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郁玖鸢缓缓睁开眼,小腹的绞痛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隐隐的坠胀感,这是这场“劫难”即将过去的信号。
她动了动手指,终于能感觉到肌肉的力量。
侧头看向身侧,容笙寒还没醒,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
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只要她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刻惊醒,伸手探她的小腹,或是低声问她要不要喝水。
郁玖鸢盯着他的睡颜看了片刻,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
这人总是这样,看似温和无害,骨子里却藏着执拗的占有欲,可偏偏这份占有欲,总裹着妥帖的温柔,让她难以抗拒。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换上校服时,动作还有些迟缓。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但总算有了点生气,不再是前几天那副随时会碎掉的模样。
“醒了?”容笙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从身后传来。
郁玖鸢回头,看见他支着手臂坐起来,眼神还带着几分迷蒙,视线却牢牢锁在她身上:“不多睡会儿?”
“今天有早会。”她拿起梳子,慢悠悠地梳理着长发,“总不能一直请假。”
容笙寒掀开被子下床,几步走到她身后,从她手里接过梳子,动作自然地帮她梳头。
他的指尖偶尔触到她的颈侧,带着微凉的温度,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还疼吗?”他问,声音低低的,落在耳边像羽毛轻拂。
“好多了。”郁玖鸢看着镜子里他专注的神情,嘴角弯了弯,“放心,我没那么娇气。”
容笙寒没说话,只是将她的头发梳成松松的马尾,用发圈束好。
他俯身,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呼吸洒在她的颈侧:“要是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容副会长。”她笑着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走了,去学校。”
圣樱学院的校门口,豪车云集。
郁玖鸢刚从车里下来,就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谢哲成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穿着熨帖的校服,身姿挺拔。
看到她时,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快步走了过来。
“脸色还是不好。”他的语气平淡,却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触到她的锁骨,带着微凉的质感,“怎么不多休息?”
“学生会堆了不少事。”郁玖鸢仰头看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总不能都让你们替我做。”
谢哲成没再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往里走。
路过公告栏时,元絮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外文期刊,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来了。”元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看来恢复得不错。”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保温袋,递给她,“里面是我调的红糖姜茶,温的,记得喝。”
郁玖鸢接过来,指尖碰到袋子的温度,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谢了,元絮。”
“小事。”他说完,视线又落回了期刊上,仿佛刚才那个细心叮嘱的人不是他。
几人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林燕然正靠在墙上,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姿态慵懒。
看到她,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惯有的傲慢,却没什么恶意:“还以为你要赖在家里当大小姐。”
郁玖鸢斜睨他一眼:“怎么,林干事很希望我不来?”
林燕然轻嗤一声,站直身体:“学生会的事堆成山,你再不来,我可要申请辞职了。”
话虽如此,他却很自觉地跟了上来,走在她另一侧,与谢哲成一左一右,像两道护卫。
郁玖鸢被他们护在中间,听着谢哲成低声汇报学生会的工作,元絮偶尔插一句关于活动策划的建议,林燕然则时不时地用他那带着点刺的语气吐槽两句,心里那点因疼痛残留的滞涩感,渐渐被这热闹的氛围驱散了。
她知道,这些人看似各有性格,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
谢哲成的内敛,元絮的细致,林燕然的别扭,还有容笙寒的温柔……他们就像围绕着她的行星,循着某种默契的轨迹运行。
而她,享受着这份被簇拥的感觉。
走到楼梯口时,容笙寒从楼上下来,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
看到他们几人围着郁玖鸢,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走上前,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早会快开始了。”他看向郁玖鸢,语气温和,“我先带你去办公室拿文件。”
谢哲成几人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没说什么。
郁玖鸢被容笙寒拉着往上走,能感觉到身后那几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背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谢哲成他们的视线,冲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好像很担心你。”容笙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郁玖鸢应了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晚上……”她拖长了语调,侧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补偿你。”
容笙寒低头看她,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她脸上,给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
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知道她的意思。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她安抚他的方式。无论白天她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晚上回到主卧,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
楼梯间的风带着暖意,拂过脸颊,轻柔得像羽毛。
郁玖鸢抬头看向容笙寒的侧脸,看着他被阳光照亮的睫毛,心里忽然觉得,这场折磨人的痛经,似乎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让她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眼底的在意。
而她,很满意这份被“驯养”得服服帖帖的在意。
春阳正好,一切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