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债务?”苏浅月瞬间从刚才的窘迫中惊醒,警惕地看着洛无涯,像只竖起耳朵的小兔子。刚才那点暧昧旖旎的气氛瞬间被“债务”这两个字冲得烟消云散。
“圣子,咱们不是刚说好,下次团队行动抵扣吗?”她试图提醒他之前的“胡萝卜政策”。
洛无涯在桌边重新坐下,姿态闲适,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苏浅月的心尖上。
“团队行动,收益不定,风险未知。”他语气平淡地分析,“三成半债务,若仅靠此,恐遥遥无期。”
苏浅月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圣子您的意思是?”
洛无涯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月白法衣上,流云般的银线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整个人清丽了不少。
“或许,”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可以考虑另一种偿还方式。”
另一种方式?苏浅月眼睛一亮!难道是要她帮忙炼丹?炼器?还是有什么独家秘术传授?她就知道这债主浑身是宝!
她立刻凑近两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圣子您尽管吩咐!只要是能还债,上刀山下火海,我苏浅月绝不皱一下眉头!”(才怪)
洛无涯看着她那副“我什么都愿意干”的积极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玩味。
“无需上刀山,”他语气依旧平稳,“只需……跟在我身边即可。”
苏浅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跟、跟在您身边?” 这算什么还债方式?当挂件吗?
“嗯。”洛无涯颔首,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身边,正好缺一个处理杂务的……侍从。”
侍、侍从?!
苏浅月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给您当侍从?!” 她可是清水宗大师姐(虽然是着名的穷鬼大师姐)!给人当侍从?!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圣子!这、这不太合适吧?”她试图挣扎,“我这个人毛手毛脚的,万一打碎了您什么宝贝,那不是债务越还越多了吗?”
“无妨,”洛无涯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语气淡然,“损坏物品,照价赔偿,计入债务。”
苏浅月:“……” 这是铁了心要让她当跟班啊!
“那……当侍从,怎么算工钱……啊不,是抵扣债务?”她抓住核心问题。
“每日,抵半块下品灵石。”洛无涯报出一个数字。
“半块下品灵石?!”苏浅月差点跳起来,“圣子!您这比黑心矿主还黑啊!我随便去秘境摸个尸……啊不是,是清理个战场,都不止这个数!”
看着她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样子,洛无涯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哦?”他微微挑眉,“那苏姑娘是选择继续独自探索秘境,承担未知风险,缓慢偿还债务?还是选择……一份稳定、安全,且能‘近距离’学习的机会?”
他特意加重了“近距离”三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苏浅月瞬间噎住。
独自探索秘境?风险确实大,这次要不是有他在,光厉千绝那关她就够呛。稳定安全?跟着他确实安全,还能蹭吃蹭喝(?)。近距离学习?这倒是个诱惑,能近距离观察金丹大佬的日常,说不定真能学到点什么……而且,万一他心情好,手指缝里漏点东西出来,都够她消化好久……
她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权衡利弊。
跟着债主,虽然工钱低,但包吃住(?)、包安全、有潜在福利!自己单干,虽然可能暴富,但也可能暴毙!
这么一算……好像……当侍从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债务玉简在自己手里,哪天不爽了,撂挑子不干……好像也不行,打不过他……
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纠结,时而咬牙,最后露出一副“豁出去了”的壮烈表情,洛无涯知道,鱼儿上钩了。
“如何?”他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
苏浅月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重重一拍大腿(没敢拍桌子,怕赔钱):“行!侍从就侍从!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
“说。”
“第一,我只负责处理‘杂务’,端茶倒水铺床叠被那种!卖艺不卖身!”她竖起一根手指,义正辞严。
洛无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第二,工作时间……呃,服务期限得有个说法吧?总不能让我当一辈子侍从吧?”她竖起第二根手指。
“债务还清,或我认为无需你再跟随为止。”洛无涯给出条件。
苏浅月琢磨了一下,虽然有点模糊,但总算有个盼头。“第三!”她竖起第三根手指,眼睛亮得惊人,“既然是侍从,那您偶尔指点一下我的修行,或者给点不要的边角料、用旧的符笔之类的……不过分吧?这叫员工福利!”
洛无涯看着她那副精打细算、恨不得把他兜裆布都算计进去的小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越短促,如同玉石相击,听得苏浅月耳根一麻。
“可。”他止住笑,恢复了清冷,但眼底那抹未散的笑意,却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成交!”苏浅月生怕他反悔,立刻拍板,随即又想起什么,搓着手,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那……老板,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谈谈今天的‘工作内容’和……‘餐补’问题了?”
洛无涯:“……” 他突然觉得,这个“侍从”,或许会比想象中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