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天气越来越冷,离猫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两天天气明显降温了,早上起来还能看到屋顶一层白。
这会的村子里,更热闹了,家家户户都在加固门窗,把有缝的都糊得严严实实。
张大娘正拿着木板,仔仔细细地糊着窗户缝,嘴里还念叨着:“这鬼天气,越来越冷咯,可得糊严实点,不然这一冬可不好过。”
旁边的李大爷也不闲着,正拿着锤子加固着门板,“是啊,这冬天的风跟刀子似的,不弄好点,屋里都待不住人。”
村里的孩子们也没闲着,他们在各家帮忙递着工具,时不时还打闹一番。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则结伴上山,砍些粗树枝回来,准备烧火取暖用,虽然家里都堆了两墙的柴了,但是,一个冬天那么长,不止要做饭用,还得烤火用,烧坑也得用,没人会嫌柴多,只会担心少了。
随着大家的忙碌,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做好了过冬的准备,静静等待着那漫长而又温馨的猫冬时光。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也来得猛。几场大雪一下,天地间就成了一片茫茫的雪原,往日里活蹦乱跳的田野、山林都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沉寂下来。这时候,东北农村的“猫冬”生活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猫冬”,听着就带着一股子慵懒和暖和劲儿。意思就是像猫一样,找个暖和地方,舒舒服服地待着,静待漫长寒冬过去。
天一擦黑,村里的家家户户就早早地把大门关上,窗户糊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盏昏黄的灯光,在风雪中透出一点温暖的光晕。屋子里,火炕是绝对的主角。那炕烧得热乎乎的,一坐上去,暖流顺着屁股、腰杆直往上蹿,不一会儿就浑身发烫,把外面的寒气都驱得一干二净。家家户户的炕头,总是最抢手的位置,老人们喜欢盘腿坐在那儿,抽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响,烟雾缭绕中,眯着眼睛养神。
男人们呢,忙活了大半年,这时候也终于能歇口气。有的聚在某一家,围着炕桌,炒几个自家腌的酸菜,炖个土豆块腊肉,煮上一壶热水,一家人天南地北地侃大山。从庄稼收成聊到村里村外的新鲜事,从国家大事扯到谁家的小子娶了媳妇,声音洪亮,笑声能穿透窗户纸。妇人们呢,也没闲着,把晾晒干的玉米剥出来,磨成玉米粉,可以烙饼子,或者磨成一粒一粒的,可以煮大渣粥。针线活好的妇人,则纳鞋底、做棉衣、缝缝补补。手里的针线穿梭不停,嘴里也不闲着,家长里短,絮絮叨叨,却也透着生活的烟火气和人情味。孩子们是屋里最活跃的分子,在炕上疯跑打闹,或者缠着大人讲故事,有时候也会被派去烧火、添柴,红红的灶膛映着他们冻得红扑扑的小脸。
窗外,寒风呼啸,大雪在不停地下,但这都挡不住屋里的热气腾腾。
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妇人们放下手中的活去灶屋做晚饭,做好了就端到堂屋一家人围着火坑吃。
晚饭通常是热乎乎的炖菜,一锅腊猪肉炖粉条,或者小鸡炖蘑菇,配上自家蒸的馒头、玉米饼子,吃得人心里暖洋洋的。菜要炖得烂乎,汤要喝得冒汗,这才叫舒坦。
白天,如果太阳好,雪停了,男人们会出来扫扫屋顶和院子里的雪,堆个雪人,或者聚在向阳的墙根下,晒着太阳,继续闲聊。
孩子们更是撒了欢,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打雪仗,冻得小脸蛋通红,鼻涕直流,也乐此不疲。
“皮猴,还不快进来烤火暖呼暖呼。”
“娘亲,我们再玩一会啦。”
“感冒了我抽你。”
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上演着这一幕。
苏馨宁的家里也没闲着,此刻正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灶屋里传来阵阵忙碌的声响。苏馨宁正在剁着肉馅,与此同时,北离沐宸则在一旁的案板上熟练地和着面。他的手法娴熟,面粉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被揉成了一个光滑的面团。
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准备工作就做好了,接着,便是开始包了。苏馨宁拿起一块擀好的面皮,放在手心,用勺子舀了一勺肉馅放在中间,熟练地捏起面皮,不一会儿,一个小巧玲珑的饺子就成型了。
北离瑾昭两兄妹看着她的动作,觉得有趣,便有样学样,可包出来的饺子却歪歪扭扭,像个小怪物。
苏馨宁也没笑两兄妹,反而鼓励了一句,“瑾昭瑾瑜真棒,第一次包饺子就有模有样的,再接再厉,下次能包的更漂亮。”
“是,娘亲。你的包的好好看,娘亲教教我。”
“好。”苏馨宁笑着指导他,“你看,先这样对折,然后再捏边。”在苏馨宁的耐心教导下,北离瑾瑜包的饺子逐渐有了模样。
站在旁边的北离瑾昭也跟着学,学捏了几个,就捏得有模有样的了。北离瑾昭觉得成就感满满,没想到一张小小的面皮,能装下这么多肉馅,能被他捏成一个好看的形状。
四人一边包着饺子,一边有说有笑,温馨的氛围在灶屋里弥漫开来。半个时辰过去,案板上就摆满了饺子,看着起码有七八十个。苏馨宁烧起了水,水开后,将饺子一个个下进锅里。等到饺子全部飘在水上面,就熟了,北离沐宸端来四个碗,装好放到围炉上,接着用剩下的饺子汤烫了些青菜、肥牛卷、羊肉卷、鸭肠、虾滑、鱼丸、土豆片、腐竹、豆皮,除了这些,苏馨宁还调了四份蘸料,当然了,她和北离沐宸的是辣的,两兄妹的是不辣的,如此,一顿简单又美味的晚饭就做好了。
一家人围坐在围炉旁,热气腾腾的饺子冒着香气。北离瑾瑜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汤汁溅了出来,她却顾不上烫,满脸满足地说:“娘亲,这饺子太好吃啦!”北离瑾昭也跟着点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苏馨宁笑着给大家碗里添饺子,“慢慢吃,别烫着。”北离沐宸则体贴地给每个人倒上饺子汤。
窗外,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屋内却温暖如春。大家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聊着天,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这顿简单又温馨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