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试炼广场，俨然成了张摇光团队的“大型魔兽消消乐”现场。只不过，这“消消乐”的难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地狱无尽模式”一路狂飙。
魔兽军团的数量，如同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波更比一波强。从最初的200、400，一路高歌猛进，终于，当那黑压压的潮水涨到整整一千只时，场面上才终于有了点“势均力敌”的架势——当然，这“势均力敌”是建立在张摇光这边还有皮卡丘快乐结界这个“精神防御作弊器”，以及小青青、小土土两个“人形自走炮台”疯狂输出的前提下。
“稳住！前排龟壳顶住！治疗跟上！后排火力全开，瞄准那个喷毒的双头蛇，给我集火！”张摇光的声音在心意相通的战阵中回荡，精准得像个人形战术AI。他和小青青、小土土就像三个最敬业的“战场保姆”，尤其对前排那些顶着巨盾的壮汉和扛着龟壳的力士，简直是呵护备至。哪个盾战士血线刚有波动，立刻就有数道治愈圣光不要钱似的砸过去；哪个龟壳力士被魔兽的利爪挠得火星四溅，马上就有“磐石守护”“铁壁术”等增益光环套上。以至于打到一千魔兽这“里程碑”式的一关，张摇光麾下这支珍贵的“古董军团”，愣是连根毛都没掉！
更神奇的是，张摇光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支石像活化的军团，似乎也在战斗中“苏醒”着某种本能。配合越来越丝滑，战技运用越发精妙，连带着他识海中与整个团队的那份玄妙联系，也像老树盘根，越发紧密牢固。仿佛他一个念头，就能调动千军万马如臂使指。
“吼——！”伴随着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毒的凄厉哀鸣，那指挥一千魔兽大军的双头蛇魔王，终于在集火之下轰然爆散，化作滚滚黑烟。就在它消散的刹那，张摇光识海猛地一震！
嗡！
一股苍茫、厚重、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的远古意识，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如同涓涓细流，瞬间融入他的精神本源。
“这是…？”张摇光心头剧跳，无数玄奥的符文、阵图、能量流转的轨迹在他意识中飞速闪过、组合、定型。几个呼吸间，他便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狂喜表情。
“土贤战阵！宋老头说的终极奖励，原来是这个！”张摇光兴奋得差点原地蹦起来，“好家伙，土贤仙王的压箱底绝活！专门为了对抗魔兽团战劣势研发的‘团战外挂’！”
他瞬间明悟了这战阵的精髓：所谓“战将”，就是能施展此阵的核心枢纽。通过战阵，所有与他有“战团契约”（比如现在这心意相通的状态）的修士，将获得逆天的加持——生命力共享（一人受伤，全队分摊，想秒杀？门儿都没有！）、物理法术防御力大幅飙升（皮糙肉厚，耐打耐操！）、还附带一个群体“打了鸡血”般的鼓舞士气效果（精神亢奋，越战越勇！）。
“哈哈！这简直是给咱们量身定做的！”张摇光乐得合不拢嘴，“原本这精神防御的鼓舞效果有点鸡肋，对上魔兽的恐怖情绪可能不够看。但咱有皮卡丘啊！快乐结界专治各种精神不服！配上这土贤战阵的物法双防和血条共享…嘿嘿，宋老头，你确定这是试炼，不是给我送温暖？”
* * *
就在张摇光沉浸在获得“神装”的喜悦中时，试炼空间某个不可知的维度里，宋老正捋着胡子，表情相当精彩。
“啧啧啧…这小张摇光，有点邪门啊！”宋老盯着虚空中映出的战场画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皮卡丘克制精神攻击，指挥调度有模有样，现在连土贤仙王的看家战阵都领悟了…这哪是来试炼的，分明是来进货的！”他之前还担心张摇光撑不过几轮，现在看来，人家玩得风生水起。
“一千魔兽团，对别人是终极考验，对他…这才刚热身？”宋老感觉自己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原定的终极奖励就是这土贤战阵，他已经到手了。可看这小子摩拳擦掌的架势，明显还想继续‘刷分’啊！后面魔兽数量再往上加…这试炼岂不是要被他刷穿版了？这…这可如何收场？总不能真让他把积分刷到天上去吧？老夫的面子往哪搁？”
宋老愁得直揪他那几根宝贝胡子。忽然，他浑浊的老眼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或者说甩锅）的主意。
“嘿嘿，有了！”他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土贤那老小子，当年不是得了块研究了几百万年都搞不明白的破石头吗？宝贝似的藏着掖着，最后还不是当个摆设？正好！把这‘烫手山芋’…啊不，是这‘充满无限可能性的上古奇物’，当‘终极奖励’送给这小子！能不能参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嗯，老夫真是太机智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宋老捋着胡子，笑得像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 * *
广场上，张摇光正意气风发。
“兄弟们！感受一下新bUFF的力量！”他意念一动，土贤战阵瞬间发动！
嗡——！
一层厚重的、带着大地气息的土黄色光晕，以张摇光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迅速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残存的友军（虽然还没减员）。前排的盾战和龟甲力士们，瞬间感觉身体沉重了几分，但防御力却暴涨，皮肤表面甚至隐隐浮现岩石般的纹路。中后排的修士们则感觉精神一振，疲惫感一扫而空，体内灵力运转都加快了几分。最神奇的是，所有人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生命纽带连接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嗯，大家平摊。
“爽！”张摇光感受着战阵带来的澎湃力量，自信心空前膨胀。
很快，下一波魔兽潮——整整一千二百只！带着更加狂暴的气势汹涌而来！
“哈哈，来得正好！试试新阵法的威力！”张摇光此刻的心态，已经从“谨慎指挥”切换到了“浪得飞起”。有了土贤战阵这个“血条共享buff”，前排的战士们简直成了打不死的小强！只要不是瞬间被秒成渣（这在当前魔兽强度下几乎不可能），分摊到全队的伤害，在后方治疗修士的疯狂“奶量”下，眨眼间就能拉回来！
“兄弟们！防御稳住就行！后排！给我加大火力！狠狠地打！”张摇光果断调整战术，减少了前排的“龟缩”比例，增加了中后排的输出力量。一时间，法术光华、箭矢流光如同节日烟花般在魔兽群中炸开，效率比之前高了不止一筹！
小青青和小土土更是玩嗨了。小青青召唤的陨石个头更大，砸下去就是一片“魔兽肉饼”；小土土的地刺变得又粗又长还带毒，专挑魔兽的脚底板招呼。两人在战阵加持下，如同两个移动炮台，所过之处，魔兽人仰马翻。
“摇光哥，这战阵太给力了！”小青青兴奋地叫道。
“光哥，我感觉我能打十个！”连一向沉稳的小土土都忍不住挥着小拳头。
1200…轻松拿下！
1400…有惊无险！
1600…略显吃力，但阵型未乱！
1800…前排压力剧增，血线开始剧烈波动，但在共享和治疗下，依旧顶住了！
2000…张摇光额头见汗，指挥越发精细，皮卡丘的快乐结界功率全开！
……
3000！
当黑潮般的魔兽数量突破三千大关时，整个广场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魔兽的嘶吼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浪，邪恶的气息浓稠得让人窒息。即便是土贤战阵的“血条共享buff”，也终于逼近了极限！
轰！咔嚓！
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镰刀魔兽，集合了数只同类之力，一道撕裂空间的巨大黑色刀芒狠狠斩下！目标直指一名人族重盾战士！
“顶住！”张摇光目眦欲裂，瞬间将防御增益催发到极致。
砰——！
巨盾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那名盾战士连人带盾被劈飞出去，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鲜血狂喷！虽然伤害被战阵平摊，没有瞬间致命，但这股毁灭性的力量，还是超出了分摊的极限阈值！
噗！噗！噗！
仿佛连锁反应，前排数名战士同时口喷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整个战阵的生命共享光晕都剧烈闪烁了一下！
“治疗！快！”张摇光嘶吼着，但魔兽的攻势如同决堤洪水，瞬间淹没了这个缺口。后续的魔兽疯狂涌入，利爪、尖刺、毒液…顷刻间，数名受伤的战士被淹没、撕碎！
减员！终于出现了！
张摇光的心猛地一沉。此消彼长，战局急转直下。接下来的战斗，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艰难和惨烈。战士们浴血奋战，用生命阻挡着魔兽的狂潮。张摇光、小青青、小土土也拼尽了全力，但魔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4000！
当最后一波，整整四千只魔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压上来时，张摇光身边，曾经浩浩荡荡的千人大军，只剩下不足四百名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战士。广场上尸骸遍地（虽然很快化作光点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硝烟味。
“结束了…”张摇光看着最后一只狰狞的魔兽在集火下化作黑烟，疲惫地拄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这哪里是试炼，简直是地狱级的耐力挑战赛！
仿佛回应着他的心声，广场中央，一道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白光骤然亮起。光芒散去，一块人头大小、圆滚滚、漆黑如墨的石头，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它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能量波动，黑得纯粹，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这就是…终极奖励？”张摇光一愣，心念微动，人已出现在黑石面前。小青青和小土土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围了过来。
“这…这石头…”小土土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不是小土当年当宝贝一样供着，研究了几百万年都没搞明白是什么玩意儿的‘墨疙瘩’吗？摇光哥，宋老头绝对是在糊弄你！拿这破石头当奖励，太不厚道了！”
张摇光闻言，非但没有失望，眼睛反而亮了起来：“哦？连土贤仙王都研究不透的东西？那肯定不是凡品啊！我就喜欢这种充满‘未解之谜’调调的玩意儿！”他哈哈一笑，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伸手就朝那黑石摸去。
结果，他的手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仿佛那石头只是一个逼真的全息投影，根本不存在实体！
“嘿嘿，光哥，别试了。”小土土撇撇嘴，“这石头邪门得很，只能用精神力去‘勾搭’它。倒是能建立连接，可建立了也没啥用，顶多就是能让它换个地方‘显摆’一下，本质上还是个摆设。”
张摇光来了兴致：“精神力连接？这个我熟！”他立刻集中精神，一缕精纯的意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悬浮的黑石。
嗡！
意识接触的刹那，那黑石仿佛被激活了，瞬间在张摇光的识海中投射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更加深邃的黑色虚影。
“这感觉…”张摇光盯着识海中的黑石虚影，眉头紧锁，一种极其熟悉又无比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怎么…怎么那么像我丹田里那个‘黑洞区域’被单独抠出来的样子？难道这也是个…微型黑洞入口？”
就在他好奇心爆棚，主意识蠢蠢欲动，想要更深入地“探索”一下这个识海中的黑石虚影时——
“小子！停下！”一个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急迫的声音猛地在他意识深处炸响！是李四！
“这东西不对劲！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位面通道！但具体通向哪里，是什么层级的位面，完全无法确定！你现在的实力，在主位面都算不上顶尖，冒冒失失地把主意识探进去，跟主动跳进绞肉机没什么区别！纯粹是找死！”李四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听我的，先别管它！解决你当前位面的麻烦才是正经！等你有朝一日，真正站在这个位面的巅峰，有足够自保之力时，再去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不迟！”
张摇光被李四这严厉的警告吓了一跳，瞬间冷静下来，识海中那蠢蠢欲动的念头也偃旗息鼓。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老李，听你的。看来宋老头这‘终极奖励’，目前对我来说，就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精神力倒是能摸）的‘黑屏保’啊，纯属占地方。”
“不过…”李四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复杂，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我没想到…在这个看似普通的位面里，竟然还隐藏着这种级别的位面通道…这绝非自然形成。看来，位面之子缺位这件事…背后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复杂得多啊…”
张摇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四话语中的松动！这可是关于前任位面之子的秘辛啊！他立刻打蛇随棍上：“老李！你终于肯提这茬了！前任位面之子到底怎么回事？你一直讳莫如深，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快说说！”
识海中沉默了片刻，李四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唉…也罢，既然你接触到了这个层级的东西，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一点了。”
“位面，其实和你们理解的小世界，在某些规则上很相似。平级位面之间，通常是没有直接通道的，就像一个个独立的肥皂泡。但是…”李四的声音带着一种描述宏大宇宙图景的肃穆，“在无数位面之上，存在一个超然之地，我们称之为‘位面统领地’。它就像…所有相邻位面泡泡共同连接的一个‘中枢节点’。”
“只有具备特定身份的存在，才能感知并进入位面统领地。比如我——位面意志的某种具现化，比如你——被选中的位面之子候选人，再比如…真正的世界意志本身。”
“位面统领地的作用很特殊。我去的次数最多，因为我需要定期去那里‘上贡’——提交由我核心力量凝聚的‘影音殿结晶体’。世界意志的入驻和更迭，也是由位面统领地安排的。”
李四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困惑：“而前任位面之子…她就是在一次我前往位面统领地提交结晶体，返回之后…彻底消失的。”
“消失？”张摇光心头一紧，“没有任何征兆？没有留下线索？”
“没有。”李四的声音斩钉截铁，“就像人间蒸发，从这个位面彻底抹去了所有痕迹。我之前一直猜测，是她自身出了问题。因为在她消失前很长一段时间，我能感觉到她身上弥漫着一种非常消极、非常负面的情绪，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和兴趣…所以我才倾向于认为，她可能是…选择了自我毁灭。”
“但是！”李四的语气陡然加重，“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我翻遍了位面每一个角落，回溯了无数时光片段，都找不到她消失的真相！她，就是那样，在我离开去‘交作业’的这段时间里，无声无息地…没了。”
识海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悬浮的漆黑石头虚影，散发着幽暗莫测的光芒。张摇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块被土贤仙王研究了百万年、被宋老当“烫手山芋”甩出来、又被李四严令禁止探索的神秘黑石，再想想李四口中那神秘消失的前任位面之子和更加神秘的“位面统领地”…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趟“终极试炼”，好像不只是赚积分换装备那么简单了。这奖励拿的，怎么感觉像是签收了一个来自未知位面的…“黑洞快递”？而且，似乎还附带了一个关于“前任快递员为何失踪”的未解悬案大礼包？
张摇光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着那黑石，喃喃自语：“宋老头，您这‘终极奖励’…可真是够‘终极’的啊！” 这趟试炼，信息量有点大，他得好好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