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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虎将那把粗糙却沉甸的铜匕紧紧裹在鞣制过的软皮里,贴身藏于怀中。冰凉的金属初始贴着皮肤,激得他一颤,但那触感很快被体温焐热,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和沉重的秘密感交织在他心头。

他指尖摩挲着软皮上细密的纹理,那是部落里最熟练的鞣皮匠用骨针一针一线缝缀而成,此刻却只配做这铜匕的“外衣”。巡逻时路过溪边,他忍不住驻足,借着水面倒影摸了摸胸口——那里微微凸起一块,像揣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

前些日子汪子贤在工坊里叮嘱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这东西的分量,比十柄石斧加起来还重。除了我和你,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当时他虽懵懂点头,却在亲手接过铜匕时,真切感受到了那股不同于石头、骨头的坚硬质感。

如今每一次巡逻、每一次挥动石斧劈砍荆棘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按一按胸口那坚硬的凸起。石斧落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噗”声,可他总觉得,怀里那东西若能出鞘,定能让树木应声而断。这念头让他脊背发紧,仿佛触碰着一个灼热而危险的梦境,既渴望窥探,又不敢轻易惊扰。

汪子贤则陷入了更深的痴迷。红铜的炼成仅仅是第一步,那东西粗糙如顽石,用石锤轻轻敲打便会留下凹痕,切起兽肉来甚至不如磨锋利的石刀顺手,离他理想中能劈开时代的锋芒还差得远。他站在工坊角落,盯着那块被反复锻打的红铜块,指尖在石台上轻轻敲击——真正的革命,在于合金。

工坊深处,油灯的黑烟将本就黝黑的墙壁熏得更黑,在石壁上凝结成一层油腻的灰垢。石台上堆满了各式矿石样本,像一座小型的宝山:鲜艳的孔雀石泛着翡翠般的光泽,被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陶盘里;暗红的赤铁矿块棱角分明,表面还沾着溪谷的湿泥;零星收集的天然铜块则泛着暗沉的红色,是之前炼出红铜的“功臣”。

除此之外,还有些色泽黯淡、质地沉重的杂色石块,大小不一地堆在角落,都是他让岩虎从溪谷矿脉附近尽可能多样收集来的。“不管看起来有用没用,只要和常见的石头不一样,都给我带回来。”当时他这样嘱咐岩虎,此刻正蹲在石台前,逐一拿起石块翻看。

他需要锡,或者任何可能含有类似助熔或合金化元素的矿物。在现代知识里,青铜由铜和锡按比例熔合而成,硬度和韧性远超纯铜,可在这个连“元素”是什么都无人知晓的时代,他只能像个盲人摸象般摸索。

没有化学分析仪器,没有精确的称重工具,一切只能靠最原始的试错法。观察矿石的颜色、重量、断口纹理,猜测其中可能含有的成分,再将不同矿石按随意的比例组合,放进窑炉煅烧,取出后用石锤捶打,最后观察断口的质地——这套流程,他已经重复了不下二十次。

失败是主旋律。多数矿石在高温下只是变得焦黑酥脆,用石钳夹起时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有些则凝结成无法处理的怪异炉渣,表面凹凸不平,敲开后里面全是孔洞,连一点金属的影子都没有。

最危险的一次,他误将一块含有硫黄的矿石混入铜粉,煅烧时窑炉里突然冒出刺鼻的黄烟,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直流。等烟雾散去,炉膛内壁竟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硬壳,用石凿敲打半天才清理干净,差点毁掉他好不容易改造的小窑。

刺鼻的烟雾和多次失败带来的烦躁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负责协助鼓风和清理的,是经过严苛挑选、其家人完全依附于岩山部落的两名降部青年——阿木和阿石。

阿木负责拉动风箱,那是用兽皮和木架制成的简易工具,每次拉动都要耗费全身力气,不到半个时辰就汗流浃背。阿石则蹲在窑炉旁,随时准备清理炉灰,他双手布满老茧,却在面对窑炉时始终战战兢兢。

两人看着启明者日渐憔悴却目光灼灼的模样,心里既恐惧又敬畏。汪子贤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原本整洁的兽皮外衣沾了不少炭灰,可他盯着矿石的眼神,像被无形的火焰炙烤着,又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驱使着,仿佛这些冰冷的石头里藏着能改变世界的秘密。他们不懂这些石头和黑灰有何意义,只知道启明者做的事,一定不简单。

汪子贤几乎废寝忘食,饿了就啃几口干硬的肉干,渴了便喝陶碗里冰凉的溪水。有次他盯着一块矿石看了半个时辰,直到阿木提醒他窑炉温度快降了,才猛然回过神来。他反复比对不同矿石煅烧后的残留物,用手指捻碎,观察色泽,甚至冒险舔尝极其微量的粉末——那粉末带着苦涩的金属味,立刻引起剧烈的恶心和头晕,让他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这很危险,可时间的紧迫感像鞭子一样抽着他。秋风越来越凉,部落里的人已经开始囤积过冬的物资,若不能尽快炼出更坚硬的金属,等到寒冬来临,面对可能出现的野兽侵袭或其他部落的挑衅,岩山部落依然只能靠石斧和骨箭防御。而发现青铜的狂喜,更让他忍不住一次次冒险尝试。

转机来自一块不起眼的、灰白色中带着些许黄褐条纹的沉重石块。它混杂在岩虎最新一批带回的伴生矿里,和其他石头堆在一起时,貌不惊人,甚至因为表面附着着一层泥土,显得有些肮脏。

汪子贤起初以为又是某种无用的铁矿变种,用石锤敲了一下,听到沉闷的声响,便随手放在了一边,准备等清理石台时扔掉。可鬼使神差地,他又走了回去,掂了掂分量——这石头比同体积的铁矿重不少,入手沉甸甸的。

他再次用石锤敲下一角,发现其断口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略带银灰的晶粒光泽,不像铁矿那样泛着铁锈红,也不像铜矿那样带着暗红色。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大学时在博物馆参观,讲解员提到过某些锡矿或富含锡的复杂矿物,似乎有类似的断口特征。

心跳瞬间加速,他感觉手心都冒出了汗。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矿石单独挑出,放在干净的陶盘里,用石锤一点点砸成细粉,生怕力气太大破坏了其中的成分。接着,他从陶罐里取出少量上次炼出的粗铜粉,又添加了大量木炭——木炭不仅能提供高温,还能起到还原作用。

将三者混合均匀后,他亲自将混合物投入灼热的窑炉,又叮嘱阿木:“风箱拉得再快些,保持这个温度,不要停。”阿木点点头,双手握住风箱拉杆,使出浑身力气拉动,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窑炉里的火焰顿时变得更旺。

鼓风声呼呼作响,火焰透过窑炉侧面的观察孔呈现出刺眼的亮白色,比以往任何一次煅烧的温度都要高。这一次,熔炼的过程似乎有些不同,炉内传来的细微嘶鸣声都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噼啪”声,而是带着一丝“滋滋”的轻响。

等待冷却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汪子贤坐在石台上,目光紧紧盯着窑炉,连阿木换班休息都没注意到。他脑子里反复想着:如果这真是锡矿,铜和锡的比例是否合适?温度够不够高?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炼出一堆没用的炉渣?

终于,窑温逐渐降至可以触碰的程度。汪子贤几乎是扑上去,不顾烫手的温度,用石钳扒开窑炉里的灰烬。一片不规则、表面覆盖着青黑色氧化物薄膜的金属疙瘩躺在那里,体积比投入的铜料似乎还小了些,看起来灰蒙蒙的,毫无光泽。

失望瞬间攫住他。又失败了?他拿起石锤,心里有些发沉,却还是不死心,小心地敲击那块金属疙瘩。

“铿!”

一声清脆迥异于之前红铜沉闷声响的鸣音响起!

汪子贤的动作猛地一顿,呼吸瞬间骤停。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加大力气再次敲击。

“铿!”

声音清越,带着金属特有的延展颤音,在狭小的工坊里回荡,连旁边的阿石都抬起了头,好奇地望过来。汪子贤急忙找来一块粗糙的砺石,蹲在地上,双手握住金属疙瘩,在砺石上反复打磨。

青黑色的氧化层一点点被磨掉,一抹青金色的、虽然暗淡却无比陌生的光泽,从磨开的缺口处显露出来!不同于红铜的暖红,这是一种更冷、更硬、更锐利的色彩,在油灯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他颤抖着手,将这块合金疙瘩再次放进窑炉加热。等到金属变得通红,他用石钳小心翼翼地将其钳到石砧上,拿起沉重的石锤,奋力锻打下去。

“咚!”石锤落在金属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阻力明显大于红铜,每一次锤击都迸发出更多的火星,溅落在地上,瞬间熄灭。金属在锤击下缓缓延展开来,却不像红铜那样容易卷边软化,而是保持着相对规整的形状,表现出更好的强度和韧性!

反复锻打几次后,他将金属块放入冷水中淬火——“滋啦”一声,白雾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气。淬火后,他再次用砺石打磨开刃。当最终的刃口在油灯下显现时,汪子贤看着那泛着青金色光芒的刃面,眼眶微微发热——他成功了!

虽然锡含量可能不高,金属内部还夹杂着不少杂质,刃口也不够平整,但这确确实实是青铜!一种硬度、韧性远超红铜,足以碾压一切石质骨角武器的合金!

他耗费了几乎所有的试验材料,最终只得到了不到巴掌大的一小块青铜料。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将这块青铜料精心锻打、磨制成一枚三寸长的箭簇,形状还很粗糙,箭簇的尾部甚至没能打磨出规整的卡槽,只能勉强固定在箭杆上,可尖端却异常锋锐,两侧刃口带着冰冷的青芒,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汪子贤拿着这枚青铜箭簇,快步走出工坊。他要找一个人,一个能真正见识到这枚箭簇威力的人——苍牙。

苍牙此时正在部落的射箭场训练年轻猎手,他手持一把强弓,正指导一个少年如何拉满弓弦。看到汪子贤走来,他放下弓箭迎了上去:“启明者,可是有要事?”

汪子贤什么也没说,只是递过手中的强弓和那枚新箭簇,又指了指三十步外挂着的一副陈旧皮甲——那是之前和其他部落冲突时缴获的,皮甲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此刻被固定在一个粗壮的木桩上,用作射箭训练的靶子。

苍牙疑惑地接过这从未见过的金属箭簇,入手微沉,比常用的骨簇重了近一倍,箭簇表面泛着怪异的青金色光泽,和他见过的任何金属都不一样。他将箭簇固定在箭杆上,搭箭拉弓,手指握住弓弦时,明显感觉重心比骨簇、石簇更稳,拉弓的力度也需要稍大一些。

“嗖!”弓弦震响,箭簇带着破空声飞向皮甲!

“嗤啦!”一声撕裂般的脆响!

那枚青铜箭簇竟轻而易举地撕裂了皮甲,箭簇穿透皮甲的瞬间,还带着一声轻微的“噗”声,接着深深钉入了后面的木桩,几乎没入至箭杆!而箭簇本身,只是刃口稍有磨损,整体完好无损,连一点变形的迹象都没有!

苍牙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快步上前查看。他伸手抓住箭杆,用力拔出箭簇——青铜箭簇从木桩里拔出时,还带着些许木屑,刃口依然锋利。他又反复检查皮甲上那破开的大口子,皮甲的兽皮层和里面的麻布层被完全撕裂,裂口边缘整齐,显然是被锐器瞬间切开。

苍牙再看向手中那枚闪烁着危险青光的金属物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他惯用的骨簇,最多只能在皮甲上留下一个凹痕,就算是最锋利的石簇,也只能勉强穿透一层兽皮,绝无可能造成如此可怕的穿透效果!

“这……这是……”苍牙的声音干涩,他甚至不敢用力攥紧手中的箭簇,生怕弄坏了这神奇的东西。

“一种新的材料,比石头更坚硬,比骨头更坚韧。”汪子贤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它叫‘青铜’。今日所见,绝密。这枚箭簇,归你了。”

苍牙紧紧攥住那枚小小的箭簇,感觉它比最沉重的石斧更有分量。他重重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猎手的本能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东西在狩猎与战斗中的颠覆性意义——有了青铜箭簇,以后狩猎大型野兽时,再也不用担心箭簇断裂;面对其他部落的进攻,岩山部落的弓箭也将成为最致命的武器。

然而,青铜的诞生喜悦很快被现实的阴云笼罩。

试验消耗了巨量的木炭和人力。为了维持窑炉的高温,部落里储存的木炭用掉了近三分之一,这些木炭本是为过冬准备的,如今却被大量投入到冶炼中。参与秘密冶炼的阿木和阿石虽然不敢多言,但异常的物资调配——比如频繁地砍伐树木烧制木炭,以及工坊日夜不熄的火光,终究难以完全掩盖。

部落里开始有了一些模糊的流言。有人说启明者在工坊里“折腾”新东西,每天都要烧掉好多木炭;有人说工坊里的火焰是“地火”,能把石头变成“硬疙瘩”;还有人猜测启明者在创造某种“吞噬”燃料和矿石的“新陶器”,甚至有小孩跑到工坊附近,想看看那神奇的“地火”是什么样子,被岩虎及时赶走。岩虎每次驱赶时,都会下意识按住胸口的铜匕,那冰凉的触感提醒他,这些流言背后藏着不能泄露的秘密,他只能用“启明者炼制过冬器物”的借口搪塞,可眼里的警惕却让孩子们不敢多问。

更迫在眉睫的是,随着秋意渐深,一场连绵的阴冷秋雨席卷了黑风林地区。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数日,从未停歇,天空始终是灰蒙蒙的,像一块浸透了水的脏麻布,见不到一丝阳光。气温骤降,寒意顺着兽皮的缝隙往骨头里钻,部落里的老人和小孩都缩在棚屋里,围着火塘不敢出门。负责照看火塘的妇人每天要往里面添三次柴,可火苗还是蔫蔫的,只能勉强维持一点温度,晚上睡觉即便盖着三层鞣制的厚兽皮,也能感觉到被子外的寒气。

虽然汪子贤提前让部落成员储备了干柴,可持续的潮湿天气让取暖燃料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柴火被雨水打湿后,外层裹着一层黏糊糊的泥,需要先放在火塘边烘干才能点燃,烘干的过程又要消耗额外的干柴;就算点燃了,燃烧时也会冒出呛人的黑烟,火星少得可怜,热量比干燥的柴火差了一半还多。部落西侧的柴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原本堆得比人还高的柴垛,如今只剩下齐腰的高度,鹰眼每天早上清点时,都会用石刀在旁边的树干上刻一道痕,看着刻痕越来越多,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虫子。

这天清晨,雨水终于小了些,却依旧没停。鹰眼抱着一卷潮湿的兽皮,急匆匆地找到汪子贤的棚屋,棚屋门口的泥地上,还留着昨晚他来回踱步的脚印。“首领,”鹰眼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虑,他撩开棚屋门口的兽皮帘,带进一股冷风,“柴火真的不够了。刚才清点,剩下的干柴只够维持二十天,要是雨还不停,咱们就得拆棚屋的茅草当燃料了。还有粮食,之前储存的肉干和粟米,原本够吃到明年开春,可现在多了二十多个外来者……”

汪子贤正蹲在火塘边,用一根木柴拨弄着里面的火星,听到“外来者”三个字,动作顿了顿。他抬头看向鹰眼,发现对方的眼眶深陷,脸上沾着不少炭灰,显然这些天为了物资的事没睡好。“外来者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鹰眼叹了口气,“就在营地外围搭了几个破窝棚,用树枝和烂茅草盖的,挡不住雨。昨天我去看的时候,泽部落那个叫老河的,正抱着他孙子发抖呢,那小孩脸都冻紫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还有芦苇部落的人,他们带来的鱼干早就吃完了,现在只能靠咱们每天发的半块肉干过活,有人已经开始挖野菜了,可这雨天哪有什么能吃的野菜?”

汪子贤沉默着,起身走到棚屋门口,撩开兽皮帘往外看。远处的窝棚里,隐约能看到几个蜷缩的身影,有人正举着一块破陶片,接从茅草上滴下来的雨水喝。风裹着雨丝吹过来,打在脸上冰凉,他下意识裹紧了兽皮外衣,心里却比这雨水更沉。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从部落中心的空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雨声。汪子贤和鹰眼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空地上围了不少人,中间站着磐石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磐石手里握着石斧,脸色涨得通红,声音洪亮:“不行!绝对不能再留他们了!咱们自己的柴火都不够烧,粮食也快见底了,再留着他们,冬天大家都得饿死冻死!”

那老人是部落里最年长的巫祝,名叫木老,他拄着一根刻满纹路的木杖,颤巍巍地反驳:“磐石!你忘了祖灵的教诲吗?见死不救会触怒祖灵的!那些人也是一条条性命,咱们怎么能把他们赶走,让他们死在黑风林里?”

“祖灵?”磐石冷笑一声,指了指西边的柴垛,“祖灵能给咱们送柴火吗?能给咱们送粮食吗?昨天阿禾家的孩子已经开始饿肚子了,你没看到吗?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冬天,咱们部落就得散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支持磐石,说“自身难保,哪顾得上别人”,也有人支持木老,说“启明者一直说要积善,不能做这种狠心的事”。吵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刚走过来的汪子贤——他是部落的首领,也是所有人心中的“启明者”,只有他的决定,才能平息这场分歧。

汪子贤走到人群中间,示意大家安静。他先看向磐石,语气平静:“磐石,我知道你是为了部落好,担心大家过冬的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外来者,或许不是负担?”

磐石愣了一下:“不是负担?那是什么?他们除了吃就是喝,还能做什么?”

“他们能干活。”汪子贤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泽部落的人擅长种地,老河之前跟我说,他们部落每年能种出不少粟米;芦苇部落的人擅长捕鱼,就算是雨天,他们也知道哪里能抓到鱼;还有那些零散的流亡者,里面有会鞣皮的,有会修房子的。咱们部落现在缺的是什么?是劳动力!缺人砍树烧炭,缺人修棚屋,缺人准备过冬的物资。如果让他们用劳动换食物和温暖,既解决了他们的生存问题,也能帮咱们部落度过难关,这不比把他们赶走更好?”

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琢磨汪子贤的话。木老眼睛一亮,拄着木杖走上前:“启明者说得对!用劳动换活路,既不违逆祖灵,又能帮部落,这是好办法!”

磐石皱着眉,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他们要是偷懒怎么办?要是他们心怀不轨,是其他部落派来的奸细呢?”

“这就要靠我们监督。”汪子贤看向苍牙,“苍牙,你带几个信得过的猎手,盯着外来者的动向,记录他们每天干了多少活。要是有人偷懒,就减少他的食物;要是有人敢搞小动作,立刻抓起来审问。”

苍牙握着腰间的青铜箭簇,重重点头:“放心,启明者,我不会让他们捣乱的。”

汪子贤又看向鹰眼:“鹰眼,你重新统计物资,根据外来者的劳动量分配食物和柴火,优先保障干活多的人。另外,让陶坊烧一些用来装水的陶罐,给外来者的窝棚送去,让他们能喝上干净的水,别冻出病来。”

“好!”鹰眼立刻应下,脸上的焦虑少了些——他之前只看到了外来者消耗物资的一面,却没想到他们还能成为劳动力,这确实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当天下午,汪子贤就让人把外来者召集到空地上,宣布了“劳动换生存”的规矩。那些原本瑟瑟发抖的人,听到能靠干活活下去,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光。老河抱着孙子,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汪子贤磕了个响头:“启明者!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绝不给部落添麻烦!”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汪子贤扶起老河,叮嘱道:“好好干活就行,岩山部落不会亏待努力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部落里的气氛渐渐变了。泽部落的人跟着部落里的农人,在已经收割完的田里翻土,准备明年春天播种;芦苇部落的人则拿着简陋的渔网,冒着小雨去附近的溪流里捕鱼,每天都能捕到不少肥美的鱼,补充了部落的肉食储备;会鞣皮的流亡者则帮着鞣皮匠处理兽皮,让部落里的人能有更厚实的兽皮御寒。

苍牙每天都会带着猎手巡视,记录每个人的劳动量。有一次,一个流亡者觉得干活太累,偷偷躲在树林里偷懒,被苍牙抓了个正着。苍牙没有打骂他,只是把他带到所有人面前,说:“启明者给了咱们活路,你却偷懒耍滑,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咱们冬天都得饿死。今天你的食物减半,明天要是再偷懒,就别怪我把你赶走。”

那流亡者脸涨得通红,连连道歉,第二天干活时比谁都卖力。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偷懒了。

更让部落成员惊喜的是,苍牙用那枚青铜箭簇去黑风林里狩猎,竟然捕到了一头成年的野猪。当时那头野猪冲过来时,苍牙搭箭拉弓,青铜箭簇一下子就穿透了野猪的皮,钉进了它的要害。野猪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那可是连石斧都要砍好几下才能制服的野兽!

苍牙把野猪拖回部落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那头比两个人还重的野猪,又看了看苍牙手里的青铜箭簇,眼里满是敬畏。之前那些对“青铜”一无所知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却知道它很厉害——能轻易杀死大野猪的武器,一定是祖灵赐予的宝物!

部落里的流言渐渐变了味,再也没人说启明者“折腾新东西”,反而都说“启明者得到了祖灵的眷顾,能造出降伏野兽的宝物”。甚至有人主动找到汪子贤,说愿意帮忙砍伐树木,希望能为“宝物”的炼制出一份力。汪子贤没有解释,只是笑着答应了——他知道,青铜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公开,但部落成员的信任,已经为日后大规模冶炼青铜打下了基础。

秋雨还在下,可部落里的柴垛却慢慢堆了起来,粮食储备也比之前多了不少。汪子贤站在工坊门口,看着远处外来者和部落成员一起干活的身影,又看了看工坊里封存的窑炉,心里有了新的计划——等冬天过去,春天来临,他就要开始大规模寻找锡矿,炼制更多的青铜。到时候,岩山部落不仅要有青铜箭簇,还要有青铜刀、青铜斧,甚至青铜铠甲,让岩山部落成为黑风林里最强大的部落。

可他也知道,这不会是一条容易的路。随着岩山部落的强盛,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这里的存在,不仅会有求助的流亡者,还可能会有觊觎部落资源的敌人。就像木老说的,黑风林里的其他部落,比如东边的“狼山部落”,西边的“石丘部落”,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要是知道岩山部落有青铜这样的宝物,肯定会来抢夺。

还有那个关于“光明之火”的传闻,已经随着逃难者的脚步传到了更南方的部落。汪子贤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群穿着兽皮、手持石斧的人,正站在黑风林的边缘,眺望着岩山部落的方向,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夜色渐深,雨还在下,火塘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照着汪子贤的脸。他摸了摸怀里的铜匕,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青铜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责任和危险。他必须尽快让岩山部落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个残酷的时代里,守护好身边的人,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

而在黑风林的更深处,一声狼嚎划破雨夜,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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