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暗流与裂痕
江城，苏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苏沐雪放下手中的平板，上面显示着康泰医药股价再度暴跌的新闻，以及李总被带走调查的模糊现场照片。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站在一旁的助理陈薇轻声汇报：“小姐，康泰的几个核心供应商已经同意转向我们，渠道整合比预想的顺利。另外，李总名下部分被冻结的资产，法院那边也有了初步处置意向。”
“按计划进行。”苏沐雪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我要康泰这个名字，三个月内，在江城医药圈彻底成为历史。”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商场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李总既然敢屡次对林辰下手，就要有承受她苏沐雪怒火的觉悟。
“明白。”陈薇点头，随即又略显迟疑，“不过……小姐，我们这次动作这么大，会不会引起林家……特别是那位林浩副总的反弹？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李总和林浩之间，并非全无联系。”
苏沐雪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浩？”她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他比李总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至少在明面上，他不会为了一个弃子，现在就来跟我苏家硬碰硬。他在等，等一个更能一击致命的机会。”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我们不能等他准备好。薇薇，让我们的人，盯紧林浩和他身边那个叫阿杰的副手。我要知道他们每天见了谁，去了哪里，哪怕是最细微的异常。”
“是，小姐。”陈薇肃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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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辰瑶医馆后院，林辰专用的静室内。
林辰盘膝而坐，并未运功，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怀中玉佩传来的、比往日似乎更清晰几分的温热感。这玉佩近日来的异动愈发频繁，尤其是在他接触到与秦家古籍相关的事物，或者……当江若彤带来关于林家旧案的新消息时。
他脑海中梳理着已知的线索：玉佩，纹章，叔叔林浩，当年莫名衰败并背负医疗事故污名的林氏医馆，以及师父玄机子与秦家、林家千丝万缕的联系。所有的线头，似乎都指向了林浩。这个血缘上的叔叔，非但没有丝毫亲情，反而视他为必须铲除的威胁。
“爸，妈，当年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浩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林辰在心中无声地问着，一股沉甸甸的压力萦绕心头。认亲之路，看来并非坦途，更像是要揭开一层血淋淋的伤疤。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辰哥，是我，雨烟。”门外传来秦雨烟轻柔的声音。
林辰收敛心神：“进来。”
秦雨烟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本用丝绸小心包裹的古籍，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林辰哥，你快看！我在我家藏书阁一个废弃的箱奁底层找到了这个！”
林辰接过那本纸张泛黄、边缘有些破损的古籍，封面上是手写的《玄机札记》四个遒劲有力的毛笔字。他心中一动，翻开封皮。
里面并非系统性的医论，更像是随手记录的行医心得、疑难杂症案例以及一些零散的思绪。笔迹时而潦草，时而工整，正是师父玄机子的手笔！
“这……这是师父的笔记！”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快速翻阅着，目光在其中一页停下。那一页记载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病例，患者症状描述含糊，但玄机子却在旁边批注了一行小字：“似毒非毒，似蛊非蛊，脉象诡谲，疑与‘彼岸花’相关。林氏之劫，或源于此？”
“彼岸花？”林辰眉头紧锁，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词。而“林氏之劫”四个字，更是像一把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秦雨烟凑近，指着那行字，低声道：“我爷爷在世时，好像偶尔提过一次‘彼岸花’，说那是很久以前流传在一些隐秘圈子里的东西，非常邪门，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没细说。”
就在这时，林辰怀中的玉佩再次传来一阵明显的温热，甚至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与这札记上的记载产生了某种共鸣。
线索！至关重要的线索出现了！这本意外发现的《玄机札记》，无疑将调查指向了一个更具体，也可能更危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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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江城某高档私人俱乐部包厢内。
林浩摇晃着杯中的琥珀色威士忌，听着阿杰的汇报。
“浩哥，李总那边，基本算是完了。苏家和警方两边下手，他不可能再翻身。”阿杰语气平静，“我们按您的吩咐，之前监视林辰的人已经全部撤回来了。”
林浩“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我这个好侄子，翅膀确实是硬了。有苏家丫头和那个女警护着，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他话语平淡，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许。
“那我们接下来……”阿杰试探地问。
“接下来？”林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起一丝灼热，“让他继续风光。爬得越高，摔得才越狠。”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李总那个废物指望不上，但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另一张牌吗？”
阿杰目光一闪：“您是说……王主任？”
“王硕。”林浩纠正道，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虽然跟着李总栽了，但他在康泰这么多年，经手过的‘问题药品’和‘特殊账目’可不少。他知道太多事情，尤其是……当年林氏医馆那批‘问题药材’的源头，就是他牵的线。”
阿杰立刻明白了：“浩哥的意思是，让王硕……闭嘴？还是……”
“让他消失，太刻意了。”林浩摆摆手，眼神深邃，“找个机会，‘帮’他离开江城，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在他走之前，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康泰、关于当年那些事的证据，‘拿’过来。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我们牵扯进去的尾巴。”
他需要清理掉所有可能指向自己的潜在证据，尤其是与当年林家旧案相关的部分。王硕，就是下一个需要被“处理”的知情人。
“明白，我会安排可靠的人去做。”阿杰点头。
林浩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闭上眼，手指揉着眉心，看似疲惫，脑中却在飞速运转。他在评估，在苏沐雪和江若彤如此力保林辰的情况下，自己原先制定的计划需要做出哪些调整。直接动手的风险太大，必须借助更隐蔽、更复杂的力量。
或许，可以从林辰正在兴办的“辰瑶医馆”本身入手？一个急速扩张的机构，内部难道就真的铁板一块吗？他想起之前收到的一些关于医馆内部人员背景的零散信息，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他心底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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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辰瑶医馆刚开门不久，前厅便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自称姓赵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助理，态度强硬地要求见林辰。
“我是代表康泰医药原副总经理王硕先生来的！”赵律师声音很大，刻意让周围等待的患者和家属都能听到，“王硕先生目前因配合调查，人身自由受限，但他委托我，正式向林辰医生，以及辰瑶医馆，追讨一笔三百万的借款！这是借据复印件！”
他扬了扬手中一张纸，上面确实有签名和手印，借款方写着林辰，金额三百万，日期是两个月前。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三百万！林神医会向王硕那种人借钱？
负责前厅管理的楚瑶闻讯赶来，她看着那张所谓的“借据”，秀眉微蹙，但语气依旧温和坚定：“这位先生，我们从未听林医生提起过这笔借款。而且，这借据的真伪也有待考证。请您到内室详谈，不要影响其他患者就诊。”
“详谈？有什么好谈的！白纸黑字，还想抵赖？”赵律师不依不饶，“今天要是拿不到钱，我就向媒体曝光！大名鼎鼎的林神医，欠债不还！”
就在这时，林辰从内间走了出来，目光平静地扫过赵律师和他手中的“借据”。他甚至没有去接来看，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林辰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向王硕借过一分钱。你这借据，是伪造的。”
“伪造？你空口白牙就说伪造？”赵律师像是被踩了尾巴，“我们有专业笔迹鉴定……”
“不需要鉴定。”林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对方，“两个月前的下午，我在哪里，做了什么，见过哪些人，医馆的诊疗记录、监控，甚至一些患者都可以作证。你确定，要我把所有这些证据，连同你这张可笑的借据，一起交给警方，告你一个诽谤和诈骗未遂吗？”
赵律师被他看得心里一虚，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他没想到林辰如此强硬且自信。
“你……你吓唬谁！”
“是不是吓唬你，你心里清楚。”林辰往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赵律师和他身后的两个助理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只会显得他无能。想对付我林辰，让他拿出点真本事来。”
说完，林辰不再理会面红耳赤的赵律师，对楚瑶点了点头：“楚瑶，报警处理。就说有人涉嫌伪造证据，敲诈勒索。”
“好。”楚瑶立刻拿出手机。
赵律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恨恨地瞪了林辰一眼，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等着”，便带着人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医馆，连那张“借据”复印件都忘了拿走。
一场闹剧，看似被林辰轻松化解。
但林辰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眼神却愈发凝重。这种低劣的构陷手段，不像是林浩的风格，倒更像是李总残存势力的垂死挣扎，或者是……有人想故意搅浑水，试探他的反应？
他转身走回内室，经过正在药柜前忙碌的实习抓药员孙小宇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孙小宇似乎被刚才的喧闹吓到了，手一抖，差点打翻称药的戥子，低着头不敢看林辰。
林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孙小宇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眼神闪烁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只是动作比平时僵硬了许多。
林辰回到静室，重新拿起那本《玄机札记》，目光落在“彼岸花”和“林氏之劫”那几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