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扬帆入海,初识汪洋
“破浪号”是一艘三桅帆船,木质船体饱经风霜却依旧坚固,在岳镇寰派人秘密加固后,更显沉稳。当岳凌渊一行人趁着夜色抵达那个隐蔽的小渔港时,咸腥而自由的海风瞬间包裹了他们,与山中清冽的空气截然不同。
登船,起锚,升帆。
巨大的白色帆布在熟练水手(由那四名略通航海的护卫队员担任)的操作下缓缓升起,捕捉着微弱但持续的离岸风。船身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开始缓缓移动,划开墨蓝色的平静海面,将陆地的轮廓渐渐抛在身后。
除了那四名护卫队员和曾在外行走的几人,包括岳凌渊在内的大部分栖凤村子弟,都是第一次真正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上。那种放眼望去皆是水天一色的壮阔,与脚踏实地的感觉迥然不同,令人心生敬畏,也隐隐有些不安。
最初的航行还算顺利。天空湛蓝,海鸥盘旋,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碎金万点。
慕容晴捧着古老的星图和海图,结合着司南(指南针)和观察日月星辰,不断修正着航向。她的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与这片天地达成了某种神秘的沟通。
司徒婉则迅速适应了新环境,她组织人手熟悉船上的各项设施,分配警戒班次,制定应对突发情况的预案,将陆地上的严谨作风带到了海上。
苏九儿似乎对大海格外适应,她甚至能凭借一些老水手才懂的谚语,预测短期的天气变化,其丰富的江湖阅历在此刻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岳凌渊则默默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转。他发觉,在这远离陆地、元气构成似乎有所不同的大海上,他的玄水之魄变得更加活跃、敏锐,仿佛能与脚下深邃的海洋产生一丝微弱的共鸣。
第二幕:风浪洗礼,各显其能
然而,大海的脾气永远不会一直温顺。
出发后的第五日,天色骤变。铅灰色的乌云如同沉重的幕布从天边急速推进,海风变得狂躁,卷起层层白头的浪涌。原本温顺的“破浪号”开始剧烈地颠簸摇晃,如同一片被巨人攥在手中玩弄的叶子。
“是风暴!快!降半帆!固定好所有物品!”一名经验最老的护卫队员嘶声大喊,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断断续续。
巨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地砸在甲板上,冰冷的海水四处漫溢。船只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桅杆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几名初次航海的年轻族人面色惨白,强烈的晕眩感和呕吐欲让他们几乎站立不稳。
“稳住!”岳凌渊低喝一声,体内玄水之魄的力量悄然运转,一股柔和而坚韧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强行对抗风浪,而是如同水母般顺应着船的起伏, subtly 安抚着周围紊乱的水汽和同伴们恐慌的情绪。他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湿滑的甲板上,协助水手们固定缆绳。
司徒婉临危不乱,指挥着还能行动的人用绳索将彼此连接,防止有人被甩出船舱。她甚至冒险爬上摇晃的主桅,帮助水手处理被狂风纠缠的帆索,身手矫健得如同海燕。
慕容晴紧紧抱住装有星图玉简的木匣,靠在船舱壁旁,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以巫女的方式祈求风浪平息,或是感知着风暴中蕴含的天地之力,寻找一线生机。
苏九儿则不知从哪里摸出几片姜片,塞给晕船最厉害的几人含在口中,又拿出一种特制的药油,涂抹在他们的太阳穴上,缓解着他们的痛苦。她自己也脸色发白,却依旧强撑着笑容鼓励大家:“别怕别怕,老娘……本姑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很快就过去!”
风雨如怒,雷霆交加。整整两个时辰,“破浪号”都在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搏斗。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浑身湿透,但没有人退缩。在这生死一线的考验中,队伍悄然发生着变化,彼此的信任与依赖在风雨的洗礼中变得更加牢固。
终于,如同它来时一样突然,风暴毫无征兆地停止了。乌云散开,夕阳的金辉刺破云层,将海面染成一片壮丽的橙红。劫后余生的众人瘫坐在甲板上,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却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三幕:星夜迷途,暗影随行
风暴过后,航行恢复了平静。但慕容晴的脸色却日渐凝重。
夜晚,她站在船头,仰望着璀璨的星河,又比对着手中的古老星图,眉头紧锁。
“晴儿,怎么了?”岳凌渊走到她身边。
“凌渊,有些不对劲。”慕容晴指着星图上的几处标记,“按照星象和海图推算,我们此刻应该已经接近一片标注有特殊洋流的区域,但你看……”她指向四周茫茫无际、看似毫无变化的海面,“没有任何迹象。而且,这几夜的星辰方位,与我推算的似乎存在细微的偏差。”
“是风暴让我们偏离了航线?”岳凌渊问道。
“不全是。”慕容晴摇头,“风暴的影响我已经考虑进去了。这种感觉……更像是这片海域本身就在‘移动’,或者说,存在着某种干扰正常方位感知的力量。古籍中记载,‘归墟之眼’附近海域时空紊乱,常现海市蜃楼,航行其上,易入迷途……我们,可能已经接近目标海域的边缘了,但也因此,失去了明确的指引。”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失去了准确的导航,在这茫茫大海上,他们就像无头苍蝇。
与此同时,负责了望的司徒婉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右后方,极远的海平线上,有一个黑点,已经跟随我们两天了。”司徒婉眼神锐利,“速度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距离。风暴时它消失了,但现在又出现了。不像是商船,更不像是渔船。”
岳凌渊运足目力望去,果然在夕阳的余晖中,看到了一个几乎与海天融为一体的微小影子。
是敌是友?
东瀛“胧月”?还是神秘的“青鸟会”?亦或是……这片神秘海域本身存在的其他势力?
一种无形的压力,取代了刚刚褪去的风暴带来的紧张,悄然笼罩在“破浪号”上空。前路迷惘,后有追兵,他们这艘孤帆,真正陷入了未知的危局之中。
第四幕:异象初现,希望微光
就在众人因迷失方向和不明跟踪者而忧心忡忡时,守夜的一名年轻族人发出了惊异的低呼。
“快看!海里!那是什么光?!”
众人闻声冲到船舷边。只见幽深的海水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片柔和而梦幻的蓝色光晕。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随着海流的涌动,勾勒出蜿蜒流转的奇异图案,美得令人窒息。
“是‘蓝眼泪’?”有人猜测。
“不像……这光更凝聚,更有规律……”慕容晴凝神感受着,忽然,她怀中的星图玉简微微发热,散发出微弱的共鸣般的荧光。
“是了!”她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古籍有载,‘循星辉而至,见幽蓝之径蜿蜒,乃近归墟之引’!这海下的蓝光,或许不是生物,而是……龙脉逸散之力在海洋中的显化!它在为我们指引方向!”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那海下的蓝色光径开始缓缓移动,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流淌。
希望,在这迷途与危机的时刻,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燃起。
岳凌渊看着那神秘而美丽的蓝色光径,又望了望远方那个如影随形的黑点,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调整航向,跟上蓝光!”他沉声下令。
无论前方是通往希望的路径,还是更深的陷阱,他们都已没有退路。
“破浪号”微微调整船头,追随着海面下那蜿蜒的蓝色指引,向着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东方海域,毅然前行。而那远方的黑点,也仿佛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开始稍稍加快了速度。
沧海孤帆,命运的航向,在这一刻被神秘的蓝光与不明的追兵共同牵引,驶向不可预测的远方。
(第七十章 完)
---
下章预告:《幽蓝迷径》
追随着神秘的海底蓝光,“破浪号”将驶向何方?这光芒究竟是希望的指引,还是致命的陷阱?远方追踪者的身份即将揭晓,是“胧月”的炮舰,还是“青鸟会”的奇术之舟?亦或是……这片海域古老的原住民?新的盟友与敌人,即将在这片与世隔绝的舞台上登场!而“归墟之眼”的真正面目,也将在迷雾中逐渐清晰!敬请期待第七十一章——《幽蓝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