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刀带着一股子狠劲,直戳眉心。
“圣主不可。”老祭司吓得魂飞魄散。
紫煞也瞪大了眼,没想到林风这么疯。
刀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冰凉的触感让林风一个激灵。但他没停,神念死死锁住神魂上那个疯狂吞噬的暗红标记,刀势不减。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的瞬间,
“嗡……”
那暗红标记像是感受到了致命威胁,猛地收缩,试图更深地隐藏起来,吞噬之力也随之一滞。
就是这片刻的停滞。
林风要的就是这个,他手腕猛地一偏,刀锋擦着眉骨划过,带起一溜血珠。同时,他调动刚刚恢复的那点混沌青莲之力,混合着圣池里还没吸完的磅礴生机,化作一根无形的尖针,对着那收缩的标记,狠狠一扎。
“给老子滚出去吧。”
“嗤……”
一声只有林风自己能听见的、仿佛烧红烙铁烫进肉里的声音响起。
剧痛,比刚才被吞噬时还痛。像是硬生生从神魂上剜掉一块肉。
那暗红标记被混沌青莲之力和圣源生机强行逼了出来,在他眉心前方凝聚成一粒跳动不休、散发着浓郁恶意的血珠。
血珠一离体,圣藤的哀鸣立刻停止,沸腾的池水平息下来。但圣藤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像是大病初愈。
林风自己也眼前一黑,差点栽进池子里。神魂受损,比肉身受伤更麻烦。他感觉脑子像是一团浆糊,思考都费劲。
“圣主。”老祭司连忙带人冲了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风。
紫煞也快步上前,看了一眼那悬浮的血珠,眼神凝重。“这东西……不能留。”
她指尖紫色电光一闪,就要将其击碎。
“别,”林风虚弱地拦住她,喘着粗气道,“毁了……就不知道……谁在搞鬼了……”
他强撑着,取出一个空玉瓶,小心翼翼地将那粒还在微微跳动的血珠收了进去,贴上好几张封印符箓。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池子里,只剩下喘气的份。
老祭司看着恢复平静但元气大伤的圣藤,又看看虚弱不堪的林风,老脸满是愧疚和后怕:“圣主……是老朽无能,差点害了圣主和圣藤……”
林风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圣主需要静养。”老祭司赶紧让人把林风从池子里捞出来,安置在圣殿旁一个安静的小树洞里。
紫煞跟了进来,递给他一颗清香扑鼻的丹药。“固魂丹,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林风没客气,接过吞下。丹药化开,一股清凉之意滋养着受损的神魂,让他稍微好受了点。
“谢了。”他靠在柔软的干草铺上,看着紫煞,“你为啥帮我?在枯木林,还有现在。”
紫煞沉默了一下,在小树洞另一边坐下。“我欠枯木叟一个人情。他让我在能力范围内,护你一次。”
枯木叟?林风想起来了,那个神秘兮兮的灰袍老鬼。
“就这?”
“不然呢?”紫煞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看上你了?”
林风被噎了一下,讪讪道:“那现在人情算还完了?”
“你说呢?”紫煞没好气,“为了帮你拦那厉老鬼,我差点栽在血河宗手里,又被这群野人当祭品抓来。刚才要不是你发疯,我估计还得给你陪葬。”
林风摸摸鼻子,有点理亏。“那……多谢了。等我好了,一定报答。”
“先活到那时候再说吧。”紫煞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你现在这状态,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捏死你。外面那群人把你当圣主,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正说着,树洞外传来脚步声和老祭司恭敬的声音:“圣主,您感觉如何?老朽熬了些安神的汤药。”
林风和紫煞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我好多了,有劳祭司挂心。”林风扬声回道,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中气足一点。
“圣主无恙便好。”老祭司的声音带着欣慰,“圣主为救圣藤,神魂受损,老朽已命人去取‘魂婴果’,定能助圣主早日康复。”
魂婴果?听起来就是好东西。林风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至少暂时,这帮人还得靠他。
老祭司放下汤药就走了。
林风端起碗,闻了闻,药香浓郁,没什么异常。他喝了一口,暖流散开,确实舒服。
“你觉得他们靠谱吗?”他问紫煞。
“那个老祭司应该没问题。”紫煞分析道,“他是真把圣藤和族群的未来寄托在你身上了。但那个青面祭司……我看他眼神不对,你小心点。”
林风点点头。他也觉得那青面家伙不是好东西。
喝了药,他感觉困意上涌,伤势和疲惫一起袭来。
“我睡会儿……你帮我盯着点……”他话没说完,眼皮就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紫煞看着他那张因为失血和痛苦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装着血珠的玉瓶,轻轻叹了口气。
这家伙,麻烦是真多,但命也是真硬。
她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神识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被一阵极其轻微、仿佛什么东西刮擦树皮的声音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紫煞也警觉地站了起来,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树洞外,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成碎片,落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林风看到一条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朝着他存放血珠玉瓶的那个石台摸去。
是那个青面祭司,他果然贼心不死。
青面祭司的手,眼看就要碰到玉瓶。
“你他妈找死。”
林风想都没想,对着那青面祭司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