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兮蹲下身,指尖轻轻刮了刮景念禾软乎乎的小脸蛋,指腹蹭过她细腻的婴儿肌,温柔的哄诱:“念禾,叫念昔姐姐。”
小团子攥着衣角,指节都透着婴儿特有的粉嫩,圆溜溜的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怯生生地望着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景念昔,奶音含混又黏糊,带着点刚学说话的生疏:“念……姐姐。”
“真乖。”景兮笑着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发丝蓬松得像团棉花,“今天你和念昔姐姐一起玩好不好?母亲、娘亲还有你姨母姨娘要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景念禾立刻仰起小脸,小眉头皱成一团,鼻尖微微翕动,奶声奶气地追问:“去哪?”
宋清韵走过来,弯腰替她理了理歪掉的锦缎衣领,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去做大人该做的事呀,小孩子可做不了。等我们回来,给你带蜜渍金橘、桂花糕,还有你最爱的奶黄包。”
这话瞬间勾住了小团子的心思,她咽了咽口水,立刻迈着晃晃悠悠的小短腿,像只笨拙的小鸭子似的,跑到景念昔面前。
小心翼翼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姐姐……玩。”
景念昔侧过头,先看向景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眨了眨,声音软乎乎的:“母亲。”
景杼笑着点头:“去罢,好生照看妹妹,不许欺负她。”
她又转回头望向苏砚卿,小模样带着点依赖,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娘亲。”
苏砚卿蹲下身,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念昔乖,今天陪着念禾妹妹玩,我们忙完就回来接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景念禾拉着她的手晃得更急了,眼里满是期待,小身子还轻轻蹦了蹦:“玩……念姐姐。”
景念昔收回目光,对着小团子轻轻“嗯”了一声,小手悄悄回握了一下她的掌心,指尖软软的,带着点温热。
景兮转头吩咐一旁候着的侍女:“晚夏,她俩交给你和梓姐姐,仔细照看,别让她们跑远了,也别磕着碰着。”
晚夏躬身应道:“是,公主放心,奴婢定当尽心。”
众人目送着两个孩子被侍女牵往后院,小短腿迈得欢快,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雕花月洞门后,才转身登车离府,一路往码头而去。
登船时,湖面的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拂得人神清气爽。
船上风清日朗,湖面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青山如黛,倒映在水中,随着波纹轻轻晃动。
景杼揽着苏砚卿的腰,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长舒一口气笑道:“终于能和你俩过回清净的四人世界了,平日里被孩子们缠得脚不沾地。”
宋清韵挨着景兮坐下,指尖轻点船舷,冰凉的木质触感传来,眼底藏着笑意:“也就这一年能好好珍惜了,明日起,可就得把孩子们都带上了,往后想这样自在,怕是难了。”
苏砚卿靠在景杼肩头,拿起绣着兰草的帕子轻轻扇着风,语气带着点慵懒的催促:“别磨叽了,酒楼定的老位置,临窗能看湖景,去晚了可就被人占了。”
景兮握住宋清韵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轻声接话:“还记得第一年我们四个来这儿,你和景杼还为了抢一壶新酿的梅子酒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谁,如今倒成了最疼彼此的一对,真是世事难料。”
四人围坐临窗小桌,桌上很快摆满了佳肴,琥珀色的米酒盛在白瓷杯中,散发着清甜的香气,糖醋鱼的酸甜、酱鸭的醇厚、时蔬的清爽,香气交织在一起,引人垂涎。
景兮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感慨道:“真是没想到,第一年来这儿,你俩还是不打不相识的冤家;第二年,我和清韵姐姐成了亲,砚卿也怀了念昔,那时还总担心照顾不好孩子;第三年忙着照顾小家伙们,日夜操劳,没能来成;今年,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小宝贝,念昔懂事,念禾黏人,倒也热闹。”
景杼端起酒杯,与景兮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笑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咱们都成了为人母的模样,想当初,我们还都是些不知愁滋味的少女呢。”
苏砚卿喝了口米酒,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眼神里带着点怀念:“还是以前自在,想和景杼出去玩便能即刻动身,游山玩水,无牵无挂,如今心里总记挂着家里的小丫头,走哪儿都不踏实。”
宋清韵立刻接话:“那有什么难的?你要是想和景杼出去,就把念昔交给我和景兮,正好让她给念禾作伴。念禾那孩子,最喜欢黏着念昔了,俩孩子一起玩,也省得孤单。只是别去太久,孩子们年纪小,离了母亲会想的,到时候哭起来,可有得哄。”
景兮点头附和,指尖轻轻拍了拍宋清韵的手背:“是啊,念禾也喜欢黏着念昔,俩孩子作伴正好,我们照看也放心。平日里念禾总念叨着‘念姐姐’,有念昔在,她也乖得很。”
景杼看向苏砚卿,语气满是宠溺:“娘子若是想去,我便陪你四处走走,去城郊的别院住几日也好,去江南看烟雨也罢,孩子们有她俩照看,定然稳妥。”
苏砚卿夹了口菜,眼底带着笑意,脸颊因米酒泛起淡淡的红晕:“考虑考虑,等过些日子天暖了,倒想和你去城郊的别院住上几日,那儿的桃花开得正好,也清静。”
四人边吃边聊,说着过往的趣事,聊着孩子们的糗事,笑声顺着湖面飘远,难得享受到这般自在惬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