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白光褪去时,刺骨的寒意顺着衣领瞬间钻进骨髓,将林暖暖从短暂的眩晕中惊醒。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的黄铜烟斗,蔷薇花纹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却被周围骤降的气温冻得发僵。预想中废弃医院的破败与霉味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到呛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像有人把整桶消毒水泼在了新鲜的血泊里,闻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咳咳…… 这什么味道?” 身侧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是寒国的 “黑客”,他正捂着口鼻,脸色发白地盯着四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不对啊,资料里说青木医院早就废弃了,怎么会有这么浓的消毒水味?”
林暖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心脏猛地一缩 —— 这里的一切,都与应对局给的资料截然不同。
脚下不是布满灰尘的水泥地,而是铺着米白色的防滑地砖,砖缝里渗着暗红色的粘液,踩上去黏腻湿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 “咕叽” 的声响,像是踩在未凝固的血浆上。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光线惨白得像停尸间的裹尸布,将大厅里的一切都照得阴森可怖。墙壁是刺眼的白色,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蜡质感,仔细看去,墙面上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划痕,像是指甲抓挠的痕迹,划痕深处嵌着暗红色的碎屑,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东西。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大理石前台,台面擦得锃亮,却在边缘处凝结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未擦干净的血珠。台面上摆着一本翻开的登记册,页面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异常清晰,全是用红色墨水写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奇怪的数字,像是住院编号,最后一行的名字墨迹未干,红色的墨水正顺着纸页往下淌,滴在台面上,与边缘的血珠融为一体。
最让人心惊的是大厅两侧的长椅,上面坐满了人。
准确来说,是坐满了 “看起来像人的东西”。他们穿着统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 “活着”。其中一个 “病人” 的头歪向一边,脖颈处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嘴角淌着透明的涎水,滴在病号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另一个 “病人” 的手搭在椅背上,手指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土,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 这根本不是资料里的青木医院!” 欧罗巴联邦的 “神父” 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嘴唇飞快地默念着祷告词,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废弃的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多‘病人’?这些东西…… 根本不是人!”
林暖暖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厅,心脏沉得更厉害了。资料里说医院外墙爬满藤蔓,窗户碎裂,可眼前的落地窗完好无损,窗外却不是正常的天空,而是一片浓稠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大厅里的人,让人毛骨悚然。资料里的生锈招牌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悬挂在前台上方的电子屏,屏幕上用红色的字体滚动着一行字:“欢迎来到青木医院,祝您早日康复 —— 永远。” 最后的 “永远” 两个字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像是在嘲讽所有进入这里的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米国的 “毒蝎” 皱着眉头,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 那里原本别着一把军用匕首,此刻却空空如也。他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道:“所有武器都被没收了,连通讯器都没信号。”
林暖暖立刻摸向口袋里的特制通讯器,果然,屏幕漆黑一片,无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她又握紧了手中的铃铛和烟斗,还好,这两样东西还在,铃铛的温润和烟斗的微凉传来一丝安心感。她抬头看向扶桑国的 “阴阳师”,对方正从袖中摸出几张黄色符箓,脸色凝重地贴在自己的手腕上,符箓刚贴上就泛起微弱的金光,却在周围的寒气中迅速黯淡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从大厅角落传来。
林暖暖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蜷缩着十多个人,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普通的 t 恤牛仔裤,有职业套装,甚至还有一身睡衣,显然不是系统名单上的选手。这些人大多面带惊恐,身体瑟瑟发抖,互相紧紧依偎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茫然。
“这……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家睡觉吗?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哭着说,双手紧紧抱着一个毛绒玩具,玩具的耳朵已经被扯掉了一只,露出里面的棉絮,“我妈妈呢?我要回家!”
“我也是!我刚才还在公司加班,电脑突然黑屏,再睁眼就到这了!”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脸色惨白,手指不停地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绑架吗?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放我出去好不好?”
“绑架?你看这里像绑架的地方吗?” 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年轻男孩冷笑一声,却难掩声音里的恐惧,“这他妈是诡异副本!我之前在直播里见过!那些‘病人’根本不是人!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诡异副本?!就是那些死亡率超高的恐怖副本?”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谁能救救我?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回去!”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十多个人瞬间乱作一团,有人哭喊,有人咒骂,有人试图冲向大门,却发现大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冰冷的白墙,墙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愈发清晰,像是无数冤魂的哀嚎。
林暖暖看着这些人,心里充满了疑惑。系统通知里明明只有五个国家的五名选手,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系统临时增加的 “祭品”?还是说,这个青木医院副本本身就存在问题,会随机抓取现实世界的人进来?
“都安静!” “毒蝎” 怒吼一声,声音里的威严让混乱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想活下去就冷静点!这里是诡异副本,只有遵守规则才能活下来!”
可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突然疯狂地冲向大厅中央的前台,抓起台面上的登记册就往地上摔:“什么狗屁规则!我才不要遵守!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怪物!放我出去!”
登记册摔在地上,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页面散开,露出里面更多的红色名字,每个名字后面的数字都开始疯狂跳动,像是在倒计时。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大厅深处传来。
“嗒、嗒、嗒。”
脚步声不快,却异常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让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哭泣声、咒骂声、呼吸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单调而诡异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 那是一条通往医院内部的走廊,走廊里的灯光比大厅更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阴影,脚步声正是从那片阴影中传来的。
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一名护士。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却早已被暗红色的血迹染透,尤其是胸前和袖口,血迹凝固成了深褐色,像是干涸的血块。她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瞳孔是浑浊的灰白色,没有丝毫神采,像是两颗死鱼眼珠。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银色的治疗盘,盘子里放着几支注射器和一把手术刀,注射器的针头闪着冰冷的寒光,手术刀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落在地砖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与她的脚步声完美重合。
护士走到大厅中央,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众人。她的目光掠过林暖暖等五名选手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们只是空气,当扫到那些额外的人时,灰白色的瞳孔里也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是一片死寂。
“放我出去!你是谁?快放我出去!” 那个摔了登记册的运动服男人突然冲到护士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肩膀,“我命令你,立刻放我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林暖暖下意识地握紧了铃铛,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 她能感觉到,这个护士身上散发着极其恐怖的气息,比血色古堡里的无首怪物还要可怕,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死寂,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护士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在男人的手即将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她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住了男人的头发。
“啊!”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头发被抓得生疼,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拽得弯下腰。护士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钳住他的头发,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甚至能听到头发被扯断的 “咯吱” 声。
“放…… 放开我!疼!太疼了!”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护士依旧面无表情,抓着男人的头发,拖着他往走廊深处走去。男人的身体在地上拖行,发出 “摩擦” 的刺耳声响,他的脸被蹭得血肉模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他的哀嚎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深处,只留下一路蜿蜒的血迹,和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那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身体抖得像筛糠。穿着西装的男人瘫坐在地上,裤腿湿了一片,显然是吓尿了,眼神空洞地盯着走廊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死了…… 他死了…… 我们都要死了……”
染着蓝头发的男孩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其他额外的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互相抱在一起,有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却连一声闷哼都不敢发出。
林暖暖的后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手心全是冷汗,紧紧攥着烟斗和铃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护士的力量远超血色古堡里的守墓者,而且下手极其残忍,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杀人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更可怕的是,护士身上的血迹看起来很新鲜,显然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有不少人遭遇了不幸。
“毒蝎” 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他死死盯着走廊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阴阳师” 再次摸出几张符箓,这次贴在了自己的额头和胸口,符箓的金光比之前亮了一些,却依旧在微微颤抖。“神父” 的祷告声越来越快,十字架在他手中泛着微弱的白光,却在周围的寒气中显得微不足道。“黑客” 则蜷缩在角落里,飞快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代码疯狂滚动,却始终无法连接到任何网络。
就在这时,护士再次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她的护士服上又添了新的血迹,这次的血迹是鲜红色的,还在往下淌,滴在地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她的手里空了,治疗盘不知丢在了哪里,只有指尖还沾着一丝粘稠的红色液体,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前台后面,拿起一支红色的钢笔,翻开登记册,在最后一行空白处写下了那个运动服男人的名字,字迹扭曲而诡异,与之前的名字完美融合在一起。
写完后,她抬起头,灰白色的瞳孔扫过大厅里的所有人,像是在确认谁是下一个 “猎物”。她的目光在那些额外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落在了林暖暖等五名选手身上,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 那笑容极其诡异,嘴角咧到了耳根处,露出里面两排漆黑的牙齿,与她惨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头皮发麻。
“欢迎来到青木医院。” 护士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恶意,“我是这里的值班护士,负责接待各位‘病人’。”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声音依旧沙哑:“现在,我来宣布第一条规则 —— 在这里,必须绝对服从护士的指令。任何违抗指令、试图逃离、扰乱秩序的人,都会受到‘治疗’。” 她刻意加重了 “治疗” 两个字,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刚才那位先生,就是因为不服从指令,已经接受了‘治疗’—— 永远的治疗。”
“治疗?” 那个染着蓝头发的男孩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什么…… 什么治疗?”
护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请各位‘病人’前往护士站登记,领取你们的‘治疗任务’。记住,任务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否则,也会接受‘治疗’。”
说完,她转身走向走廊深处,白色的护士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个幽灵,脚步声 “嗒、嗒、嗒” 地逐渐远去,留下满大厅的恐惧与绝望。
护士走后,大厅里依旧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那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才小声哭了出来:“任务…… 又是任务…… 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因为不服从指令死了,我们要是完不成任务,是不是也会死?”
“肯定会死!” 穿着西装的男人颤抖着说,“那些诡异副本里的任务都很变态!什么给‘病人’换药,什么协助手术,都是杀人的陷阱!”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完成任务!”
“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恐慌再次蔓延开来,那些额外的人互相哭诉着,却没人敢再提出反抗或逃离,刚才那个男人的惨死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 “接受治疗” 的人。
林暖暖没有说话,她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烟斗 —— 刚才护士说话的时候,烟斗上的蔷薇纹突然微微发红,虽然很淡,却清晰可见。这意味着,护士在说谎!
她说自己是 “值班护士”,说 “治疗” 是针对违抗指令的人,这些很可能都是谎言。林暖暖想起院长妈妈说的 “医人者噬人”,想起幸存者口述里 “护士的笑容越甜,手里的针越毒”,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个护士根本不是在 “治疗”,而是在 “狩猎”,那些所谓的 “任务”,就是她筛选 “猎物” 的工具。
而且,这个青木医院副本,绝对不是普通的 A 级副本。它能随机抓取现实世界的人进来当 “祭品”,能篡改外观与资料不符,能没收武器和通讯设备,甚至能让护士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副本的危险程度,可能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我们必须去护士站。” 林暖暖突然开口,声音虽然稚嫩,却异常坚定,“现在我们没有武器,没有通讯,也不知道其他规则,只能先按照护士的指令做,至少要弄清楚‘治疗任务’是什么,才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你疯了?” 那个染着蓝头发的男孩反驳道,“那明显是陷阱!去了就是送死!”
“不去也是等死。” 林暖暖平静地说,“护士已经说了,必须去登记领取任务,我们没有选择。而且,只有去了护士站,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比如其他规则,比如通关的方法。待在这里,只会坐以待毙。”
“她说得对。” “毒蝎” 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现在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只能先服从,再寻找机会。那些‘病人’还在那里,我们要是一直待在这里,说不定会引来其他危险。”
“阴阳师” 也收起了符箓,脸色凝重地说:“我的符箓能抵挡一些低级诡异的攻击,但在这里消耗得很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离开这个鬼地方。”
“神父” 也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但我们也要主动寻找生机。”
见名单上的选手都决定要去护士站,那些额外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们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跟在林暖暖等人身后,身体依旧瑟瑟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林暖暖走在队伍最前面,握紧了手中的烟斗和铃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大厅两侧的 “病人” 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但林暖暖能感觉到,这些 “病人” 的目光正透过长发的缝隙,死死地盯着他们,那目光里充满了贪婪和恶意,像是在等待时机,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走廊里比大厅更暗,只有每隔几米挂着一盏昏暗的壁灯,灯光下能看到墙壁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抓挠的痕迹,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福尔马林味,让人头晕目眩。走廊两侧的房间门都紧闭着,门上挂着 “病房”“治疗室”“储藏室” 等牌子,牌子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走了大约五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拐角处挂着一个 “护士站” 的牌子,牌子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像是刚被人涂抹上去的。护士站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陈设 —— 几张办公桌,一个药品柜,还有一个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
正是资料里提到的那个挂钟!
林暖暖立刻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小心。她能清晰地听到挂钟 “滴答、滴答” 的声响,声音缓慢而沉重,像是在为所有人的生命倒计时。她握紧手中的烟斗,慢慢靠近护士站的门,透过门缝往里看 ——
护士站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灯光昏暗,将周围的一切都照得阴森可怖。办公桌上堆满了病历和药品,病历的封面大多染着血迹,药品瓶倒在桌上,里面的液体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的结晶。药品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层隔板上沾着黑色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墙上的挂钟依旧在 “滴答、滴答” 地走着,指针却在 “12” 和 “1” 之间来回摆动,与资料里的黑白影像一模一样,始终不往前走。挂钟的玻璃罩上布满了裂纹,裂纹深处嵌着一丝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林暖暖正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烟斗上的蔷薇纹突然剧烈发红,烫得她手指一缩。她立刻后退一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
走廊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像是蛰伏的野兽,在黑暗中等待着捕猎的时机。而护士站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了。
里面,传来了一阵细微的 “沙沙” 声,像是有人在翻动病历,又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动。
林暖暖握紧了手中的铃铛和烟斗,心脏狂跳不止。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这个与资料截然不同的青木医院,这个诡异的护士,这些额外的 “祭品”,还有那来回摆动的挂钟,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这次的 A 级副本,将会是一场比血色古堡更惨烈、更恐怖的生死较量。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众人,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走吧,我们进去。无论里面有什么,我们都必须面对。”
说完,她率先走进了护士站,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不容动摇的勇气。“毒蝎”、“阴阳师”、“神父”、“黑客” 紧随其后,那些额外的人互相搀扶着,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却又不得不前进 —— 在这个诡异的医院里,后退,就意味着死亡。
护士站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发出 “咔嗒” 的声响,像是锁住了他们所有的退路。挂钟的 “滴答” 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与走廊深处的 “沙沙” 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诡异的死亡序曲,预示着一场血腥的 “治疗” 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