在灯光下反着光。
这...这是...小李的声音有些发抖。
老班长又划开另一个长条形的木箱，里面赫然是几支拆卸开的枪械零件，金属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
我的天...一个年轻战士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打仗啊？
张副支队长脸色铁青，快速扫视着堆积如山的货物。
他的手电光扫过几个特别沉重的金属箱，箱体上的特殊标识让他心头一紧。
立即上报！
他转身对通讯兵吼道，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用最高密级线路，直接报省厅刑侦总队林风总队长！
就说...我们可能截获了一个巨型走私仓库，涉及多种违禁品，请求立即支援！
海风卷着浓雾掠过码头，探照灯在雾气中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
被制服的嫌疑人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手铐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张副支队长站在船头，望着这片突然变得喧嚣的海域，眉头紧锁。
他知道，今晚的发现，恐怕要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而在省城，林风办公室的电话，即将打破这个平静的夜晚。
林风被枕边急促的震动惊醒。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显示着加密线路-边防支队。
他声音还带着睡意，但大脑已经清醒。
电话那头传来张副支队长急促的声音，背景里夹杂着海风和嘈杂的人声：
林总，抱歉深夜打扰。
我们在临海县废弃码头截获一艘走私船，情况...情况很严重。
林风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慢慢说，什么情况？
船上发现大量违禁品。
张副支队长的声音有些发干，初步判断有毒品、枪支，还有一些...我们认不出来的东西。
数量太大了，远超普通走私案。
林风已经起身开始穿衣服：现场控制住了吗？
控制住了，抓了九个人，跑了三个跳海的，水上巡逻队正在搜。
但是林总...张副支队长顿了顿，这些货太吓人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量。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来。
林风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二十分，在我到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那艘船。
明白！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林风快速系好鞋带，抓起车钥匙和外套就往外走。
与此同时，临海县废弃码头上，探照灯将整个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海风吹拂着浓雾，带来刺骨的寒意。
清点得怎么样了？
张副支队长问正在货舱里忙碌的技术人员。
戴着口罩的技术员抬起头，脸色发白：张队，这...这太疯狂了。
光是那种深色块状物就清点出两百多公斤，还有这些白色粉末，至少一百公斤。
枪械零件能组装出二十多把制式步枪，还有这些...
他指着一排金属箱，声音发抖：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们都不敢乱动，上面有放射性标志。
张副支队长倒吸一口凉气：
放射性？你确定？
标志很清晰，我们不敢冒险开箱。
技术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已经通知防化部门了。
码头上，被抓获的嫌疑人双手反铐蹲在地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张副支队长：
你们惹大麻烦了知道吗？这些货是谁的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旁边的战士立即按住他的肩膀：老实点！
张副支队长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哦？那你告诉我，这些货是谁的？
汉子冷笑一声，露出满口黄牙：说出来吓死你。
最好现在把我们放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副支队长站起身，对旁边的战士说，分开审讯，重点查他们的通讯设备。
这时，一个年轻战士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湿漉漉的背包：张队，从海里捞上来的，可能是逃跑的人扔下的。
背包里除了几部手机，还有一个防水笔记本。
张副支队长戴上手套，小心地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