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姜星绛在丙字柒号药园苟且偷安（划掉）努力修炼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外门每半年一次的小比之期。
这小比虽远不如入门考核那般隆重，却也是外门弟子展示自身、争取更多资源和关注的重要机会。尤其对于炼丹、制符、炼器等有专长的弟子而言，更是扬名的好时机。
姜星绛本不想参加，一心只想继续窝在药园里守着她的泉眼和知识库老爷爷。奈何宗门规定，所有外门弟子每年至少需参加一次小比，不得无故缺席，不然就除名。
她只好硬着头皮，在考核名录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报的自然是相对熟悉的炼丹。
小比当日，炼丹考核区设在外门丹堂前的大广场上，同样是人头攒动，气氛热烈。数百名报了炼丹考核的弟子各自占据一个石台，台上摆放着统一的制式丹炉和最基础的灵炭。
考核题目是炼制最常用的“回气丹”，比辟谷丹稍难，更能考验弟子对火候和灵力掌控的基本功。要求在一个时辰内成丹，以成丹率和品质评定优劣。
姜星绛站在属于自己的石台后，看着那黑漆漆、毫不起眼的制式丹炉和劣质灵炭，小脸皱成了一团。
这条件……比她炼丹考核，钞能力再现自己那套豪华装备差了十万八千里啊！用这玩意儿炼丹，得事倍功半吧？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指上的万象弥天戒，心里默默祈祷：“老爷爷，关键时刻，给点提示啊……不然您这学生今天可要丢大人了……”
戒指毫无反应，一如既往的高冷。
考核开始的口令响起，周围的弟子立刻忙碌起来，生火的生火，温炉的温炉，处理药材的处理药材，一个个神情专注，手法熟练，显然都是有一定基础的。
姜星绛也赶紧手忙脚乱地生火温炉。她那蹩脚的生火技巧和笨拙的控火手法，立刻引来了旁边几个弟子的侧目和隐隐的嗤笑声。
“啧，五灵根也来炼丹？不怕炸炉吗？”
“看她那手法，怕是连丹炉都没摸过几次吧？”
“估计又是来凑数的，真是浪费名额。”
姜星绛全当没听见，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残魂老爷爷偶尔指点过的关于火候控制的要诀——“心念微动，火随心意，非蛮力催逼……”
她尝试着集中精神，用那微弱的神识去小心翼翼地引导灵炭的火力，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胡乱注入灵力。
咦？好像……有点效果？那原本有些跳跃不定的火焰，似乎真的温顺了一丝丝！
她心中一喜，赶紧趁热打铁，开始处理考核发放的回气丹材料。材料品质同样普通，甚至有些干瘪。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熟悉的、带着睡意和不耐烦的苍老声音果然再次响起：“哼……赤芍药性未全，需以木灵气激发……茯苓切片过厚，阻碍药力融合……蠢……就不会用神识感知一下最佳切入点么……五灵根果然愚钝……”
虽然又是日常嫌弃，但姜星绛却听得眼睛发亮！
赤芍用木灵气激发！茯苓切片要薄！用神识感知！
关键提示来了！
她立刻照做。调动起体内那微弱的木属性灵气，缓缓注入干瘪的赤芍中；又集中起那可怜巴巴的神识之力，努力感知着茯苓的内部纹理，小心翼翼地将其切成尽可能薄的片状……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技巧，却让她处理好的药材明显比周围其他弟子处理的看起来更具活性。
接下来是投药和凝丹。
姜星绛的技术依旧平平，手法甚至有些笨拙，控火时灵时笨，看得旁边监考的丹堂执事都直皱眉头，显然不看好她。
但她严格按照残魂指点过的、那些失传的细微技巧来操作，每一步都力求做到理论上的最优解。
更重要的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看似从储物袋里取考核发放的辅助材料，实则飞快地摸出了一小撮……家里带来的、品质极高的玉髓粉！以及几滴用凝露草精华提纯的灵液！
这些都是残魂老爷爷某次“诈尸”时，嫌弃考核用的凝丹材料太差，顺口提过的几种替代品的简化版！她偷偷记下，这次正好用上！
“喂！你用什么？！”旁边有眼尖的弟子看到她拿出的东西灵气盎然，明显不是考核发放的，立刻叫了起来。
姜星绛一脸无辜，理直气壮：“啊？我自己带的辅料啊？考核规则没说不能用自带辅料吧？只是主材料必须用宗门发放的而已。”
那弟子被噎了一下，规则确实如此，只是谁没事炼丹考核还自己带这么高级的辅料？这不是作弊吗？！
监考执事也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但确实不违反规则，便也没多说，只是心里对姜星绛更看低了几分。
姜星绛才不管别人怎么想，飞快地将那极品玉髓粉和灵液投入丹炉。
轰！
加入了高级辅料，原本平平无奇的药液瞬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融合得更加顺滑，药香也变得浓郁纯净起来！
最后凝丹关头，她再次回想起老爷爷的指点——“凝丹非压缩，乃牵引聚合，意念为引……”
她笨拙地尝试着用那微弱的神识去牵引药液，而不是强行用灵力挤压。
终于——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丹鸣从她那不起眼的制式丹炉中传出！虽然声音不如她用赤凰炉时那么清越，却也清晰可闻！
成了！而且时间掐得刚刚好！
她熄灭炉火，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
一股异常纯净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甚至压过了周围不少弟子丹炉里的气味！
只见炉底躺着九颗圆润饱满、色泽莹白、丹晕清晰的回气丹！虽然因为她的技术和丹炉限制，没能满丹十二颗，但这九颗的品质，却赫然都达到了——优等！
“优等回气丹？！九颗？！这怎么可能？！”刚才那个质疑她的弟子失声惊呼，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用最差的制式丹炉和灵炭，用宗门发放的普通材料（虽然辅料用了自己的），一个五灵根的、手法笨拙的弟子，竟然炼出了优等回气丹？！还成了九颗？！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炼丹的认知！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难以置信的议论。所有看向姜星绛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连那位原本不看好她的监考执事，也快步走过来，拿起一颗回气丹仔细检查，脸上写满了惊愕，反复确认后，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姜星绛，缓缓宣布：“姜星绛，成丹九颗，品质……优等。”
声音落下，满场皆静。
姜星绛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还有点小茫然，仿佛自己也没料到这结果。
她知道，这其中有残魂老爷爷指点的功劳，但自家高级辅料的“钞能力”也功不可没！
嗯，知识就是力量，灵石更是力量！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一道温和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望去，只见在不远处负责协调考核的沐云舟，正含笑看着她，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带着清晰的赞赏和一丝探究，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姜星绛心里一虚，赶紧低下头。
完了，好像有点太高调了？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吧？
嗯，下次……下次还是得更低调一点，辅料不放了？不行不行，下次少放点就好或者把丹药品质控制在“良等”就行……