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自由墟市，各显神通
天阙城东南角，有一片占地极广的区域，被称为“自由墟市”。此地不受万宝楼直接管辖，只需缴纳少量灵石，任何修士皆可在此租赁摊位，出售或交换自身物品。这里是淘宝者和捡漏者的天堂，也是骗子与阴谋家的乐园，龙蛇混杂，充满了机遇与风险。
林风与石猛二人踏入墟市，喧嚣的声浪立刻扑面而来。不同于外面街道的井然有序，这里显得杂乱而充满活力。无数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地上铺块布就是一个摊位，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沾着泥土的“上古法器”（多半是赝品），到灵气微弱的“千年灵草”（可能刚催熟），再到各种稀奇古怪、连摊主自己都说不清用途的矿石、骨片、残卷，应有尽有。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鉴定真伪的争执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药味、矿粉味、妖兽的腥膻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墟市气息。
“嘿，这地方够劲儿！”石猛双眼放光，他性子直，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好好逛逛。
林风则相对冷静，他的目标明确：尽快将身上用不上的物品脱手，换取灵石。他神识扫过，很快锁定了一片相对“高端”的区域，那里的摊位更大，摆放的物品灵光也明显强出一截，往来修士的修为也普遍更高。
他找了个空位，缴纳灵石，取出一块素色阵布铺开。然后，他并未像其他摊主那样吆喝，只是静静地盘膝坐下，手一挥，十几件物品便出现在了阵布之上。
这些物品大多得自以往的对手或遗迹探索，对他已无大用，但每一件都颇为不凡：
一柄寒气森森的幽蓝色飞剑，乃是当年七杀殿一名元婴长老的佩剑，品质极佳；
几瓶适合元婴期修士增进修为的灵丹；
数种炼制高阶法宝的辅助灵材，如“庚金之精”、“万年温玉”；
甚至还有两枚记载着偏门神通、但威力不俗的玉简。
这些物品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修士的目光。能拿出这等货色的，卖家本身定然不简单。很快，便有人上前询价。
林风言简意赅，给出的价格公道，但拒绝还价。他需要快速变现。凭借物品过硬的质量和合理的价格，不到一个时辰，大部分物品便已顺利售出，换回了将近十五万上品灵石，加上他自身的积蓄和宗门支持，他手头可动用的上品灵石已接近四十万。
但距离星核残片的起拍价，仍有巨大差距。
就在林风准备收起最后两件物品离开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道友这几块‘空冥石’品质不错，不知可否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交换？”
林风抬头，只见摊位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着灰色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修士。此人气息内敛，以林风化神期的神识，竟一时难以看透其具体修为，只觉得如雾里看花，深不可测。他手中正拿着林风摊位上最后几块银灰色、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矿石，正是炼制储物法器的主材“空冥石”。
“以物易物？”林风心中微动，并未立刻拒绝，“那要看道友拿出何物了。”
灰袍人也不多言，袖袍一拂，三件物品出现在林风面前。
第一件，是一截枯黄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藤蔓，但仔细看去，藤蔓表面有着极其复杂的天然木纹，隐隐构成某种玄奥的符文。
第二件，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却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奇异金属。
第三件，则是一个残破的青铜罗盘，只有巴掌大小，表面锈迹斑斑，中心指针已然断裂，但残留的些许纹路却给林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此乃‘法则雷击木’的残枝，虽已失去大部分灵性，但其上残留的一丝雷霆法则真意，对参悟雷系神通或有裨益。”灰袍人指着那截枯黄藤蔓，声音平淡无波，“这块是‘暗星铁’，炼制隐匿、破法类法宝的极品材料。至于这罗盘……乃是一古物，功用不明，但材质特殊，或许内藏乾坤。”
林风的目光扫过前两物，虽然珍贵，但并非他急需。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残破青铜罗盘上时，识海深处，那幅得自葬星渊的残破星域古图，竟然再次微微震颤了一下！虽然波动极其微弱，但确确实实产生了感应！
这罗盘，与那星域古图有关联？！
林风心中掀起波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沉吟片刻，指向那暗星铁和青铜罗盘：“这两件，换我所有空冥石，如何？”
灰袍人兜帽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
交易完成，灰袍人收起空冥石，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林风拿起那块暗星铁和青铜罗盘，仔细感应。暗星铁入手冰凉沉重，是难得的顶级灵材。而青铜罗盘……除了那丝微弱的、与星域古图同源的感应外，他暂时也看不出其他神异，但其材质确实古老非凡。
“算是个意外之喜。”林风将两物收起，正准备去寻找石猛汇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和石猛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放你娘的屁！这分明就是一块‘龙血金刚石’，你当老子不识货？想用一块‘赤焰精铜’就换走？做梦！”
林风眉头一皱，立刻赶了过去。
只见石猛正站在一个摊位前，满脸怒容，手中紧紧攥着一块鸽卵大小、通体暗红、隐有龙纹光华流转的矿石。而他对面，则站着三个面色不善的修士，为首一人三角眼，留着两撇鼠须，修为在元婴中期，另外两人则是金丹巅峰。
那鼠须修士阴恻恻地笑道：“这位道友，话可不能乱说。你这石头，明明就是赤焰精铜品相好些罢了，我看与你有缘，才愿意用这块上好的‘玄冰铁’与你交换，你莫要不识抬举。”
他手中拿着一块散发着寒气的白色金属，品质确实不错，但价值远不能与石猛手中的龙血金刚石相比。这分明是看石猛像个“粗人”，想要强行捡漏，甚至可说是明抢了。
周围围了不少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无人出声。墟市规矩松散，这种纠纷时有发生。
“你！”石猛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嘴笨，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是死死攥着矿石。
林风面无表情地走到石猛身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鼠须修士：“我师兄说了，不换。”
鼠须修士见林风气度不凡，修为他看不透，心中微微一凛，但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依旧强横道：“你又是谁？墟市规矩，价高者得，或者以物易物，我出价了，你们不换，是看不起我‘黑鼠’吗？”
他报出名号，周围有些人顿时露出忌惮之色，显然这“黑鼠”在墟市有些恶名。
林风懒得与他废话，直接释放出一丝化神期的威压。
如同无形的山岳骤然降临，那鼠须修士“黑鼠”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脸色瞬间煞白，蹬蹬蹬连退数步，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化……化神前辈？！”黑鼠声音都变了调，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山野村夫的壮汉，背后竟然站着一位化神修士！
“滚。”林风只吐出一个字。
“是是是！晚辈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这就滚，这就滚！”黑鼠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带着两个跟班连滚爬爬地挤开人群跑了，连那块玄冰铁都忘了拿。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噤若寒蝉，看向林风和石猛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呸！什么玩意儿！”石猛朝着黑鼠逃跑的方向啐了一口，随即挠头对林风笑道：“还是师弟你厉害，一句话就吓跑了他。”
林风摇摇头：“师兄，财不露白，在这种地方，需更加小心。”他看了一眼石猛手中的龙血金刚石，“此物确实珍贵，对你炼体大有裨益，收好吧。”
石猛嘿嘿一笑，珍重地将矿石收起。
经过这番小风波，两人也无心再逛，便离开了自由墟市。
回到下榻的客栈，林风布下禁制，再次拿出那块残破的青铜罗盘，与识海中的星域古图仔细对照、感应。
“这罗盘上的部分残缺纹路，似乎与古图上标注‘陨神海’区域附近的某些星辰轨迹隐隐契合……难道，这是一个小范围的、用于在特定星域导航的辅助法器？”林风若有所思。若真如此，此物对他未来的星域之行，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将罗盘收起，又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灵石。加上刚刚售卖所得，共计三十八万上品灵石。距离星核残片的起拍价八十万，还差一半多。
“看来，只能在拍卖会上见机行事了。若灵石不够……”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或许，只能用那件东西来抵押了。”
他手中，还有一张底牌——那截净化后的虚空神木主干。此物价值，绝对远超星核残片。但此物关乎星舟炼制，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愿动用。
就在他沉思之际，客栈窗外，一道极其隐晦的传音符穿过禁制，悄无声息地落在他面前。
林风神识一扫，符箓中只有一句简短的话：
“星核之争，恐生变故，小心‘暗星’。”
没有落款，但传音符上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与那灰袍人类似的缥缈气息。
林风瞳孔微缩，捏碎了传音符。
暗星……是暗星阁吗？他们竟然也来到了天阙城？是为了星核残片，还是……冲着他来的？
拍卖会尚未开始，无形的硝烟却已弥漫开来。林风感觉到，一张看不见的网，似乎正在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