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广袤稻田之上,璀璨的誓言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闪耀着希望与美好的光芒;而在晒谷场内,村民们欢声笑语,那声音如同清脆的银铃,在温暖的空气中回荡,交织成一幅无比温暖祥和的画卷。然而,这美好的一切,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痛了某个隐匿在黑暗角落、已然一无所有的灵魂。这个灵魂的主人,正被无尽的绝望和仇恨所吞噬,在黑暗中徘徊,等待着复仇的时机。
高程,使用了装病的策略获得了从拘留所出来治疗的机会。随后他便乘人不备逃出了省城,如今的他已然是穷途末路。指使纵火的铁证,就像一颗无法摆脱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内部审计暴露的巨额贪腐,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他曾经积累的所有财富和声誉;媒体揭露的十年黑幕,更是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丑事公之于众,让他成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一桩桩,一件件,早已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让他陷入了绝境。所以他不甘失败,犹如困兽一般要做最后的抵抗!
此时,警方正在全力以赴地搜捕他。然而,文渊集团崩塌带来的巨额债务和法律责任,如同高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昔日的“伙伴”,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共同谋取利益的人,如今却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连他试图联系海外转移的最后渠道,也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悄然掐断,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逃脱的可能。
绝望、愤怒,以及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巨大不甘,如同三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最后的理智。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和绝望,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希望。
当他通过秘密渠道,得知云岭村正在举办热闹非凡的丰收庆典,得知黎曼卿与顾泽楷在万众瞩目下互许终身,那幸福美满的场景如同甜蜜的毒药,刺痛了他的神经。那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名为“体面”的弦,彻底崩断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仿佛有一团熊熊的怒火在胸膛中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他高程要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甚至可能丢掉性命?凭什么黎曼卿那个贱人,在毁了他的一切之后,还能获得事业的成功和感情的圆满?还有那个顾泽楷,一个穷酸教授,凭什么能站在她的身边,享受胜利的果实?”
高程在心中怒吼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极致的嫉妒和毁灭欲,如同毒焰般吞噬了他,让他的理智彻底丧失。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黎曼卿最在乎什么?她在乎涅盘,在乎那些泥腿子村民,现在,似乎更在乎那个姓顾的了……
一个疯狂而恶毒的计划,在他扭曲的心中迅速成形。这个计划如同一个邪恶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逐渐成长为一棵罪恶的大树。
丰收节后的第二天下午,阳光依旧明媚,但顾泽楷的心中却有着一丝急切。因为他要回省农大处理一些紧急的学术事务,于是独自驾车离开了云岭村。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被高程派出的眼线紧紧盯上,那些眼线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
在通往省城的一条相对偏僻的岔路上,周围的环境十分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顾泽楷的车突然被两辆无牌面包车前后逼停。几个蒙面壮汉迅速从车上跳下,他们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手中拿着凶器。他们强行撬开车门,动作十分粗暴。其中一个壮汉用沾有迷药的手帕捂住顾泽楷的口鼻,顾泽楷只感觉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鼻子,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几个壮汉迅速将他拖入其中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不久后,黎曼卿接到了高程打来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但那个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嘶哑的声音,她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黎曼卿,”
高程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
“想见你的顾教授最后一面吗?”
高程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恶意。
黎曼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高程,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依然坚定。
“你说我要干什么?”
高程在电话那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最后的了断。听着,你一个人,带上你手里所有关于我和文渊集团的‘证据’原件,到城西郊区的‘永昌废旧仓库’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让我发现你报警,或者带了其他人……你就等着给顾泽楷收尸吧!我会把他一块一块地还给你!”
高程的语气中是残忍的威胁!
不等黎曼卿回应,高程直接挂断了电话。
威胁,赤裸裸的、歇斯底里的威胁!黎曼卿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她毫不怀疑高程此刻的疯狂,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泽楷在他手里,危在旦夕!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泽楷可能遭遇危险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没有丝毫犹豫,黎曼卿立刻行动起来。她首先找到了李晓峰和陈朗,以最简短的语言说明了情况。她的声音虽然急促,但却十分清晰。
“绝对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李晓峰急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我必须去!”
黎曼卿眼神决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勇气:
“泽楷在他手里!高程已经疯了,我不能拿泽楷的性命冒险!”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十分有力。
陈朗相对冷静:
“黎总,您可以去,但我们必须通知警方,还有赵总那边!高程这是最后的疯狂,必须趁此机会将他绳之以法!”
陈朗的语气中透露出理性的分析。
黎曼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好!通知警方和霆轩,但让他们务必隐蔽,没有我的信号,绝对不能轻举妄动!高程很警惕,一旦被他发现,泽楷就危险了!”
她深知高程的谨慎和狡猾,不能打草惊蛇。
她迅速回到老宅,将一些关键证据的复印件和几个备用U盘(并非全部核心原件)装进一个文件袋。她不能真的把全部底牌交给高程,那只会让所有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但她需要一些“筹码”来周旋,确保顾泽楷的安全。她仔细地挑选着证据,心中充满了纠结和无奈。
她没有告诉任何村民,只对张建军和周翠花含糊地说有急事需要立刻去省城一趟。然后,她独自驾驶着合作社那辆半旧的皮卡车,向着高程指定的废弃仓库驶去。皮卡车在道路上行驶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就像此时黎曼卿内心的忐忑。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调集精干特警,由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带队,悄无声息地向城西郊区合围。赵霆轩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和人脉,调派了一组可靠的安保人员,配合警方行动,在外围布下天罗地网。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解救顾泽楷,将高程绳之以法。
“永昌废旧仓库”位于荒凉的城郊结合部,锈蚀的厂门半开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光线昏暗,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黎曼卿将车停在仓库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拿着文件袋,独自走了进去。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
仓库深处,顾泽楷被绑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头发凌乱,西装上沾满了灰尘,但他眼神依旧清明坚定,看到黎曼卿独自前来,他焦急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黎曼卿的担忧和对高程的愤怒。
高程就站在顾泽楷身边,他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脏旧外套,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顾泽楷的颈动脉旁。他死死地盯着黎曼卿,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钩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犹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你终于来了!”
高程嘶哑地笑着:
“东西带来了吗?”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黎曼卿将文件袋扔到他脚前:
“放了顾教授,这些都是你的。”
她的声音虽然坚定,但却带着一丝颤抖。
高程用脚踢了踢文件袋,并没有去捡,而是阴冷地盯着黎曼卿:
“黎曼卿,你以为你赢了?啊?你看看你现在,为了个男人,不还是得乖乖听我的话?”
高程的语气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高程,收手吧!”
黎曼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外面全是警察,你跑不掉的。现在放开顾教授,主动投案,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她试图劝说高程放弃抵抗。
“宽大处理?哈哈哈!”
高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状若癫狂:
“我完了!我早就完了!都是因为你!黎曼卿!要不是你,我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高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绝望。
他越说越激动,匕首在顾泽楷的脖颈上压出了一道血痕。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死在你面前!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高程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愤怒。
说着,他眼中凶光毕露,举起匕首,竟真的要向顾泽楷的胸口刺去!
“不要——!”
黎曼卿失声惊呼,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从一堆废弃的纸箱后窜出,如同猎豹般扑向高程,用自己的身体,狠狠撞开了高程持刀的手臂!是秦风!他不知何时,竟然也潜入了这个仓库!
“噗嗤——”
匕首偏离了方向,但还是深深地扎入了秦风的侧腹!秦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踉跄着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程和黎曼卿都愣住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秦风的身上,一时间忘记了周围的危险。
“小风?!”
黎曼卿心脏骤停,骇然失色。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高程看清是秦风,更是暴怒:
“你这个叛徒!吃里扒外的畜生!我连你一起杀!”
高程的情绪完全失控,他拔出匕首,状若疯狂地又要向倒在地上的秦风刺去!
“砰——!”
就在此时,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早已埋伏在外的特警如同神兵天降,强光手电和激光瞄准器的红点瞬间锁定了高程!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警察!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威严的喝令声响彻仓库。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高程身体一僵,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枪口,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黎曼卿,眼中是无穷无尽的怨恨和绝望,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
“黎曼卿!我输了!但我就是死,也要在下面等着看你不得好死!”
特警迅速上前,干净利落地制服了疯狂挣扎咒骂的高程,给他戴上了手铐。高程被押解着,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怨恨。
黎曼卿却顾不上去看高程的下场,她扑到秦风身边,颤抖着手捂住他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哭着喊道:
“小风!小风!坚持住!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秦风的脸上。
顾泽楷也被警方解救下来,他撕掉嘴上的胶带,立刻上前帮忙按压伤口,他的脸色同样苍白,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他的双手不停地按压着伤口,试图止血。
秦风躺在黎曼卿的怀里,脸色因失血而迅速变得灰白,呼吸急促而微弱。他看着母亲焦急痛苦的脸,努力扯出一个极其艰难、却带着释然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母亲的爱和安慰。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沾满血迹的手,将一个染血的微型U盘,塞到了黎曼卿的手中。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
“妈……所有……原始证据……备份……都在这里……对不……”
那个“起”字尚未出口,他的手便无力地垂落下去,眼睛缓缓闭上,陷入了深度昏迷。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仿佛失去了生机。
“小风——!”
黎曼卿紧紧握住那枚尚带着儿子体温和鲜血的U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支撑。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将秦风抬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仓库内,高程被特警押解着,经过黎曼卿身边时,他依旧用那双充满血丝和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直到被强行押上警车。他的眼神中仍然是无尽的仇恨。
一场疯狂的绑架闹剧,以高程的彻底覆灭和秦风的生死未卜而告终。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埃,黎曼卿抱着那枚染血的U盘,瘫坐在地上,望着仓库门外闪烁的警灯和远去的救护车,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胜利的代价,竟是如此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