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我要骑单车去西藏！
内部会议的严肃气氛（如果之前有那么一丝丝的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曹小元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打破。众人这才意识到，折腾了大半天，五脏庙已经开始起义了。
于是，战略研讨会临时休会，改为风云镖局第一次集体聚餐——地点就在后院，吃的就是挂牌仪式剩下的糕点瓜果，主打一个勤俭持家。
曹小元一边啃着有点干巴的桂花糕，一边感觉丹田里那股暖流越来越明显。《纯阳无极功》不愧是系统出品的b级内功，转化效率杠杠的，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是劲，恨不得立刻找个沙包……啊不，是找个高手验证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玩游戏刚抽到了新皮肤、新装备，不出去秀一把浑身难受。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逡巡，最终落在了正在帮忙收拾桌椅的范门主身上。这位铁掌门的分舵门主，自从上次被曹小元“以德服人”（物理）之后，就变得格外老实，甚至有点殷勤，今天更是主动留下来帮忙善后。
“嗯，范门主武功不错，当初能跟我过好几招，是个合适的试剑石……呸，是合适的陪练对象。”曹小元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他三两口吞下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朝着范门主走了过去。
“范门主，忙着呢？”曹小元笑眯眯地打招呼。
范门主一个激灵，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堆起恭敬又不失尴尬的笑容：“曹……曹总镖头，不忙不忙，一点小事。您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曹小元摆摆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虚心请教的后辈，“就是最近武功略有寸进，心里没底，想请范门主您指点一二，切磋切磋。”
范门主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指点？切磋？
他脑海里瞬间闪回上次被曹小元那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力道惊人的掌法支配的恐惧。这位爷的武功路数太邪门了！看起来破绽百出，可你真打过去，他溜得比兔子还快，偶尔反击一下还贼疼。
但转念一想，范门主又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上次是自己轻敌，这次有所准备，或许能挽回点颜面？而且，对方说是“指点”，姿态放得这么低，自己若是推辞，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说不定还能借此缓和一下关系，让铁掌门在风云镖局和铁剑门之间有个转圜的余地。
嗯，一定是这样！曹前辈这是给我台阶下，顺便考较一下我的武功进境！他内心戏十足地给自己加着戏。
于是，范门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了“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抱拳道：“曹总镖头太客气了。既然您有此雅兴，那范某就僭越了，与您过过招，互相印证所学。”
曹小元心里乐开了花：“上钩了！终于可以试试我的新玩具……啊不是，是新武功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刚拿到了新英雄的玩家，迫不及待想要开一局人机试试手感。
两人来到院子中央的空地。刘飞宇、石大力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朱文也好奇地驻足观望。
范门主摆开了铁掌门的起手式，气沉丹田，内力暗运，准备先稳守，看看曹小元的路数，再伺机“指点”一下对方招式中的不足，彰显一下前辈风范。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准备等会儿用哪种既不伤对方面子，又能体现自己眼力的方式点出曹小元的“小瑕疵”。
“曹总镖头，请……”范门主话音未落，就看见曹小元“蹭蹭蹭”地往后连退了十几步，直接站到了离他差不多十丈开外（约三十米）。
范门主：“？？？”
围观群众：“？？？”
“曹……曹总镖头，您这是？”范门主一脸懵圈，切磋站这么远？这是什么新型江湖礼仪吗？
曹小元从怀里摸出了他那几把系统出品的制式飞刀，一脸认真地说：“哦，我最近主修这个，远程职业，得保持安全距离。”
范门主嘴角抽搐了一下：“……曹总镖头说笑了，飞刀虽是奇门，但也需近身搏杀以觅时机，站这么远，如何切磋？”
曹小元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我这是为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范门主：“……”我感觉有被冒犯到，而且证据确凿！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堂堂铁掌门分舵门主，虽然不算顶尖高手，但在青阳地界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你站十丈外扔飞刀，还说是为我安全着想？这已经不是看不起人了，这是把我当瓷娃娃了！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范门主决定，等会儿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点苦头，让他知道江湖险恶！
“曹总镖头，小心了！”范门主低喝一声，不再纠结距离，身形一动，如同猛虎出闸，朝着曹小元疾冲而去。他打算快速拉近距离，让曹小元的飞刀失去作用。
然而，他刚冲出去不到五步，就听到“咻”的一声破空轻响。
一道寒光以快得惊人的速度直奔他而来！
“好快！”范门主心中一惊，这飞刀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料！他下意识就想侧身闪避，但立刻发现不对——这飞刀的轨迹，貌似不是冲着他要害来的，而是……奔着他大腿去的？
“果然还是留手了。”范门主心中一松，甚至有点欣慰，“曹总镖头嘴上不饶人，心地还是善良的，知道切磋不宜伤人。”
他这个念头刚闪过，那飞刀已经飞到了近前。然后，在范门主惊恐的目光中，那原本应该射向他大腿的飞刀，在飞行了十丈距离后，因为某种不可控的、玄学般的偏差，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噗！”
飞刀擦着他的大腿根部掠过，裤裆处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咽喉皮肤飞过，带起的锐风让他脖颈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范门主吓得魂飞魄散，所有的前冲之势硬生生刹住，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别扭扭曲的姿势僵在原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他甚至能感觉到飞刀刀尖划过空气时，那冰冷的死亡触感。
那飞刀最终“夺”的一声，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廊柱上，入木三分，刀尾还在嗡嗡作响。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曹小元那一刀，瞄准的明明是大腿，结果却差点给范门主做了个免费的喉部穿刺手术！
曹小元自己也愣住了，挠了挠头：“呃……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这新内力量是够了，就是这准头……好像有点随缘？4G的速度，2G的信号？”
范门主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曹小元看范门主状态不对，还以为他生气了，赶紧又掏出一把飞刀：“范门主，别介意，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瞄你左肩！”
“别！别再来！”范门主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连连摆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曹总镖头！曹前辈！我认输！我服了！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曹小元刚才那句“为你的生命安全着想”特么是真的！是大实话！这哪是切磋？这根本就是俄罗斯轮盘赌！还是装满了子弹的那种！
瞄大腿奔咽喉，那瞄左肩是不是就得爆头了？
这已经不是武功路数邪门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因果律武器！不可控，不可测，不可防！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了范门主。他苦练武功几十年，讲究的是招式精妙，内力深厚，临敌应变。可在这位曹总镖头面前，所有的经验、所有的技巧都成了笑话。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刀会飞向哪里，你所有的闪避和格挡都可能主动撞上他的刀口。
这江湖，还有什么意思？
打生打死，争名夺利，到头来，可能还不如人家随手一“滑”来得致命。
范门主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累了，毁灭吧……这江湖，太卷了，也太危险了……”
他失魂落魄地朝着镖局大门走去，对身后的呼喊充耳不闻。
“范门主？你没事吧？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曹小元在后面喊道。
范门主停下脚步，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看破红尘的惨淡笑容：“吃饭？不了……我想通了，江湖恩怨，打打杀杀，不过是镜花水月。我决定……我要骑单车去西藏！”
说完，他头也不回，脚步虚浮地离开了风云镖局，留下一个萧索而决绝的背影。
众人：“……”
曹小元一脸懵逼，看向刘飞宇：“他刚才说……要骑什么去西藏？”
刘飞宇面无表情地吐槽：“可能是一种新型的顿悟方式吧。恭喜你，曹总镖头，你的‘指点’效果拔群，成功让一位江湖老手看破红尘，立志成为骑行爱好者。”
石大力挠挠头：“西藏是哪儿？很远吗？骑马去不行吗？为啥要骑……单车？”
赵老爷子捋着胡须，眼神复杂地看着曹小元：“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朱文则努力憋着笑，肩膀耸动，他觉得这风云镖局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一万倍。
曹小元看着范门主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飞刀，陷入了沉思：“我这飞刀……难道还附带精神攻击效果？‘道心破碎’刀法？不至于吧……我就是想试试新内力催动飞刀能飞多远多快而已啊！”
他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又造了孽。
(第10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