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用你管。”苏向侧身避开柳让尘伸来的手,指尖已经开始掐动灵魔期的聚焰印诀,丹田内刚稳定不久的魔能再次躁动起来,暗金色的微光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渗,“我再说最后一遍,要么教我凝焰之法,要么别挡着我。”
柳让尘看着他眼底那股近乎偏执的狠劲,气极反笑:“你是不是真以为修罗族的身体是铁打的?开魔期冲脉,潜魔期淬骨,你连口气都没喘,现在经脉里的魔能还在相互冲撞,肉身更是处于崩裂边缘,你拿什么去凝修罗焰?”
他上前一步,强行扣住苏向掐诀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他眉头皱得更紧,这是魔能即将失控的征兆。
“今天你必须歇,没有商量的余地。灵魔期的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放开!”苏向猛地甩动手腕,试图挣脱柳让尘的钳制,可对方的力道远超他的预期,指尖的魔能顺着他的经脉往里探,开始压制他体内躁动的力量,“柳让尘,你别逼我动手!”
“我是在救你!你以为修罗焰是什么?那是杀伐之力的具象化,一旦凝聚失败,魔焰会顺着你的经脉倒灌,到时候别说修为,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有数!”
柳让尘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没了耐心。这疯子眼里只有突破,根本看不到眼前的生死危机。
“既然你非要逼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柳让尘的眼神一冷,“我本不想用这种方式,但你再闹下去,只会毁了自己。”
苏向正全神贯注地压制体内躁动的魔能,根本没注意到柳让尘的动作。直到那缕银色魔能快碰到眉心时,他才骤然察觉,想要躲闪却为时已晚。
银色魔能如同轻巧的羽毛,轻轻落在他的眉心,化作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识海蔓延开来。
“你……你干什么?”
苏向的眼神顿时变得涣散,体内的魔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再也无法调动。他想抬手推开柳让尘,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柳让尘托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语气无奈:“没什么,只是让你睡一觉,好好休息。等你醒了,就会明白,我不是在拦着你,是在救你。”
苏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靠在柳让尘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苏向,再次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将人放在密室中央的石床上,看着对方即使昏睡,眉头依旧紧紧皱着,笑了笑,“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嘴硬。”
说完,他抬手在苏向周身布下一道结界,结界上流转的符文与聚魔阵的黑光相互呼应,将周围的魔能转化为温和的能量,缓缓渗入苏向的体内,修复他受损的经脉和肉身。
他知道苏向急于变强的原因,洛城一行,这家伙差点被人类功法反噬,加上从前经历的种种和身世的冲击,让他对弱小产生了极致的恐惧。可这份急切,偏偏最容易让他走弯路。
柳让尘心里盘算着,按照苏向的体质,至少要睡上三天才能彻底恢复。这三天里,他得把灵魔期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尤其是凝焰需要的【焚天草】还得回一趟魔界才能弄到。
刚推开密室厚重的石门,一股混杂着灵力波动与金属碰撞的喧嚣便扑面而来。他银白的长发在身后微晃,眉峰轻蹙,这动静不像苏家日常演练,倒像是有人在庄园里动了手。
快步穿过覆着藤蔓的回廊,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停住脚步。苏家庄园的演武场上,早已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百余号身着月白锦袍的修士正与苏家护卫厮杀,那些修士个个身姿挺拔,衣袂翻飞间带着几分仙气飘飘的出尘感,可手中法器却招招狠辣,剑光与术法光芒在阳光下交织成刺眼的杀网,连演武场边缘的白玉栏杆都被劈出了几道深痕。
而在战圈中央,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各自为战。龙画远手中长剑挽出凌厉的剑花,每一次劈砍都能逼退两名锦袍修士,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苏温言,还不忘抽空侧身挡下一道朝他袭来的术法,动作干脆利落。
被她护在身后的苏温言手中鞭子缠住一名修士的脚踝,使劲一拽让对方失去平衡,紧接着鞭子末梢寒光一闪,直接将人抽倒在地。
陈一凡的骂声混在厮杀里格外醒目,他攥着军刀左劈右砍,皮衣和脸上溅满了血渍:“妈的!穿得人模狗样,下手倒挺黑!”
他摸了一把脸,转身拽住往前凑的苏阳,“拖油瓶!谁他妈让你出来添乱的?赶紧给老子滚回去!”
“陈哥!我能打!你看我也能揍他们!”苏阳攥着根木棍,眼睛盯着不远处一个正准备偷袭苏家护卫的锦袍修士。那修士手里捏着道淡金色的术法,眼看就要拍在护卫后心。
苏阳瞅准时机,快步往前冲,木棍被他抡得呼呼作响,带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憨劲,直朝着那修士后背砸去。
周围几个苏家护卫都替他捏了把汗,这锦袍修士看着就是个狠人,真要动起手,苏阳这小身板哪扛得住?
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所有人都愣了愣。那锦袍修士像是背后长了眼似的,在木棍快砸到身上时,猛地侧身,轻松避开了苏阳的攻击。
“砰——!”
木棍抡空砸在地上,震得苏阳虎口发麻,连人都跟着晃了晃。
更气人的是,那修士躲开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偷袭他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只嗡嗡叫的蚊子。
“嘿!你老小子看不起谁呢!”
苏阳被这无视彻底惹毛了,拔腿就追。他跑得急,差点被地上的石子绊倒,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嘴里还不忘嚷嚷:“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