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凌风对空间的使用也更谨慎了。他不再白天进空间,而是等到夜里家人都睡熟了才进去;空间里收获的粮食,也全部储存好,每次只拿出少量磨成粉,混在野菜糊糊里;就连灵泉水,也只敢在做饭时滴一两滴,确保家人身体慢慢改善,却不会显得“太异常”。
凌强那边,依旧保持着“沉默”。他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宅看书,偶尔去村头跟人聊天,也从不提三房的事。但凌风总能感觉到,凌强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三房的菜地和院门上——那目光里没有凌勇的贪婪,却有更深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三房的“威胁”。
这天晚上,凌风再次进入忙碌。微光下,角落里的粮袋堆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清香。他摸了摸身边的麻袋,心里踏实了些——只要这些粮食在,就算凌勇再怎么试探,就算天旱再严重,三房也能安稳度过。
从空间出来,窗外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凌风望着远处老宅的方向,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凌勇的试探、凌强的审视,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干旱,都在预示着,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持续的高温干旱,终于引发了村里的矛盾。村西头的老井水位越来越低,每天排队打水的人从天亮排到天黑,偶尔还会因为“谁多打了半桶”“谁插队”吵起来。大队部不得不下了死规定:按户定量取水,每户每天只能打两桶,由生产队的人看着,多一桶都不行。
水成了最金贵的东西,村民们连洗脸水都舍不得倒,要留着浇菜。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房屋后那片菜地,却依旧绿油油的,番茄秧子挺拔,黄瓜藤蔓翠绿,跟周围村民家“蔫巴巴”的菜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凭啥他们家菜地浇得这么水灵?咱们喝口水都得省着!”
“就是!肯定是偷摸多打了水!或者找到了啥秘密水源!”
“不行,得去找大队长说理去!不能让他们家吃独食!”
这些议论声,像野草似的在村里蔓延。凌风知道,这背后肯定有赵桂芹和凌勇的影子——他们没从三房捞到好处,就想借村民的手,给三房施压。
果然,这天傍晚,凌风刚从后山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家院门口,为首的是几个平日里跟赵桂芹走得近的妇人,其中就有村东头的胖婶。王福满也在,皱着眉,脸色严肃,显然是被村民拉来“评理”的。
“建国家的!出来!”胖婶叉着腰,声音尖利,“你们家这菜地是咋回事?大家都缺水,就你们家菜长得这么好!水从哪来的?是不是偷着多打了水?”
李秀娥吓得躲在凌建国身后,脸色发白。凌建国急得额头冒汗,嘴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反复说:“没……没有,我们没偷水……”
“没偷水?那菜咋长得这么好?总不能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吧!”胖婶不依不饶,往前凑了一步,指着菜地,“你看这番茄,叶子都油亮!我们家的番茄,叶子都黄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们就去公社告你!”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附和:“就是!说清楚!”“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凌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先对王福满鞠了一躬,语气恭敬:“福满叔,您来了。这事正好,我也想跟您和大伙儿说说,省得大家误会。”
他转向那群村民,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带着点“大家终于问了”的坦然。他弯腰走进菜地,从垄沟里抓起一把土,摊开在手心,递到众人面前:“各位婶子、叔伯,你们看看这土!干得都快成粉了,裂缝能塞进手指头!我们要是真有多余的水,能浇菜吗?肯定先紧着人喝啊!”
众人凑过来一看,那土确实干燥得很,一捏就碎,菜地周围的土地也龟裂得厉害,根本不像浇过很多水的样子。胖婶愣了一下,又不服气地说:“那……那菜咋长得这么好?总不能是你家菜天生就比别人家的强吧!”
凌风笑了笑,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婶子,您说对了一半——菜长得好,确实不是水的功劳,是肥的功劳。我爹以前跟村里的老把式学过一手沤肥的法子,用烂树叶、杂草、河泥,再加上点灶灰,一层一层堆起来,沤上三四个月,就能沤出又黑又臭的肥来。这肥劲儿足,还特别保墒,埋在菜根底下,就算天旱,也能锁住水分,菜叶子就不容易蔫。”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院角的一个土堆——那是他特意弄的“沤肥堆”,上面盖着杂草,看起来黑乎乎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你们看,那就是我爹沤的肥,臭得很,我们都不敢靠近。为了这点菜,我爹每天天不亮就去捡树叶、挖河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凌建国在一旁赶紧点头,配合着说:“是……是累,不过能让家里人多吃口菜,值……”他说得真诚,脸上的皱纹里还带着点疲惫,让村民们更信了几分。
王福满走过去,扒开沤肥堆看了看,确实是黑乎乎的肥土,还带着点臭味。他点点头,对村民们说:“建国这沤肥法子,我倒是听说过,叫‘草木河泥肥’,确实保墒。建国家不容易,为了这点菜,下了不少苦功。大家要是觉得这法子好用,等建国这茬肥沤好了,可以匀点给你们试试,不过得拿点东西换——人家辛苦沤出来的,不能白要。”
王福满这话一出口,就定了调子。那些来找茬的村民,原本就是被煽动的,现在听说是“苦功”和“特殊肥法”,又知道要“换”才能拿到肥,顿时没了劲头。胖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妇人拉了拉胳膊——再闹下去,就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是我们误会了。”
“建国哥真是能干,这么辛苦。”
“以后要是有肥,我拿点玉米换!”
村民们纷纷改口,说着客气话,渐渐散了。胖婶也没脸再留,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凌风看着村民们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他转头对王福满说:“谢谢福满叔,要是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王福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们没做错,是有些人瞎起哄。以后有啥困难,跟叔说。”说完,也走了。
躲在远处一棵大树后的凌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原本以为,这次能借村民的手,让三房出个丑,说不定还能逼出点“秘密”,没想到又被凌风化解了,还落了个“能吃苦”的好名声。他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也只能转身回了老宅。
回到家,李秀娥拉着凌风的手,后怕地说:“小风,幸好有你,不然今天这事,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妈,没事了。”凌风安慰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天旱还会持续,矛盾还会有,我们得尽快找到新的水源,不然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去深山里找水。只有找到新的水源,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才能让三房在接下来的干旱中,真正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