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进那阴森森的主殿，沉重的殿门“哐当”一声自动合拢，隔绝了外面污浊的光。殿内只有几盏幽绿的魔晶灯散发着惨淡的光晕，把夏白芷那张妖异冰冷的脸照得更加瘆人。
她猛地转过身，猩红的魔瞳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云涯惨白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说、吧。”
“碧落仙尊？玉清瑶？”
“什么时候的事？”
那眼神，恨不得把他骨头缝里的秘密都抠出来。
云涯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冷汗“唰”就下来了。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发紧：“…在…在没遇到你之前…” 他下意识地想用个亲昵点的称呼缓解下气氛，“…小玉她…”
“小玉？！”夏白芷猩红的瞳孔危险地缩成了针尖，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穿耳膜，“叫得挺亲热啊？！”
云涯魂儿差点吓飞！求生欲瞬间爆棚，他舌头都捋不直了：“不不不！是玉清瑶！玉清瑶仙尊！”他语速飞快，拼命划清界限，“她…她…就…就一直追着我！死缠烂打！跟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今天送千年灵芝，明天送万年玄玉，后天又是什么劳什子仙酿…花样百出！烦不胜烦！”他努力回忆着，眉头皱得死紧，“我也搞不懂她为啥这样…可能…可能是我当年不小心救了她一次？或者…或者她脑子不太好使？”他偷偷瞄了一眼夏白芷的脸色，见她眼神依旧冰冷，赶紧接着倒苦水，“反正后面我实在受不了了，一心只想修炼 就跟她说：‘大道无情，儿女情长终是累赘，仙尊请自重。’ 好家伙！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云涯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她当场就恼羞成怒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更离谱的是…”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夏白芷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她居然…居然给我下药！”
夏白芷的眉梢危险地一挑。
“一种叫‘醉仙引’的玩意儿！”云涯赶紧补充，语气带着一丝鄙夷，“说是无色无味，能乱人心神…哼！就她那点道行，我一眼就看穿了！（云崖还挺高兴的耸了耸肩） 根本没中招！她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气急败坏地走了，临走前还撂狠话，说什么‘云涯！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他摊了摊手，一脸莫名其妙加无辜，“你说她是不是有病？莫名其妙！不过…” 他眉头又皱了起来，显得有些困惑，“…我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啥…记不清了…”
“好啊！好啊！你个臭云崖！烂云崖！...”夏白芷彻底炸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在殿里团团转，手指头差点戳到云涯鼻子上，“下药！又是下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尊，是不是都这德性？！求而不得就玩阴的？！呵！我就应该早点把你锁起来！关进最深的魔窟！让你谁也勾引不了！你就是个天生的惹事精！祸水！”
云涯被她喷得一脸唾沫星子，只能缩着脖子受着，等她稍微喘口气，才弱弱地插嘴：“不过…她…她应该也快飞升了吧？毕竟，外面都以为我渡劫成功，上了天界了…她肯定也在加紧筹备飞升事宜…”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带着恐惧：“但现在…九幽戾红那个疯婆子知道了真相！她要是告诉了玉清瑶…” 他不敢想象那后果，声音都在发颤，“…玉清瑶要是知道了…知道我…我现在这样…落到她手里…我…我…” 他打了个寒噤，“不死也得脱层皮！小芷！” 他急切地看着夏白芷，试图抓住救命稻草，“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稳住九幽戾红！别让她到处乱说！得想办法安抚住她…”
“谁管你？！”夏白芷猛地打断他，猩红的魔瞳瞪得溜圆，气呼呼地吼道，“她要是真打上门来，老娘打不过还不能跑吗？！一个发了疯的仙尊，再加个搅屎棍九幽戾红…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又想到什么，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云涯，“不对啊！玉清瑶那女人以前那么喜欢你，死缠烂打的，你就不能…不能先想法子稳住她？哄哄她？让她别发疯？”
云涯一听，脸都绿了，头摇得像拨浪鼓：“稳？怎么稳？！她都跟你…咳，都下‘醉仙引’了！那还能稳住？！她那是因爱生恨！恨比爱深！现在知道我栽了，指不定怎么折磨我呢！我敢凑上去，她怕是能把我骨头都拆了炼丹！” 他想起那女人临走时怨毒的眼神，后颈窝都发凉。
“呸！”夏白芷不屑地啐了一口，下巴一扬，带着一种奇异的优越感，“我跟她能一样？！我下药怎么了？我下得光明正大！我那是…那是…嗯…升华我们的感情！懂不懂？！她那是下三滥！”（反正老娘就是比她强！）
她烦躁地挥挥手，像是要把这些糟心事连同那两个讨厌的女人一起扇飞：“现在管她呢！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老娘现在不爽！” 她猩红的魔瞳锁定云涯，里面翻涌着怒火、醋意，还有一种更直接的、急需发泄的躁动，“先让老娘爽一下！憋了一肚子邪火！”
云涯彻底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现在？！你还有心情爽一下？！” 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外面虚无的、仿佛随时会杀来的危机，“你不该考虑考虑我的死活吗？！想想怎么对付那两个疯女人啊！”
夏白芷根本不搭他的茬。她眼底的怒火奇异地和某种灼热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烧得更旺了。她一步上前，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压，双手直接粗暴地抓住云涯那身单薄的青灰袍子前襟！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云涯只觉得胸口一凉，整个人都懵了！他看着夏白芷近在咫尺、燃烧着欲念和怒火的魔瞳，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
（又来？！这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