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
杜康德出事儿,杜嫣然作为女儿自然关心,从酒楼出来后,就直接一起回了娘家。
九王爷并未陪同,因为要留下查明杜康德出事的原因,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九王爷为自己爹的事儿费心费神,杜嫣然自然是不会拦着,到了娘家后,对着自己母亲齐氏说道:“母亲只管放心,有王爷在,这事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查明之后,若真是有人敢暗害父亲,咱们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齐氏听言,擦拭着眼角道:“王爷真是有心了。”
杜嫣然:“这不都是应该的嘛!她是咱们威远侯府的女婿,理当护着咱们。”
杜嫣然这想当然的态度,齐氏心知不妥,但此时她也没精力多说什么,只道:“你身子重,先去你屋里歇着,你父亲这里有我守着,你不用担心,等你父亲醒了,我马上让丫头去告诉你。”
杜嫣然点点头,她这会儿确实感觉身子沉的难受,也没坚持非要留下照顾。
回到屋里,杜嫣然在软榻上躺下,轻舒一口气。
画眉在她身边蹲下,“小姐累坏了吧,奴婢给您捶捶腿。”
杜嫣然嗯了声,然后让屋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当只剩下画眉她们俩人,杜嫣然压着声音道:“你说我现在既受气,又受累,这‘孩子’怎么就不掉呢?”
杜嫣然开始的时候还怀疑过她是不是真的有喜了,但算过日子后确定根本不可能。特别是这肚子,涨的实在是太快了,快的不正常。
大夫说根据脉相,她这才两个多月,但是她的肚子却已经有人家五个月大了。每次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杜嫣然心里只觉得恐慌。
“这肚子里到底是是什么?”杜嫣然对着画眉道:“麝香,红花,小产的药竟然都不管用。”
画眉也是恐慌:“小姐,不如咱们如实的跟王爷说了吧!也许王爷会有办法的。”
杜嫣然断然拒绝:“不行。”
“小姐……”
“都已经向皇上和太后报过喜了,若是我这个时候说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杜嫣然绷着脸道:“到时候皇上要治罪,谁能承受的起?”
“小姐,王爷,王爷他会护着您的。”
杜嫣然扯了下嘴角,“他当然要护着我,否则必遭人嗤笑,一个连自己媳妇儿都护不住的王爷,那可就太无能了。所以,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他也得站出来,到时候皇上不会惩治我,但是杜家怎么办?若是皇上迁怒杜家就麻烦了。”
画眉听言,刚要说话,就听杜嫣然道:“我一直是杜家的骄傲,我不能让杜家丢脸。还有杜智丰,他虽然糊涂,但终究是我弟弟,是我以后在娘家的依仗,万一皇上迁怒了杜家,连累了他,我以后怎么办?娘家连个可依仗的人都没了。”
依仗?就杜智丰那样的,他只会成为拖累,哪里会成为依仗?——这句话,画眉真想直接给说出来,但终究有所顾忌,没敢说,怕伤了主仆之间的情分。
画眉想着,听杜嫣然道:“今天在酒楼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九王爷还是护着屠小娇那贱蹄子的。”
提及屠小娇,杜嫣然心里又膈应了起来,比起肚子里这块东西,她更想快些除掉屠小娇……
……
说是去查探威远侯出事原委的九王爷,在杜嫣然离开后,却又直接回了酒楼。
只是当九王爷回去的时候,却看到包厢已经空无一人,屠小娇等人已经离开了。
店小二:“王爷,屠姑娘他们刚走。”
九王爷嗯了声:“下去吧。”
“是。”
店小二退下,九王爷走到屠小娇坐的位置坐下,看着眼前的饭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五看看九王爷,转头看看外面已经光秃秃的树木,心里腹诽:这也不是春天,怎么还动了春心呢?
关键是,一个弄不好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一念出,安五心里抑制不住的啧了声,觉得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儿还真多。
主仆二人相对沉默着,不多会儿,安肆走进来,对着九王爷禀报道:“王爷,属下刚去问了,咱们的人还未动手。所以,杜康德受伤或许只是意外。”
在知晓了杜嫣然暗中做的龌龊事后,王爷就已打算对杜康德动手了。
杜康德在官场上私德不行,能力一般,让他下去,提拔更有能力的人上来,这样做不但对朝廷也是好事,同时也是毁了杜嫣然的后盾,免得她以为威远侯多了不得,以为只要有娘家做依仗,她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本来九王爷没打算今天动手,偏偏杜嫣然却在今天对屠小娇发了难,九王爷也把日子提前了,并且对杜康德从打压,也直接变成了动手。
不过,还未等他们行动,杜康德就先倒下了,这是老天也看不过他们杜家仗势欺人,先把人给收拾了吗?
“对了,王爷,属下刚才在对面的茶楼看到了魏三公子跟薛世子。”
闻言,九王爷抬眸,“魏嵩?”
“是,他跟薛世子在对面的茶楼喝茶。”
九王爷起身,走到窗前,朝着对面的茶楼望去,就看到一人端着一杯茶,也正在窗前站着。
那人正是魏嵩。
突然四目相对,九王爷心头猛的跳了下,无意识的笑了下,看对面的人朝他举了举茶杯。
好像是打招呼。
但那姿态,却让九王爷眼睛眯了眯,幽幽道:“安肆,安五,你们有没有觉得魏家这个三公子特别像一个人?”
安五:“像他生母乔姨娘。”
九王爷:“我说的不是模样,是神态和言行,特别像一个人。”
安五:“这个,属下倒是没发现。”
安肆:“像已死的摄政王晋昶。”
晋昶这两个字入耳,安五不由的打了个激灵,脑子里各种噩梦一样的过往,让安五顿时头皮发紧。
那感觉,就跟突然毒蛇绕颈一般,可怖的很。
九王爷看向安肆,“你也有这种感觉?”
“是。”安肆肃穆道:“在茶楼遇到魏嵩的时候,他正望着昏迷的杜康德瞧,那眼神真是像极了过去的摄政王,像看臭鱼烂虾,嫌恶又阴冷。”
那种弄死你,又嫌你脏了他的手。
九王爷:“魏嵩不可能是晋昶。”
是呀!不可能是。
因为晋昶是他们看着下葬的,一个死的透透的人,不可能会活过来。
国公府
屠小娇刚回到国公府,薛谨就带着魏嵩来到了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