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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宅院的后楼底下,跟人说:“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阳光从天井的上方斜斜地照射下来,在后楼底下的临天井半腰墙的内侧,留下了一块很大的光影。光影黄黄地铺在地上,给人以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光影的后面是一张八仙桌。桌子底下正有几只鸡在觅食。鸡的羽毛黄黄的,是常见的那种母鸡,不是羽毛红红的公鸡。我站在临天井的石阶上,突然听到头顶的二楼木窗开启,我抬头望去,见开启的木窗后慢慢探出一个头发蓬乱的骷髅来。在我正吃惊的当口,那骷髅竟对我咧嘴而笑。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飞快地窜出宅院的后侧门去……

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我竟在梦中跟人说梦。梦中的情形如此逼真,让我每次回忆起便毛骨悚然。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一段真实的场景在我的记忆深处被翻寻了出来,投射在了梦境中。

宅院的天井和后楼底下的灶间,一直是我幼年时玩耍的地方,那个灶间,是几家通用的灶间。后楼的底下,除了正式间隔成的那间地板间,和临时间隔出来的那间供做冥具的长白胡须老人居住外,其余的,基本上都成了灶间。

后楼的那架靠墙的长木梯下堆放着柴草。有稻草,也有桑枝条。桑枝条里总是有虫,将桑枝条蛀成一小段一小段的。鸡们很喜欢这种淡黄色的虫子,但是虫子总是躲在一小段一小段的桑枝条里面,在外面留下一小堆一小堆的淡黄色的木屑,像是在挑逗鸡们似的。鸡们常常会一边像啄木鸟似的死劲啄那段藏有虫子的小木段,一边赌气地用它的爪子划拉着小木段,但往往劳而无功。虫子躲在木段中,根本连头也不探出来。

用这种虫子做鱼饵是最好的,可惜将它弄出来太麻烦了。得备一把削铅笔的小刀,要用作鱼饵时,得取出装在兜里的小木段,竖直在石板上,把小刀架在木段的截面上,用砖轻敲刀背,将木段劈开。敲刀背时,力用得太小,木段劈不开;力用得太大,木段倒是劈开了,里面的虫子也被削成烂泥了。

最好的方法是:将刀背敲没在木段上,然后,一手捏着木段,另一手用力拗小刀,让木段自然劈开。这时,从劈开的木段中滚落的虫子,或者依旧镶嵌在半爿洞孔中的虫子,毫发无损。只需将它挂在渔钩上,它的尾部还在蠕动着,对鱼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夏日的天井,也是姐和邻家女孩欢声笑语的地方。女孩子们银铃一般的笑声,常常惊得正觅食的母鸡们一愣一愣的,姐和邻家的女孩特别喜欢在天井里洗她们长长的头发。那时的洗头发,没有现在那么讲究护发。光是洗发的用品,开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系列,又是除屑,又是控油的。但是,效果似乎都没有广告中喧染的那么神奇。

那时的洗发,似乎连肥皂都不用。小镇及周围的农村,家家户户的自留蔬菜地大多用槿条扦插成了间隔。槿条枝特别容易成活,甚至比柳枝更容易扦插。槿条枝扦插了做篱笆,第一年便会冒出绿油油的芽叶;第二年便会抽枝发棵;第三年便成了一堵墨绿色的篱笆墙。好在槿条不像柳枝,会长成粗壮的树干。它只靠繁密的枝丫承担起人们赋于它的责任。槿条扦插后的第三年,便会开出淡紫色的喇叭花。花心是一蓬细长的像针一般的黄蕊。每一根的蕊上,都顶着一个像油菜籽一般大小的黄球。微风拂过槿丛,黄色的花粉会飘飘洒洒地撒落下来。

姐和邻家的女孩每一次洗头前,都会让我跟着去帮她们采摘槿叶。在那时,用槿叶汁做洗发液是最实在的。将采摘来的槿叶,放在清水中洗净捞去。再换一盆清水,将洗净了的槿叶放入清水中反复揉搓,槿叶中的绿汁便会将清水染成翠绿色。掏一握水在手中,水滑滑的,从指缝间沥去,像油一般地清亮和润滑。用翠绿色的水洗头发,头发干燥后,油光水亮,且带有一股好闻的清香。

一起去采摘槿叶时,采槿叶的任务是我的;姐和邻家的女孩,忙着采那些淡紫色的喇叭花。采摘够了槿叶后,我也会去采来一朵喇叭花,将花瓣从花蒂上掰落。花瓣脱离花蒂时,花蒂上会留下一蓬细细白白的花蕊。我会常常吹着这蓬花蕊玩。

姐和邻家的女孩之所以把采摘槿叶的任务交给我,是因为我摘槿叶的经验比较老到。我不会专在那一个地方采。而是挑槿叶特别茂密的地方,采用间疏的方法采摘。而且我会挑选既不老也不嫩的槿叶采。被我采摘过槿叶的篱笆墙上,丝毫不会留下槿叶巳被采摘过的痕迹。木槿篱笆上不会出现一处一处绿叶特别稀少的地方,像被狗啃了似的,使篱笆的绿墙失去匀称的雅致。

在姐和邻家的女孩洗头时,我会殷勤地在一旁伺候着。……(此处略去367字)因为,那时,常常会听到姐和邻家女孩急咻咻的叫声:

“你把水倒到哪儿去了!”或者是:

“这水淋下来怎么老是一抖一抖的?”

我要么一不小心将水淋上了她们的衣领;要么手抖得不能让水顺利地浇在她们的头上。

……(此处略去146字)

我还常常盼望着姐喊我去帮她们采摘槿叶。那时的我,头脑中似乎充满了矛盾,希望姐她们每天洗头发;在采摘槿叶中充满了期待;在帮她们用清水淋头时,告诫自己再不能偷看,但眼神总在情不自禁中瞟了过去;看到了之后,既怦然心动又深深地懊悔。真所谓百感交集,莫衷一是;姐和邻家女孩在让我帮助淋水时,一直头低着,宽大的衣领垂着。她们都闭着眼,哪里能察觉我不老实的眼神,和与此带来的内心矛盾和纠结。

但是,这样的景遇,显然激发了我内心对女孩子们的好奇。在学校里,我的目光会常常在女孩子们的胸前逗留。这种逗留是下意识的。并不指望透过衣衫看到什么。尤其是衣衫单薄的夏天。但是,同班的女生。似乎依旧和男生们一样,平平的胸脯,没有任何隆起或凸出的迹象。于是我得出了结论,女生一定得等上了初中之后,才能真正成为女人。

姐和邻家的女孩不都是初中生吗?结论便是从她们身上得来的。中学近在一田之隔,原本在我心中充满了神秘的中学,又在我内心增添了一份神秘,这可是能常让我怦然心动的神秘哦!

那时,我对周边发生的一切,已从好奇增加了疑问。在春天时,父亲把两只屁股粘着屁股的蛾,叫做“交尾”。说交尾了之后,雌蛾便会产卵了,为什么蛾子交了尾后才会产卵,而母鸡并没有与公鸡“交尾”,母鸡也生蛋了呢?公鸡踏在母鸡身上,小镇人称之为“踏雄”。我家没有养公鸡,但我家的母鸡照样很勤快地产蛋;那么,鸭子呢?为什么母鸭与母鸭之间,也会相互“踏雄”呢?父亲说:

“那不是‘踏雄’,那是母鸭间在放蛋肠。”

母鸭的蛋肠是要靠别的一只母鸭来帮助放的吗?如果不帮助放好蛋肠。母鸭肚中的蛋就生不出来吗?而且,“交尾”和“踏雄”又是什么意思呢?这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这又是一些只能闷在自己的肚子里,而不可以随便启齿问别人的问题。这是一些需要自己慢慢领悟的问题。但是,那时的我,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清楚这些问题的。这些问题,在我印象中,都是朦朦胧胧的,都是不确切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我无法将我幼年时看到的那些情景与那时的我碰到的这些问题有机结合起来,我甚至连想都不会去想,更不要说,产生什么联想了。

在小学高年级教室的东端,有一个围墙。围墙内有几棵大柳树,柳树的内侧,是一块小小的菜地。这块菜地应该是专供老师的。小学生在学校不开伙食。中午都回家吃饭。在读的小学生都是小镇上和邻近村坊上的孩子。用不着住校或中午在学校搭伙。在那几棵大柳树下,每年的夏季,都有泥猴从土中钻出来。泥猴在土中得待七年,才能钻出泥土,蜕变而成为蝉。

据说,蝉卵入土后,生长的速度非常缓慢。我一直不知道,在泥土中生存了七年的蝉的前身是一种叫什么名称的生物?譬如云南大丽蝴蝶泉边的蝴蝶,在蜕变为蝴蝶之前,是松树林中的松毛虫;番薯地里奇形怪状的大青虫,蜕变之后,成了大青蝶;蚕宝宝蜕变之后成了蛾子;而那只美丽的大黑蝴蝶,一直被喻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大花黑蝴蝶,是老榆树上的黑色长毛虫兑变的。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神奇,越丑陋,越遭人厌恶的毛毛虫,蜕变之后,恰恰是最遭人喜爱和最美丽的蝴蝶。大概中国文化中被自诩为正统的道家,最推崇的修得正果,就是羽化成仙。便是从丑陋的毛毛虫羽化成美丽的蝴蝶中悟出的道理。丑陋的前身并不可怕,只要能忍受得了蜕变之苦,便能得到美丽的后世。

在柳树的枝叶上,我常常能看到蝉兑挂在那儿随风飘荡。一开始,我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拿在手中轻飘飘的,纯粹是一个空壳。

“确实是一个空壳。”老师告诉我,“在树上叫个不停的蝉,便是从这个空壳中钻出来的。蝉壳还是一味中药。可以入中药配伍。”

老师只说了蝉兑是一味中药,却对它能能治什么病语焉不详。估计也只是在中药方里做一个配角,不可能被当作君药用。老师又告诉我,蝉卵得在土中藏身七年,才能蜕变成蝉;至于蝉卵在土中叫什么生物,七年中它主要靠什么存活?老师仍是语焉不详。也许是老师也确实不知道,只能行“语焉不详”之计了。

语焉不详总比乱说一气好。乱说一气会误人之弟,也有违师道尊严。害人又不利己的事,老师当然不会做。“语焉不详”却不同,它起到了点拨的作用,主要的内容,还得靠学生自己去慢慢参悟。参悟透了,老师有点拨之功;参悟不透,那自然是学生天生愚鲁,顽愚不化。与老师一点儿干系也没有。真是善莫大焉。

但是,在那时的我耳中,老师的点拨还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我在柳树下的草地上不断翻找,希望能找到泥猴将出洞的蛛丝马迹。功夫总归不负有心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天,终于让我在草地边上,靠近柳树老根的那儿发现了一个小洞。洞很小,与平常看见的蚂蚁洞不差上下,只是蚂蚁洞旁常常推有碎土屑,而这个洞却没有。洞口也不光滑,像是从里面掏出的这个洞口。

这个洞口确实是土中的泥猴自己掏出来的。它正急着要出洞呢!我只用一根细树枝在洞口轻轻一掏,洞四周的泥土便坍了下去,一只泥猴正头朝上,举着它的那双大爪奋力朝上爬呢。我赶紧一把轻抓泥猴,掏出口袋中的白纸,草草地将它包了,将它放在课桌的抽屉里。我不敢将它放在书包里,怕书包里的书把它压扁了。铅笔盒太薄,放入泥猴,盒盖根本无法合上。

放学了,我将纸包着的泥猴抓在手中,别人以为我抓着一个纸团呢!哪里知道我手中抓得是一个即将变身的泥猴!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兴奋。泥猴也是聪明,它被包在纸中居然一动不动。大概它已经习惯了被团在黑暗中了吧!

回到家后,我立即找出那只放蟋蟀的瓦罐,将泥猴放入瓦罐中。我觉得将泥猴放进瓦罐比放在纸板箱中合适。瓦罐触手的感觉也是冰凉的,与泥洞中差不多。纸板箱就不同了,万一泥猴不适应环境的改变,不肯兑变了怎么办?

到了晚上,我发现泥猴开始不安分起来,它在瓦罐中慢慢地爬着,几次想爬上瓦罐壁,太滑,它爬不上去。我看着它着急想爬上去的样子,干脆将它捉在窗台上。它伏在那儿先是一动不动,后来,终于辨清了方向,掉转身子,朝窗框这边缓慢爬来。我不知道它要爬去哪里?只好任由着它。它慢慢地爬上了窗框,也许窗框是木质的,让它找到了感觉。它缓慢地沿着窗框爬,那双大爪一板一眼,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样子。

终于,它爬到了窗轴那儿。它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到底是绕过窗轴朝前爬,还是沿着窗轴朝上爬?最后,它终于下了决心。它举起了像镰刀一般的那双大爪,奋力朝上爬去。朝上爬显然比朝前爬辛苦了许多。它爬的速度更慢了。在爬上木窗近两尺的地方,它终于停了下来。

我一直不出声地观察着它,看它停了下来,我好奇地凑近了看。只见它的后背上慢慢裂开了一条缝。缝起先很细,几乎看不见。很细的缝正被它慢慢弓起的背撑开。缝越来越大,缝中的背越来越隆起。从裂开的缝中,可以看到它弓起的背是白色的。我正暗暗吃惊,树上的蝉都是黑色的,或是灰色的,或是有浅绿的条纹的。

黑色的这种蝉,体形最大,小镇上的人都叫它“老钳”;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被叫做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那对大爪像一对老虎钳吗?这倒是比较形象的叫法了;灰色的那种蝉,小镇的人都叫它“知了”,因为它一直“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也不知它到底知晓了些什么?有浅绿条纹的蝉最小,小镇的人都叫它“麦奇”。也许是因为它的叫声只是一个单音字,“奇……”。用新割的麦管,制成的麦笛,也只能吹出这样的单音,把它叫做“麦奇”,也算是名至实归了。今天,在我家居然诞生了一只白色的蝉,这不是奇迹嘛。

它弓出壳的背越来越大,终于,它的头从裂开的缝中探了出来。才出壳的头也是白色的。它的那双凸出的眼睛也是白色的。它又努力地从壳中伸出一只大爪。大爪虽然也是白色的,但大爪上的锯齿白白的清晰可见。一会儿,它的另一只大爪也挣脱了壳的束缚,奋力探了出来。壳上的那对大爪却依旧牢牢地抓在木窗上。它努力地举起那对白大爪探向壳上面的木窗。它的那双白大爪终于搭在了木窗上。这时,它白白的身子竟渐渐变成湖绿色。湖绿色的蝉同样不曾见过,我心中仍是十分惊奇。

它那对搭上了木窗的大爪终于开始用力了。只见它努力收紧大爪,身子竟从壳中慢慢被拔了出来。在身子被拔出了一半的时候,它先举起一只大爪,伸向上面的木窗,待抓稳后,又举起了另外的大爪,搭上更上面的木窗。如此这般地慢慢朝上拔动着它的身子,终于,它的整个身子脱离了蝉壳。才出壳的双翅也是白色的,只是被折叠在一起,慢慢才施展开。施展开后的双翅,像是薄薄的乔其纱,里面经络分明。此时的蝉除了双翅是白色的外,通体呈湖绿色,实在鲜嫩得十分可爱。

从壳中钻出的过程十分漫长和艰辛。这份艰辛似乎让它用尽了力气。它趴在壳上面的窗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喘息。但我听不见它的呼吸声,也看不见它因呼吸而带来的身子的律动。我能看得见的,只是它的身子正慢慢地从湖绿色变成蓝色。它的双翅,正慢慢由白色变得透明。哦,如果是一只通体蓝色的蝉也不错,很别致呵,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喜。

蝉爬在那儿仍是一动不动。既不朝上爬,也不朝下爬;更没有想要飞的意思。我的心中虽然充满了好奇,但我不敢伸手去碰它。也许,它正在做着美梦,蜕变了之后的它,毕竟已脱离了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洞,来到了这个充满了五光十色的世界。呈现在它面前的一切是陌生的,也是美丽的。阳光是热烈的,红花是鲜明的,树叶是和顺的,雨露是甘美的,它能不对这一切充满了憧憬吗?尽管此时尚在黑夜,窗外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见。

我可不敢去搅了它的美梦。我默默地看着它,心中正如此遐想着,它的全身颜色竟又发生了变化:这通体的蓝色竟渐渐地转黄变褐又慢慢地黑了起来。双翅已完全成了透明的了,双翅中的经络也跟着慢慢变成细细的褐黑色。我几乎是失望了,这不是与寻常的“老钳”无异了嘛。我不由得用手指去碰了它一下。谁知它十分地不愿意让我碰。才轻轻地点了它一下,它便振翅飞走了。只听到振翅的声音,它一声不吭地走了。

在黑漆漆的夜里,也不知它会飞去哪里?木窗上只留下那只蝉兑,依旧默默无声地趴在那儿。后来,每当我想起看蝉兑的整个过程,看到它那么吃力地朝前爬动的每一步,我就会常常无端地想,平日里,看到蝉兑挂在长长的柳枝上,这泥猴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呢?爬在这么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它该花多大的力气啊。

遭遇了蝉兑的这幕,让我对生命的诠释似乎更加糊涂了。我真不知道,我身体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究竟源于何处?它是因何而来的。它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是如此地陌生,但又如此地让我留恋?

我由此会常常想起,人到了老年时,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状态呢?像后楼底下的那位做冥具的老人,白须飘拂?或像天井上那扇窗户中探头的老人?状如骷髅,头发蓬松,让人望之毛骨悚然?幼年时的印象,已深刻在我的记忆深处。那一次吓得实在太惨了,以至于父母再不敢当我面说起此事。

据说,那一次我被吓得窜出宅院的后侧门外半天不敢回家。父母找到我时,我仍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母亲后来好说歹说,总算让我明白,那是住在楼上的婆婆,一直生病呢,所以才瘦成这个样子。父母后来拿了面镜子,上后楼找到了那个婆婆,让她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责怪她不该如此吓得孩子不敢回家。

其实,细想起来,那个婆婆原本也没有什么错,她在病床上躺得久了,很久没有听到孩子在天井里的笑声了。受了孩子笑声的感染,她才探出头来,朝我咧嘴一笑的。原本是表示友好的,却将我吓得魂飞魄散,所以,这世上的事,有许多真的说不清。愿望是善良的,结果常常是邪恶的。也许,这善良和这邪恶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不同的,只是人们看问题的角度而已。

我不知道,在姐和邻家女孩洗头时,我不老实的眼神总是偷偷溜去她们的胸脯,是人性中的善良呢?还是人性中的邪恶?那么,让我内心与此产生的那一份矛盾和纠结呢?是善良的表现还是邪恶的表现?我是彻底地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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