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圣樱学院图书馆的落地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郁玖鸢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划过《天体演化史》的书页。
这是谢哲成昨天落在学生会办公室的，扉页上有他用钢笔标注的笔记，字迹锋利如刀刻，连标点符号都精准得无可挑剔。
“在看什么？”容笙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两杯热拿铁，杯套上印着圣樱学院的校徽。
“元絮刚才来问，荧光蝶的展示架要不要加层防护罩，怕有人碰坏了。”
郁玖鸢接过拿铁，指尖触到杯套上的温度。
恰好是她习惯的65度。她抬眼时，撞进他含笑的眼底，那里映着窗外的雪，也映着她的身影，像藏了一整个冬天的暖意。
【容笙寒：好感度92→95，情绪波动——负面1\/中性8\/正面92（正面+6）】
系统面板的提示音很轻，郁玖鸢翻开书的下一页：“让后勤部加层亚克力板，透光率90%以上，别影响观赏。”
她顿了顿，补充道，“林燕然上午说，学生会的备用钥匙找不到了，你看到了吗？”
容笙寒的指尖在杯套上划了个圈：“在我这儿。昨天他把钥匙串落在签到处，上面还挂着个豹子头吊坠，倒是和他的性子很像。”
他凑近半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不过……我觉得不如你送谢哲成的星轨钢笔好看。”
他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醋意，像加了点海盐的拿铁，微涩却回甘。
郁玖鸢合上书的动作很从容：“谢社长的钢笔是工作需要，林干事的吊坠……大概是为了彰显‘野性’。”
【容笙寒：好感度95（不变），情绪波动——负面1\/中性8\/正面92（正面+4）】
正面情绪持续上涨，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容笙寒看着她纤长的手指，忽然想起她抓着他衬衫的力度，指节泛白的样子，比任何姿态都要诱人。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图书馆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唐念芷正站在那里，手里抱着几本乐谱，看到他们时，眼睛亮了起来：“笙寒哥哥！玖鸢！我找了你们好久！”
她跑到容笙寒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我带了勃拉姆斯的圆舞曲谱，想让笙寒哥哥看看能不能用在晚会上，你觉得呢，玖鸢？”
郁玖鸢的目光落在唐念芷挽着容笙寒的手上，又看向她怀里的乐谱。
封面是烫金的，和谢哲成琴房里那本限量版一模一样。
她笑了笑，声音温和得像雪：“圆舞曲节奏轻快，很适合开场舞环节。”她转向容笙寒，“让技术部把灯光调成暖黄色吧，和圆舞曲的氛围很配。”
容笙寒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唐念芷挽着的手，接过乐谱翻了两页：“我觉得还是肖邦的夜曲更合适，谢哲成弹过，效果很好。”
他抬眼时，目光与郁玖鸢相撞，带着默契的笑意，“你说呢，会长？”
【容笙寒：好感度95→97，情绪波动——负面1\/中性8\/正面92（正面+3）】
唐念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还是维持着优雅：“可是笙寒哥哥以前说，勃拉姆斯的曲子更有层次……”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郁玖鸢打断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天体演化史》的封面，“就像谢社长，以前只看专业期刊，现在不也会读这种科普读物？”
她的话音刚落，谢哲成的身影就出现在图书馆门口。
他穿着件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看到他们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郁玖鸢和容笙寒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那本《天体演化史》上。
“我的书。”他走过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上面有未公开的星轨数据。”
郁玖鸢把书递给他，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很有趣，尤其是关于‘热木星’的部分。”
她抬眼时，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原来完美主义者也会对‘不规则轨道’感兴趣。”
谢哲成的耳尖悄悄泛红，接过书的动作带着些微的僵硬：“只是资料参考。”
他打开保温杯，里面是重新沏好的姜茶，热气氤氲中，他低声道，“给你的，技术部太冷。”
【谢哲成：好感度51→57，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5\/正面105（正面+8）】
唐念芷看着那杯姜茶，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她勉强笑了笑：“既然你们在忙，我就不打扰了，笙寒哥哥，乐谱我放在你办公室了。”
看着唐念芷离开的背影，容笙寒忽然低笑出声：“她大概不知道，谢社长的姜茶，从来只给特定的人泡。”
谢哲成没接话，只是把姜茶往郁玖鸢面前推了推，目光落在她大衣口袋露出的半截围巾上。
是林燕然早上送来的，米白色的羊绒，和去年在长白山看到的那条一模一样。他忽然道：“晚会的星象投影，我加了个新参数。”
“哦？什么参数？”郁玖鸢接过姜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猎户座的伴星轨迹，以前没算进去。”谢哲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现在加上了，更完整。”
【谢哲成：好感度57→62，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5\/正面105（正面+6）】
郁玖鸢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长白山的夜晚，他站在观测站的屋顶，用激光笔给她指认那颗最暗的伴星：“它总是绕着主星转，像个沉默的追随者。”
那时的他，眼里也有这样的光，藏在冷漠的外壳下，不易察觉却格外炽热。
生物实验楼的暖房里，元絮正蹲在恒温箱前，给“雪鸢”蝴蝶喂食特制的花蜜。郁玖鸢走进来时，看到他面前的笔记本上画着晚会的流程图。
在“荧光蝶展示”环节旁边，用红笔写着“阿鸢一定要站在中间”，字迹稚嫩却带着满满的执拗。
“阿鸢！”元絮抬起头，脸上沾着点荧光颜料，像只偷喝了花蜜的小猫，“你看它们的翅脉！更亮了！”
他打开恒温箱，里面的“雪鸢”忽然振翅飞起，在暖房里组成一个小小的心形，“我训练了好久，它们终于能听懂指令了！”
郁玖鸢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颜料蹭脸上了。”
她拿出湿巾帮他擦干净，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晚会那天，我会站在中间等它们。”
元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星：“真的吗？那我要让它们多飞一会儿，让所有人都看到……看到它们有多喜欢你！”
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蝴蝶形状的戒指，翅脉用碎钻镶嵌，在暖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这是我用实验剩余的材料做的，不算贵重，但……”
“我很喜欢。”郁玖鸢接过戒指戴上，尺寸刚刚好，“比任何珠宝都好看。”
【元絮：好感度97→99，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12\/正面98（正面+3）】
元絮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唐念芷小姐刚才来过，说……说容副会长以前在伦敦，经常和她一起听音乐会。”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你别难过，你的音乐会，我可以让蝴蝶给你伴奏，它们比乐队还好听！”
郁玖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沾到一点花蜜：“我不难过。”
她凑近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像蝴蝶振翅，“因为我的‘乐队’，比任何人的都特别。”
元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注入了星光。他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阿鸢，你真好。”
暖房里的“雪鸢”忽然集体振翅，翅脉的荧光在两人周身流转，像场盛大的加冕礼。
郁玖鸢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眼底的温度淡了几分。
纯粹的心意是最坚固的锁链，也是最不需要费心维护的“驯养”。
学生会的器材室里，林燕然正蹲在地上清点晚会要用的彩带。
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里面是他让张妈熬的冰糖雪梨，据说对嗓子好。
他听说郁玖鸢昨晚在技术部待到很晚，有点咳嗽。
“林干事，清点完了吗？会长说要提前装车。”干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催促的意味。
林燕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催什么？少了一根银色彩带，正在找。”
他瞥了眼保温杯，忽然道：“你去告诉会长，器材室的暖气坏了，让她别过来了，我弄完直接送过去。”
干事走后，林燕然看着那根躲在柜子底下的银色彩带，忽然烦躁地踢了脚柜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豹子头吊坠，和他钥匙串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他让人定做的，本来想在晚会那天送给她，现在却觉得有点傻气。
【林燕然：好感度30→36，情绪波动——负面24\/中性10\/正面0（负面-7，正面+7）】
器材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郁玖鸢的声音带着笑意：“暖气没坏，是你不想让我进来？”
林燕然猛地转身，手里的小盒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把盒子塞进裤袋，动作慌张得像被抓包的小偷：“谁……谁不想让你进来了？我是怕你着凉！”
郁玖鸢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找到彩带了吗？”
“在……在柜子底下。”林燕然的声音硬邦邦的，却还是蹲下身，把彩带够了出来，“给你。”
郁玖鸢接过彩带的瞬间，故意松了手。
彩带散开的瞬间，她弯腰去捡，恰好撞进他怀里。
林燕然的呼吸漏了半拍，僵硬地伸出手想扶她，却又在碰到她肩膀的前一秒收了回去，像只被烫到的猫。
“谢谢林干事。”郁玖鸢站直身体，手里拿着散开的彩带，眼底的笑意带着狡黠，“看来你的‘绅士风度’进步很大。”
她转身离开时，林燕然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从裤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
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他藏在傲慢下的心事，笨拙却又滚烫。
他握紧盒子的动作很用力，指节泛白。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林家的少爷，从来不是只会炸毛的猫。
暮色四合时，郁玖鸢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窗前，看着雪地里的脚印被新雪覆盖。系统面板上的好感度像四颗正在靠近的星，在各自的轨道上，闪烁着越来越明亮的光：
容笙寒的97带着势在必得的温柔；
谢哲成的62藏着克制的汹涌；
元絮的99裹着纯粹的炽热；
林燕然的36装着别扭的在意。
她抬手摸了摸手指上的蝴蝶戒指，碎钻的光芒在灯光下流转，像元絮眼里的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四条几乎同时发来的消息：
容笙寒说：“技术部的灯光调好了，等你来验收。”
谢哲成说：“星轨参数做了微调，误差0.01度。”
元絮说：“‘雪鸢’今天很活跃，好像知道要见你。”
林燕然说：“器材都装上车了，你别瞎跑，等着就行。”
郁玖鸢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忽然笑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圣樱学院的钟楼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像个见证者，看着这场由她主导的游戏，在雪地里写下越来越清晰的轨迹。
她回复了同一个表情。
一个浅笑的符号，简洁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掌控力。
攻略，最精妙的从来不是单方面的驯服，而是让每个被“驯养”的对象都觉得，自己是这场游戏的主动者，是心甘情愿地走向那道名为“郁玖鸢”的引力源。
郁玖鸢关掉电脑，拿起椅背上的大衣。
走廊里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无形的线，轻轻牵动着四颗为她跳动的心，在雪夜里，朝着同一个方向，步步靠近。
晚会的帷幕即将拉开，而她的“宠物”们，早已做好了在聚光灯下，为她展现最动人姿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