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哥，您这身‘炎豹’真是太帅了，光是这气场就赢了一半！”
“那必须的，这可是刘家特意为洋哥您准备的定制版，某些穷酸小子省吃俭用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上面的一块涂漆。”
“就是就是，我看那李轩要是听到了今天要面对的异族，估计连上台的勇气都没了，怕是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吧？哈哈哈！”
“爽哥，等下下手轻点，别太快结束，也让大伙儿多拍几张您面对异族时候的潇洒身姿。”
刘爽手持一柄镶嵌着能量宝石的长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轻蔑。
直到他看到独自一人靠在阴影墙壁上、闭目养神的李轩，嗤笑一声，带着人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我们的硬骨头李轩吗？”刘爽的声音刻意拔高，充满了嘲讽，
“怎么，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后悔了，现在想认输还来得及，跪下来磕个头，本少爷心情好，或许名额就赏给你了。”
“就是，我们老大根本不可能在乎一个对外作战的观战实习名额，我们爽哥都是直接参加实战。”狗腿子立刻附和。
“说的没错，但是，我刘爽只要吃进肚子里的，就没有吐出来的。”
他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周围其他准备入场观战的学生也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若是两天前的李轩，此刻早已怒发冲冠，必然针锋相对地顶撞回去。
但此刻，李轩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让所有看到的人心里都是莫名一突。
那不再是以前那种锐利、骄傲、易于被激怒的眼神。
而是一种深沉到近乎漠然的平静。
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轮回后，对眼前这种幼稚的挑衅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目光平淡地扫过刘爽那身华丽的灵铠，如同看一件死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刘爽和那些噪音根本不存在。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刘爽难受。
刘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感觉一拳打在了空处，一股邪火蹭地冒起：
“你他妈聋了？老子在跟你说话！”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动手。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穿着斗兽圈制服的工作人员冷冷开口：
“准备通道内禁止私斗，违者取消资格。”
刘爽狠狠瞪了那工作人员一眼，又扭头盯着如同老僧入定般的李轩，咬牙切齿道：
“装！继续给老子装！等到了场上，我看你怎么死！我们走。”
他悻悻地带着跟班离开，通道内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其他学生看着依旧闭目养神、气息沉凝得可怕的李轩，窃窃私语起来。
“李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眼神……我都有点发毛。”
“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刘爽那套‘炎豹’灵铠可是最新款，据说能硬抗20级的普通魔物攻击，李轩这次悬了。”
外面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响彻全场，介绍着两位选手，渲染着气氛。
李轩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通道尽头那扇即将开启的休息室大门。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体内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一股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如同火山般的凶戾气息一闪而逝。
他不在乎周围的喧嚣，不在乎刘爽的挑衅，甚至已经不太在乎输赢了，
就像在准备室里等他的那个男人，那个叫“魏精”的人，
那种纯粹不夹杂任何多余想法的厮杀，才是真正的战斗姿态。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摒弃，眼神再次恢复到那种死水般的平静，迈步进了准备室。
准备室的门在李轩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里隔音极好，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单调的灯光。
曹彬早已等在里面，靠在一张战术桌旁。
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长条金属箱，里面静静躺着一套灵铠。
这套灵铠与曹彬给他训练时样式一样。
它通体呈现一种哑光的深灰色，没有任何华丽的纹路或耀眼的能量流光，线条简洁流畅到了极致，
每一处弧度和棱角都经过最精密的计算，只为效率而生。
材质看起来也并非普通金属，隐隐透着一股内敛的寒意。
“换上。”曹彬言简意赅，用下巴指了指那套委托矮人锻造的特殊灵铠。
李轩没有多问，迅速地将这套深灰色灵铠一件件穿戴在身上。
灵铠内有柔软缓冲的内衬，触体微凉，贴合得不可思议，
而且看着比较厚重，关节活动异常灵活，丝毫没有普通灵铠的滞涩感。
一种强大的力量感自然而然地从铠甲中传递出来，与他自身的血气隐隐共鸣，比他昨天穿的那套强多了。
当他最后戴上那个同样简洁、只露出双眼和口鼻区域的头盔时，
面罩内侧亮起极淡的能量流，周围环境的声音、空气流动、甚至远处隐约的能量波动都变得清晰可辨。
“这？”
“这是我专门给你订制的，免费送你，作为代言费。”曹彬接过话茬，“不用在意，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属于等价交换。”
“我还以为你砍碎的那套是我的装备。”李轩好奇地说。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测试那套商品铠甲，它穿在人身上的强度到底如何，这方便之后编合理不夸大的售卖宣传语。”
“呃。”李轩顿了一下，忽然转开话题，“魏老板，我可以问问，你第一次面对生死战斗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我嘛，”曹彬的目光仿佛回到了当年，“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砍死那个鸟人后，才反应过来。
当时我砍死怪物后，握武器的手都在发抖，回过神后，映入眼帘的绿的白的一片，然后差点吐了。”
“你会害怕吗？”
“会，因为那是生命的本能反应。”曹彬认真地回答道。
“而我不会，永远也不会。”李轩自信地说完，扭头前往选手入口。
曹彬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无声地笑了笑，因为他也年轻气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