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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临在一间房屋的顶上。这是一幢铺着黑色土瓦的房屋。风很大,我看见我跟前的竹稍被风吹得朝一边倒去。有许多鸟停歇在竹枝上,却停的四平八稳。我似乎觉得很诧异,不明白这些鸟为什么不被惊飞?有人举着枪在向那些鸟瞄准,我使劲朝鸟儿挥手,希望它们尽快飞走。但是它们对我却不理不睬,我很着急,急的直跺脚,脚下的屋脊居然给我跺出了一个很大的洞。我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脚下的这个大洞,里面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屋子内有什么东西。但是,突然有一股灰色的雾冒了上来。随雾冒上来的,居然是一张人脸,很薄的一片,更像是一张脸皮。这张脸皮是活的,它很快朝我的脸上贴了过来,我飞退了好多步,它却紧追不舍,边朝我贴过来,边朝我张开了血红的大嘴,大嘴内居然犬牙交错,吓得我朝房下掉了下去……

这个地方最大的特色,便是房前屋后都栽种着桃树、梨树。每年的春天,桃红梨白,迎接着清明节的到来。春天的田间,已是一派生机盎然。麦苗已成一片绿色;大豆已有十来公分高;油菜的枝叶已经展开。这是给大豆的最后一次锄草和松土了。我仍跟着一班妇女在大田里锄草。

风从田野上掠来,带来了浓浓的暖意。站在田畈里望村庄里的农家,户户都被桃红映照,屋后竹园的青翠映衬着屋前的一片一片云蒸霞蔚,真的是美丽非凡。我柱着锄把看的有些痴了。边上的那两位是小浜对岸农家的一对堂姐妹,一位朝我痴痴的发笑,笑得我有些尴尬。我问:

“你笑什么?”

她说:“街上人总是有些怪,你在看什么呢?看的两眼都直了。”

我说:“这桃花开的真美啊!”

另一位说:“这有什么,每年都是这样的。”

我说:“怎么你们没有感觉这很美吗?你们看,翠竹映衬着桃红,天空是纯碧色的,你们家的墙是白色的,你们就像是生活在仙境呢!”

这两姐妹相视一笑。那一位说:

“还仙境呢,每天在田间干活!”

另一位说:“是啊,没有一天是空闲的,我们哪有空心思去想这些呀。”

我说:“你们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那一位说:“我们是生就乡下人的命,哪里会有福!”

另一位说:“天天能看到桃花,就算是有福了呀!这福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

我不禁有些语塞。看来,我的那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是有些过了。于是我赶紧转移了话题,有些卖弄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笑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我知道,此时吟这首诗,与刚才的话题,简直是风马牛无不相及。好在诗中有‘桃花’两字,也算是稍带着应景吧。诗果然将她们给唬住了,那一位说:

“怪不得来插队的,都叫知识青年呢!一开口就会念诗。”

另一位轻声问她的同伴,他刚才是在念诗吗?这是什么意思呀?她的同伴笑道,你应该问他啊,怎么反倒问我。我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呀?那一位说:

“我叫爱情”;

另一位说:“我叫茶花。”

“还有叫爱情的呀!”我脱口笑道。

“哪里!不是你说的那个字,是弹琴的琴!”那一位纠正说。脸居然有些红了。

“茶花这个名字取得真好!”我恭维道,“人如其名!”

另一位叫茶花的女孩确实长得很漂亮,典型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一对秀目。我不禁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在我的注视下,她的脸红了起来。我赶紧又吟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那一位竟然拂然不悦了;另一位显然感觉到了同伴的不悦,悄声说道:

“他是说你价格更高呢!”

那一位说:“什么价格更高,他是说,都要抛掉呢!”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这首诗似乎又不太说的清楚,我怎么跟她们解释呢?跟她们讲裴多菲?讲生命?讲爱情?讲自由?讲得到与舍弃?坦率的说,对这些,我自己都模糊得很呢,哪里是我能说得清楚的。那一位说,我有些热呢!我得回家一趟!另一位说,他念了一首诗,你就生气呀!那一位白了同伴一眼,放下手中的锄头便是了。

我瞟了一眼远去的身影问:“她怎么了?”

另一位说:“没事的,她就是小心眼儿。可是你为什么刚才说,要抛弃她呢?”

我愣住了,半响才说:“我哪里说她了,我是说爱情!是男女之间的那一份情爱!这是一首外国诗人的诗。外国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她哦了一声,脸色又绯红起来,说:“你们街上人跟我们乡下人总归是不同的,街上人迟早会抛弃乡下人。”

“你在说什么呢!”我说“我现在可是和你一样也是乡下人,再说你见过哪个街上人抛弃乡下人了?”

小镇的男青年有几个确实要了附近农村的姑娘为妻,但是并没有听说谁离婚了哦,我又接着说道:

“你听谁说的呀?”

“反正他们都这样说的”她说。

“别胡说八道”我说,“可能是乡下人看不起街上人吧?你看像我,干农活,什么都不像,挣的工分可能跟你差不多!”

“那倒也是哦。”她很诚实,“不过慢慢地,你不是什么都会干了吗?你是有文化的人,肯定知道外面好多事情!”她的脸上很是羡慕。

“想知道外面的世界,订一份报纸,多看一些书就可以了。”我说。

“我不认识字呢!”她说。

“你没有读过书吗?”我问。

“只读了小学,家里便不让我读了,说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读书也没有用。”她脸红红的,看了看我。

“这读书跟嫁人有什么关系?”我说,“嫁人难道不需要文化吗?”

“在我们这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说,“家里有钱,得先考虑我哥哥他们读书,怎么可能轮到我。”

“你读过小学,应该已经有些基础了,你可以自学啊!”我说。

“自学?”她瞪大了眼睛,随即摇了摇头说,“不行的,哪里有时间,家里的家务事都得女人做的呢。”

“你如果下决心要自学的话,我倒可以辅导你!”我有些自告奋勇。

“不行的,”她连连摇头,“让家里人知道我去找你,还不是要给他们骂死!”

“为什么要骂你呢?”我很奇怪,“要学习是好事啊,难道你家里人会反对你学习吗?”

“不是的,你不懂的。”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当、当、当!”收工的钟声敲响了!远处却传来了孩子们的叫声:

“呵!呵!这个女孩不要脸!”

一个男孩儿在直着喉咙喊,一群小孩儿在跟着起哄:

“不要脸!”

“不要脸!”

“碰到知青使劲粘!”

“使劲粘!”

“使劲粘!”

“送上一对肉包子!”

“肉包子!”

“肉包子!”

“味道不好不要钱!”

“不要钱!”

“不要钱!”

这群小孩儿虽然处在下风,春风从东南方吹来。但是孩子们的叫声,还是很清晰地传了过来。我很奇怪,怎么突然冒起了这么一群小孩子?是谁教他们喊这些话的呀?我身边正准备与我一起收工的女孩突然脸色绯红,顿时恼怒起来,拿着锄头,就朝孩子们冲去。

小孩儿惊叫着一哄而散,她回首朝我露齿一笑,脸已经涨得通红。我朝她微微摇摇头,我想跟她说,不要跟这些小孩一般见识,你越是当回事,小孩们必定越发来劲。我还没有开口,逃散的孩子,又零零落落的喊了起来。声势当然已无法与刚才的整齐划一相比。女孩折过身子,跑去田里捡土坷垃,掮着的锄头抡了过来,差一点撞在我头上。她却浑然不觉。

土坷垃朝其中一个大一些的孩子砸去。这么远的距离,当然无法砸中那个男孩儿,男孩儿却依旧夸张着跳脚逃开。笑声远远地传来,显然孩子们觉得好玩得很,女孩儿回头瞧我笑笑,翘着浑圆的屁股,顺势跑去,很快折进了那条紫槿条扦插成的弄堂里。我知道,篱笆围着的这个菜园子后面,就是她的家。她回家了,这令我怅然若失。

我仍然顺着路走,走近她家的篱笆时,我看见她正在菜园后面的那棵桃树底下,正痴痴的看着我。她的脸与盛开的桃花几成一色,当我的目光,正与她的目光相对时,她朝我嫣然一笑。这可真是人面桃花笑映红。我不禁有些呆了,我的发愣,在她的目光中,显然觉得有些可笑。只见她的牙齿白白地一闪,便扭头一跳一跳的跑进了大门。

不见了她的身影,我才醒悟过来。我心虚的朝西北侧看看,幸好没有人看到我刚才的那一副傻样。我感觉我心跳的厉害,是因为她的笑容,让我怦然心动,还是刚才那些小孩儿的叫喊让我产生了遐想?很快我感觉我的面颊烫了起来,显然我脸红的厉害,我赶紧悄悄的溜走。

那一天傍晚,晚饭后我去河埠洗碗,她也正在对岸她家屋后的河埠上洗刷。见我走下河埠,她“嘿”的给我打了一声招呼,撩水朝我泼来,无奈小河看着很窄,其实还是有些宽,她撩起的水,并不能泼到小河中央。我拿碗舀水朝她泼去,她很夸张地哈哈笑着,转身拎起竹篮朝河埠上逃去,像一头奔跑的小鹿。那红红的脸和洁白的牙齿,再次让我怦然心动。

上了埠岸,远远的看见一帮小孩在我门口探头探脑。我去石埠洗刷的时候,房间的门没有关,屋内有芦苇席隔着,小孩子们显然吃不准我是否在里边,他们不敢贸然闯入。我快步走去,大声喝道:

“你们干什么?”

小孩子们回头,见我居然在他们的身后,急忙扭头朝西逃去。边逃边喊道:

“这个知青不要脸!”

“不要脸!”

“不要脸!”

“总是诱骗小女孩!”

“小女孩!”

“小女孩!”

“吃了肉包不付钱!”

“不付钱!”

“不付钱!”

“还要人家生小孩!”

“生小孩!”

“生小孩!”

这是唱的哪一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逃远的孩子,我已经感到这些小孩子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唆使。可是,那人为什么要冲着我来呢?来这儿好几个月了,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难道知青在这里居然留下了这样的形象?住在我房间的前任到底是谁呢?

小孩儿见我并没有去追他们,他们便又悄悄地回了过来。我朝他们招手,他们都不敢近前,我说你们过来!我问你们一件事,你们回答的出来的,下次我回家带糖给你们吃,他们你看着我,我看你,谁也不肯靠前。我索性不再理他们,转身进了房间,他们很快便拥在了我的门口。看来糖对他们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你想问什么?”

一个个头高一些的男孩问。问完之后他赶紧躲去小孩们的身后。显然是怕我突然袭击,我问:

“是谁教你们这样来喊的呀?”

“喊什么呀?”一个小男孩儿问。

真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呐。他们压根儿就不懂他们喊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刚才喊的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我。

“是谁让你们这样喊的”我又问。

“是那个住在草棚里的人”一个声音急急地说。

住在草棚里的人?整个生产队只有两间草棚,一间是生产队的牛棚,另一间是地主成份的那户人家的住宅。除了这两间草棚之外,其它农户似乎都住着砖瓦房呢。我不明白,那家地主成份的农户,为什么依然住着草棚。是被许多年前的土地改革整怕了?哪怕有钱也不愿意盖瓦房?不过,那个被称作为老地主的人,年岁似乎并不大。也只40多岁,个子高高的,很挺拔。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碰到我时,总是脸上似笑非笑,讳莫如深哦!

难道是他在唆使?还是他在善意的提醒我?我不属于这一方土地?我刚来时,在建筑工地上,他儿子的突然失手,如果后来我顺着领导的意思走,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他的儿子,可能还连同着他,都会被整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了吧?他似乎没有必要唆使这些孩子来闹这一出啊。

难道是那个养牛的老头?更不可能!一个斗大的字识不满一箩筐的人,怎么可能编出这样的顺口溜来。还真不要说哦,这顺口溜还真挺顺溜的。这个知青点肯定来过一个行为不太检点的知青。他肯定给这里的农民带来过伤害,以至于这份曾经的伤害,算在了所有的男知青头上了。

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儿,孤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有谁会教他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这一切似乎是社会造成的。人,只不过是在环境使然下的随波逐流哦,这还真不太说的清!如果是以前的男知青留下的劣迹,我有什么权利去评价他,好歹他也还算是我的前辈呢!

我知道,这件事,再追究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搞得不好,会将我才滋生的那一份朦胧,弄得让人啼笑皆非。不过,这顺口溜倒实实在在地提醒了我:我属于这一片土地吗?难道,我真的想在这儿扎根了?我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下子就这么功德圆满了?我的心思转了几个弯儿。我对那帮小孩儿说,来我教你们一首儿歌,比刚才你们喊叫的那一首好听多了:

“挑马兰头掘野菜。”

我才说了一句,那个捎大一点的男孩儿便踊跃着说:

“我会唱、我会唱!”

这首儿歌还是我小时候,跟随姐姐和邻家的那个女孩,春天里去挑马兰头时学的。显然,那时候姐姐和邻家的女孩,也根本不知道这首儿歌所蕴含的戏谑。那个男孩随即兴高采烈的叫喊道:

“挑马兰头掘野菜,掘着一只泥*蛋!抛上去,惯脱来;猫衔去,狗衔来!老鼠衔去不还来!”

“呵、呵!”几个小孩儿起哄着。

另外那几个小孩儿七嘴八舌都说:

“我们唱这个!”

“这个好听!”

知青的字眼,他们太陌生。**,他们是从小就知道的,自家都长着呢!他们还常常觉得奇怪呢,肚子涨的时候,这里为什么会流出水来;而且,总会在晚上的睡梦中,将被褥弄湿一大摊。

孩子们,高喊着呼啸而去,我却不得不陷入了沉思。这个地方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却暗流汹涌。看来,这些农民对知青都提防着呢,我可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这大概就是对岸的那个漂亮女孩儿说的,“你不懂的”意思了吧。

几天后,我回了一趟家,我得兑现对这帮孩子的承诺。但是,回家之后,碰到的一件事,让我耽搁了行程。到家后的第二天,小镇的大街上有人在疯传,说是某某大队的一个女知青跳河自尽了!小镇上有女儿插队落户的,不管女儿是不是落户在这个大队,做家长的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急急地赶了过去。

某某大队我知道,位于小镇的东侧,与东边的那个小镇接壤。待我随着人流赶到地头时,小河边的桑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显然,这些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知青。还真不要说,是不是知青,一眼便能看得出来。那气质,就是跟农村的青年存在着明显的区别。我仗着同是知青,人又瘦、个又小,便往人群中钻,没花多少力,便到了临河边。

小河上已停了一艘汽艇,汽艇的边上,并排靠着一条水泥农船。尸体已经被拖在了水泥船的船头上,女尸仰面躺着,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和一条灰色的长裤。胖的厉害,衣裤像是裹粽子一般的将她裹着。长长地头发,胡乱枕在她的脑后,一张胖脸白的吓人!几个警察正在忙乎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警察,提着一个皮箱,蹲去女尸的跟前。

我心中不免嘀咕,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提着药箱干什么?他将药箱放在女尸的身侧,伸手想去脱女尸的衣裤。被裹得紧紧的衣裤,又岂是一下子便能解得开的。我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打开身旁的药箱。银光一闪,一柄细小的柳叶刀已攥在了他的手中。他用力在女尸的衣服上挑了几下,衣服已经垂落在了女尸的两侧,……此处略去17字,他一派视若无睹的模样。

女尸的裤腰上系着一根布带,布带已经被嵌入了她的肚腹中。他拿着刀比划着,似乎感觉挑断这根布带有些难度,便举刀朝女尸的裤子划去。先沿着裤腰划了一刀,又沿着裤子的中缝竖划了一条线。然后,他用刀尖,挑起这条线,女尸的裤子立即裂了开来。裂到横线那儿时,他右手的两指夹着柳叶刀,左右手齐下,女尸的裤子在肚腹上给他开了一个天窗。

……此处略去291字。扭头朝身边的警察说:“怀孕了!”他朝女尸的颈部看了看,又掰开女尸的双手。女尸的双手居然都抓了一手的水草和淤泥。他又说道:

“应该是自杀吧!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入水前是活着的。”

……此处略去150字。

哦,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呀,看来我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但是尽管落水前没有推拉争执的淤青,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了她是自己投河的。她的怀孕理所当然是导致她自杀的直接原因了。后来,经调查,她生前并没有男朋友,只是跟大队的支书走的很近。

那个年代,知识青年想返城,要么出奇的坏,坏的让当地头疼。巴不得你早一些离开这儿;要么出奇的好,好的让人不忍心再让你待在农村。这两类都属于人中之龙凤了。绝大多数的知青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这广阔的天地里,也确实干不出什么显眼的成绩来。

“大有作为”在知青的心目中,实在是一团漆黑。这个投河的女知青,显然想利用自己的身子,完成跳龙门的壮举。可惜,珠胎已结,壮志难酬,只有自己寻找解脱了。那个大队支书很快供认不讳,不承认也没有用。那时虽然还没有dNA检测,但是,众口已经所指,他还能抵赖得了吗?再说,自己毕竟已经做了那事,那事又直接导致了两个人的死亡,他也已经很可能陷入了道德的谴责中不能自拔!只求早一点解脱了。

这男女双方在这种事情上,是说不清楚是与非的。女方已经投河自尽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个男的,很快被以“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罪”判了死刑。据说,被执行枪决的那一天,各地的知青蜂拥而至,群情激奋。确实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一声枪响,结束了他的生命,但知青们依然不觉得解恨。许多知青都竞相践踏他的尸体。……此处略去80字

这件事让小镇上有子女插队或支边的家庭,都人心惶惶。我父母自然也不能例外,母亲后来悄悄的问我,愿不愿意跟我西边的那户人家的二女儿定亲?母亲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想通过联姻的手段,能让我早日脱离农村。但是,我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不敢如此地马虎。我知道,如果我通过这样的联姻,有了这样的家庭背景,无论我想去当兵还是回城,都将不再是难题!我只需耐心的等待便是。

那家的三个女儿,我都很熟悉。二女儿又黑,这自然不能入我的眼!在我看来,那家提出将二女儿与我定亲,实在很有看不起我的家庭及我本人的意思。我自然不想理这个茬,我跟母亲说,我是要去当兵的!当了兵后,谁也不能保证能活着回来,这样岂不是误了人家的青春了?母亲听出了我的不愿意,也许,母亲也不太看得上那家的二女儿,此事便当做是一句玩笑话,玩笑开过了,都过去了。

回小队前,我不敢忘了对孩子们的承诺,翻遍口袋,找出了一毛几分钱去糖果店买了一分钱一粒的水果糖。母亲问我,你怎么喜欢吃这种硬糖了?母亲知道我喜欢吃花生牛轧糖。她说,要么我去给你称两斤花生牛轧糖来?我说,这些糖果是骗小孩子的,我又不想吃糖。母亲哦了一声,随即说,是要跟那里的左邻右舍搞好关系,碰到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我顺口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这邻居的关系,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我再在这方面去刻意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会生出什么事来。

走进小队的地界,便有男孩远远的瞧见了我。我才开门进房,身后便响起了那首童谣:

“挑马兰头掘野菜,掘着一只泥**,……”

我哑然失笑,转过身来,对门外的孩子们说:

“好,我就喜欢听这首儿歌!”

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水果糖,细心地一粒一个分给他们。孩子们似乎比前几天多了几个,好在我买的糖足够分。最后多了一粒,我将它给了领头的那个男孩子,他高举着拿着糖的右手,跳跃着跑去。一群小孩儿瞬间跑的一干二净。

但是,儿歌虽然变了,那个女孩儿却并不因此走近我的身边。一起干活时,甚至也不再跟我说话。最多偶然偷偷的看我一眼,脸色微微一红而已。

另外有一个女孩,却当仁不让的常常跑来我的房间。女孩子的家在我的西邻的西侧,与我的邻居仅一条小路之隔。女孩子的父亲是大队的支部委员,女孩自己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赤脚医生也算是人上人了。女孩来我的房间时,我必然将门开的笔直。窗户开不开倒无所谓,反正也没有玻璃,蒙上的塑料纸早已被撕成了条条的了。

女孩黑而胖,又天生的肉里眼。一笑,两眼变成了两条缝。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我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总会惹得她发笑。她常常喋喋不休的跟我讲她的医务室里发生的趣事。但是,偏偏我对她心目中的这些趣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一边嗯、啊、哦地应付着;两只眼睛,却没有离开摊在桌面上的书本。当然,书本上的内容,我同样一点儿也没有能看得进去。我知道,她一直要等到他母亲扯起尖锐的喉咙喊她时,她才会回家吃饭。

她母亲喉咙之尖锐是我平生所仅见的。我估计,这一声喊,村庄上的所有人家都会灌满了耳朵。我有时甚至猜测,她母亲是不是有意直起喉咙如此尖锐的喊的,她是想让全村坊的人都知道,她女儿已经捷足先登了。别的女孩儿,再也不要做如此的妄想了。

也许,浜对岸的那个女孩,便是被这一声声尖锐的叫喊,吓住了脚步的。不过,不来就不来吧,我慢慢平息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有时,趁着夜黑,我会顺路踱过那座小木桥,在女孩家的篱笆外,遥遥望一望女孩的家。女孩家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但女孩的身影偶然会闪现。可惜,她从未走出家来,是屋外的黑暗挡住了她的脚步吗?她可曾知道,有一个人总在痴痴的望着她?

我后来去了大队的砖瓦厂干活,与这女孩的父亲也算是同事。但是,在她的父亲面前,我从来不敢提起她的名字。只是被动的想从她父亲的嘴中,了解她的点点滴滴。她父亲后来说,她出嫁了,嫁给了本大队第六生产队的一个木匠。看来她还真的与木匠有缘哦,可惜,我这个木匠没有出师。所以,理应与她失之交臂。

许多年以后,我已担任了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我带了下属各村的村长和支部书记,去我曾经插队的这个地方考察。我希望我所在的这个乡镇,也能像这个地方一样“桃梨满天下”。汽车停在这个村的村口时,我曾有想询问她的近况的冲动,但终因无法启齿而作罢。又一些年后,我负责着全区的旅游工作。曾设想将这个村作为农业休闲观光的一个景点。在春天来临时,这里桃花灼灼,梨花雪白,让人浮想联翩

在村口,我碰到了那位曾经的赤脚医生,她也早已嫁做人妇,她依旧是那么的又黑又胖,笑容堆起时,两眼眯成了两条线。却不知那个女孩怎样?她早已做他人妇是肯定的,她也必定早已为人母。也许,她的儿女早已高出了他们的母亲许多了吧。但是,那回眸一笑的神情,却依然是她年轻时的倩影。我不敢去寻访她,让她在我的心目中,保持着她年轻时的形象好了。我何必让残酷的现实去击碎我心中美丽的呢!人民公社可以改回来成为乡镇,大队和小队可以改回来叫做村,叫做组。但岁月却无法改变人生的沧桑,与其是见面唏嘘,倒不如心存幻想,让那份美丽永存!

那个错把“爱琴”当作“爱情”的女孩,后来听说嫁给了我高中的一个同学,那个村在故乡小镇的北边。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后来去当了兵,复员后,成了村支书。但是时间不长,听说就不肯再干了。不当村支书之后,夫妻俩搞起了家庭养殖业,据说收入颇丰。也不知她在她丈夫跟前有否提起过我这个知青?提起我在她们面前的卖弄,提起我曾经吟过的那两首小诗?她的丈夫应该知道裴多菲的吧?那就让他细细的跟他的妻子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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