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被问得哑口无言。
屏幕上的画面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索诺拉州卫戍部队先动手这件事儿是真的。
胡安的反击，至少在眼前这个战场上，看起来更像是自卫和清除毒枭武装。
“至于扣押？”
胡安走近一步，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凯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是在保护dEA探员的安全。”
“外面兵荒马乱，金特罗的杀手无孔不入。”
“想想看，如果你们离开这座堡垒，在前往其他地方的路上被伏击……dEA总部会怎么想？”
“他们会认为是我干的，还是金特罗干的？”
他拿起茶几上那份关于州长的文件和硬盘，塞到凯特手里。
“你要的证据，都在这里。”
“州长和金特罗的通话录音，调动军队的命令，还有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胡安的目光扫过屏幕，那里，加布少校正亲自带队，试图将索诺拉州的卫戍部队逼入绝境。
“第一，继续坐在这里，安全地观察，然后把这些证据，连同你看到的战场实况，一起报告给你的总部，让他们判断，索诺拉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才是那个需要被清除的毒瘤。”
“第二，”
胡安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如果你想做点什么，证明dEA不是只会写报告的官僚……我的前线指挥官正在围剿金特罗的王牌杀手，但他们很狡猾，造成了我的伤亡。”
“我可以授权你，和你的两名手下，拿起武器，加入战斗。”
“用金特罗杀手的血，来证明dEA的立场！”
凯特·米勒的心脏狂跳，她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证据，以及胡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胡安不仅用证据，更用眼前的战场和潜在的死亡威胁，将她，将dEA，彻底绑上了他的战车。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最终抬起头，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嘶哑。
“我要向总部做紧急简报，然后……”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仍在继续的战斗。
“……我需要武器。”
胡安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冰冷的弧度。
“艾丽萨，给米勒探员准备加密通讯室。然后，带她去装备室。”
他重新转向大屏幕，看着那胶着的战局，轻声自语，又像是在对凯特说。
“欢迎来到真实的墨西哥，探员。”
“在这里，报告和徽章可挡不住子弹。”
“只可惜，你的选择并没有多正确……本来我还打算让你和cIA的人聊聊呢……”
胡安说话的声音不高，仿佛是自言自语。
却让凯特·米勒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胡安那句轻飘飘的“cIA的人”像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紧绷的神经。
凯特特工猛地转身，试图用锐利的目光穿透胡安脸上那层漫不经心的伪装。
“胡安局长！”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你和cIA是什么关系？”
“关系？”
胡安一脸的莫名其妙，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和那帮搅屎棍可没什么关系……”
“准确的说，我只是保护性收容了一位试图干涉墨西哥联邦警察工作的不明身份人员。”
“鉴于他持有某种证件并携带致命武器，我们依法采取了必要措施。”
他转过身，脸上那点敷衍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审视猎物的锐利。
“至于你听到的‘cIA’……那只是他自称，具体的谁知道呢？”
“也许是毒枭集团为了搅浑水派来的冒牌货。毕竟，众所周知，cIA是禁毒的坚定盟友，怎么可能说出‘毒品是经费’这种荒谬的话？”
“你说对吧，凯特探员？”
凯特的心脏狂跳。
她自然听懂了胡安的话。
他是在说cIA涉毒？
这指控太疯狂，也太致命！
如果胡安手里真有证据……
凯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你想干什么？”
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
“用这个来威胁我？威胁美国政府？”
“威胁？”
胡安轻轻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个幼稚的词汇。
“不不不，米勒探员，你误会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可能的事实。”
“一个，或许能解释为什么索诺拉州的毒瘤如此根深蒂固，为什么像金特罗这样的渣滓能一次次逃脱制裁的事实。”
“而且，凯特探员，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你能代表的机构，就只有dEA不是吗？”
他走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凯特几乎窒息。
“你手里现在已经有索诺拉州州长勾结毒枭的证据了，这很好，但州长只是台前的小丑。”
“真正盘踞在阴影里，吸食着毒品产业链血肉的庞然大物，你不想看看它的真面目吗？”
胡安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凯特。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就像我刚才说的。”
“第一，立刻向你的总部报告你看到的一切。州长勾结毒枭的证据，以及我非法扣押你和攻击州警部队的暴行。”
“然后，dEA总部会怎么做？”
“派更多人来调查我？向墨西哥政府施压？”
“或者……直接把我列为打击目标？”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但无论哪种，结果都一样，金特罗会笑到最后，州长会被当成替罪羊抛出来。”
“而真正滋养这一切的毒根……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会继续隐藏在黑暗中，毫发无损。”
“dEA的禁毒战争？”
“呵，别闹了，不过是在给真正的食利者清理竞争对手罢了。”
凯特脸色发白，胡安的说法并非危言耸听。
dEA内部的官僚主义和与cIA之间微妙的竞争关系，她比谁都清楚。
涉及cIA的指控，大概率只会被压下。
“第二个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